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茫茫 作品

第七十一章(第2页)

 

    既然大家都喜欢,说不定帝姬也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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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永奇一个党项人是断不会有那个儿子尚主的念头,对他家来说帝姬差不多是高天孤月,想也别想;
 

    但种家人就不会这样,他们到底是世代将门,就觉得不给自家的儿郎送到帝姬面前去看一看,那谁知道帝姬到底喜不喜欢呢
 

    就算不喜欢,混个脸熟也不错吧他家是讨厌极了郓王这一派的幺蛾子,不管哪个皇子的灶,随手烧上一把,低调点儿,也出不了大错吧
 

    种家的这位十五郎就有点莫名其妙。
 

    他年纪小,但辈分高,明明快乐地跟着伯父在终南山下读书、习武、打猎、四处骚扰小动物,怎么就突然被委以重任,点起一队辎重和兵将,奔着南边儿就去了呢
 

    而且去就去呗,去兴元府又不是去兴庆府,干嘛还要哥哥带着,大侄子跟着,一家子出行不说,他还得额外带上两套好衣服
 

    帝姬不是个修道的小神仙吗穿那个给谁看
 

    他就是带着这样一肚子的迷茫出发去同李永奇汇合的。
 

    当然在汇合之后,有种家军在,李永奇迅速就变成了附庸,但这事儿其实就不是很多人知道。
 

    所有人的消息都有时差。
 

    兴元府的时差尤其厉害,尽管这里的人很能干,最多也只是打听到了鄜延军带着物资正向这边来的消息。
 

    但这消息就够了。
 

    秦凤路往兴元府来的关卡是厢军立的,敢拦宗泽手无寸铁的商队,也敢拦这群带了弓箭戈矛的士兵么
 

    怎么,也要每个士兵都查一遍,看看是不是西夏人你确定你有这个狗胆
 

    拦路的关卡不敢不放行,但立刻派出了健将翻山越岭快马加鞭狂奔进了南郑城。
 

    商人们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他们已经很努力了灵应宫发放符箓开仓放粮时,他们还能咬牙加价收购,继续制造粮荒,可紧接着就有小道消息传出来灵应宫为什么那么多粮食啊都是因为知州和通判也合力开了府库,将兴元府的官粮借给帝姬
 

    有这句话在,有灵应宫源源不断发放的符箓在,奸商们的粮价就怎么都维持不住,不仅粮价维持不住,就连茶引也是
 

    秋茶被收尽了,可灵应宫立刻又放出了来年的春茶茶引凭兑文书
 

    开玩笑呢这还吃得进去吗
 

    茶商是早想跑了,整夜整夜都在做噩梦,就梦到一觉醒来,兴元府的路全通了不仅通了,而且春茶都运过来啦一斤春茶七十钱,铁钱,合铜钱七个大钱
 

    赔死你赔得你们排队无装备走鳌太线去
 

    那整夜整夜的噩梦已经够够的,现在竟然又有李永奇的消息传进来,
 

    他们立刻就慌了。
 

    趁着百姓们还不知道,赶紧往外抛茶引啊
 

    刚开始抛茶引,茶商们就被茶大哥给集结了起来。
 

    就差那么一步,牢不可破的联盟就要被彻底打破了好在还是有高人在,一听了消息,立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今天大家不在茶大哥家开会了,高人义愤填膺地表示,“咱们虽不过布衣,却也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知州通判却为奸人所惑,咱们不能坐以待毙白白抛洒了这一腔热血”
 

    得讨一个公道
 

    商人们却没心思听这些了,“先生,咱们得讨回本钱啊”
 

    高人就冷冷地笑了,“慌什么,我有一计,只要诸公齐心,必破此贼”
 

    “齐心”商人们大叫,“我们最是齐心不过的”
 

    “那就好,”他说,“李永奇算什么他来送粮,岂会带许多兵士咱们点起健仆,儿郎们拿了戈矛去会他一会,管教他如丧家之犬,再不敢来”
 

    齐心大叫的商人们像是脖子被掐住一样,突然之间就失了动静。
 

    漕官坐在那,摸了一把额头,手上湿漉漉的。
 

    “你要厢军的武器。”
 

    “不错,除却灵应军外,咱们兴元府原本的厢”
 

    漕官忽然就站起来了,“你出公文么”
 

    对方噗嗤一笑,“公岂不是说笑”
 

    “我若给你开了厢军的武库,”漕官怒道,“岂不是要破家败业顷刻就是大祸临头”
 

    “如此说来,兄以为此时仍能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他怎么不能他怎么不能
 

    “我仍清白”漕官梗着脖子喊道,“你们哄抬物价,你们断了三泉的路,你们”
 

    “公若是个清白人,”来客笑道,“我是如何与茶商们结联的”
 

    没有你这个转运判官在这里背书,我能找到他们,他们能认得我是谁吗你现在想站干岸,来日事发,你准备给全兴元府的茶商灭口吗
 

    漕官脸就白了,心里是无穷无尽的悔意,他就不明白,好端端只是涨几天的物价,断了兴元府的粮,给那小姑娘一个教训而已,怎么就走到如今这等刀枪相见,生死不知的地步了
 

    可这原本就是破家败业的营生,他们原本也不曾在乎兴元府百姓们的生死。
 

    漕官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可以什么都不做的,他甚至可以狂奔去知州面前,扑通就是一个大礼,摘了自己的官帽,脱了自己的袍服,将一切都坦白出来可若当真如此,他的名声也彻底完了啊
 

    他是不能瞧得起他自己了,难道他的妻儿子孙就能被人瞧得起吗他一家一族,皆因他一人蒙羞,他岂不愧对祖宗
 

    有一阵一阵的冷汗,从五脏肺腑,从每一个毛孔里往外钻,钻得他整个人大汗淋漓。
 

    来客见了,似乎很是同情,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只要阻了李永奇,几日里兴元府粮尽,民变立生,到时咱们将帝姬拉下水,难道你怕童帅保不住你”
 

    这声音虚无缥缈,像是空中降下的一根稻草,脆弱得不值一提,却立刻就被漕官牢牢地抓住。
 

    他颤抖着看着来客,“当,当真如此”
 

    来客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漕官终于下定了决心,“便如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