扫了一眼账单上的八十，段京辞翻到了下一张的对镜拍。
小姑娘的手机故意挡住了半张脸，漏出的半边脸明明没有妆容，却还是令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退出界面，发了一行字过去。
点开对话框一看，段京辞：你的头发那么少洗个头还要花八十？让他给你打个对半折。
祁稚：.....
你他妈！
网络暴力不算暴力吗？
像装着监控一样，在祁稚那一串脏话就快要发出来之前，一个666的转账跳了出来。
祁稚理不直气不壮地领了，八十报销费，剩下586是精神损失费。
会话框跳出了一个小熊鞠躬的表情包，四个大字“谢谢老板”。
段京辞的眼眸浮着淡淡的笑意，在屏幕光亮黯淡的那一刻一并消失，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抱歉，久等。”
“没事没事。”
今天预约的客人染着一头黄毛，看着年纪不大，他乐呵呵地说道：“早听说这家工作室的老板颜值挺高！没想到是真的啊！”
“老板，你刚才是在跟女朋友回信息吧？”
段京辞戴上另一边的手套，拿起纹身的工具坐在了纹身床旁边的位置上：“不是！”
“不是女朋友啊！”客人趴在纹身床上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下一秒又说道：“那就是喜欢的人！”
“哎哎哎！你可别着急反驳！别看我年纪小！我可什么都看得出来！”
段京辞今天心情不错，难得跟客人多说几句。
他也没反驳，只是轻掀眼皮睨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是吗？你多大呢？”
黄毛傲娇地抬起下巴：“十七啊！”
“起来！”段京辞脸色稍沉，关上了工具：“本店明令禁止给未成年人纹身！穿好衣服出去！”
“哎呀！”
客人才反应自己说漏了嘴。
他赶忙爬了起来：“不是哥！我十七岁半了真的！我就要十八了！真的！”
“我管你十七岁半还是黄瓜凉拌！”段京辞在这方面一向有自己的坚持，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出去！”
在楼下听到动静的周皓走了上来，推开门：“怎么了这是？”
段京辞把手套丢在了桌上，阴沉的眼神如飞刀般扫了过去：“你怎么办事的，他未成年！”
“不是的！我已经十七岁...”客人大声的反驳，却又在男人严厉的眼神中渐渐地弱了下去：“半...”
见状，周皓赶紧走上前连拖带拽的把客人哄走：“哎呀！你小子居然骗我！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老表啊！”
客人还是一步三回头，嘴里还在不服地嘟囔着什么，就在快拖出门口时。
坐着一言不发的老板出了声：“你才十七岁，有很多路可以走。”
“别一时冲动，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去前台把钱退了，去把你那黄不垃圾的头发染回黑色，该上学上学。”
这波发言倒是让十七岁的少年怔楞住了，一时百感交集，谢谢二字还未说出口，就听到身边拽着自己的男人默默地说了一句：“辞哥，这小子花呗付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