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曲有银票 作品

13.怜香惜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第2页)

 

    鼓足勇气,文禾仰头看着周鸣初“我能不能”
 

    “能不能跟你客户说,公司已经确定要跟他签约”周鸣初一眼看穿她的目的“一个本身有风险的代理商而已,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原本她口口声声说的客户多有诚意,既然现在态度在摇摆,诚意也打了折扣,就更没必要追着。
 

    文禾喃喃地说“我只是觉得可惜,明明客户最想签的是我们。”
 

    “没什么可惜的。”周鸣初背着光站,五官像用尺子比着画出来的,说出口的话也直接了当“本身不是什么优质客户,该放弃就放弃。”
 

    文禾没想到他这么武断,原本她来找他,是想讨哪怕一句“你自己看着办”的默许,但现在来看,显然是行不通的。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走廊拐角出现一对男女,舌\头勾缠在一起,亲出几声啧啧的湿响。
 

    发现有人,女的推了推男的,男的半眯起眼看他们,醉醺醺来了句“干什么,讨价还价啊”说着,甚至用估价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文禾一遍。
 

    周鸣初皱眉看过去,文禾一张脸轰地热了起来,慌慌张张跑回自己房间。
 

    半晚下雪半晚刮风,第二天出发前,周鸣初给车轮安上防滑链。
 

    因为路况不好,他们从国道绕开拥堵路段,看见前面一辆车溜坡侧翻,司机大声向后面求救。
 

    麦坤和周鸣初过去帮忙,最后车是推正了,但那段坡有冰槽,打滑很厉害,谁都不敢走。
 

    一排的车和人都停在路边等,就连宋川都扒着车门看什么情况,他看来看去,眼睛瞟到周鸣初后背,说他后背沾了东西。
 

    是后背不是下摆,周鸣初扭头也看不见,宋川跟玩儿扫雷游戏一样举着拐杖这里那里地指挥,文禾正好站在后面,伸手把那片胶带撕下来,又顺手拍了一下旁边的灰,拍完,发现周鸣初垂着眼睛看她。
 

    文禾手上动作顿了顿,很快站得离他远些。
 

    不久有辆运沙车经过,从车上弄点沙撒在路面,路终于是通了。
 

    等驶离这个坡段,周鸣初忽然说“张尔珍或者胡芳,你找一下她们其中一个。”
 

    冷不丁的,文禾眼睛有点愣。
 

    周鸣初打着方向盘说“这两个家在广州,招商她们比你有经验,小代理也见得多,你把情况跟她们说一下,资料发过去,让她们去谈这个单。”
 

    他忽然改口,文禾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周鸣初补充“跟你客户说一下,以后都是她们负责。”
 

    文禾茫然地看着他,没懂。
 

    周鸣初问“你不是觉得可惜”
 

    文禾这才明白过来,她以为他松了口,却只是让她把客户让出去,给同事,就不可惜了。
 

    一喜又一惊,文禾抓着安全带没作声。
 

    她在周鸣初眼里跟透明人似的,那点情绪上的波动无处遁形“不让单,她们凭什么帮你”周鸣初甚至都没看她“职场永远讲的是利益和好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你,你最好早一点意识到这个。”
 

    前面车大概在疲劳驾驶,开着开着开始骑线,周鸣初敲了敲喇叭提醒,副驾驶位,沉默过后的文禾拿起手机,给张尔珍发了条消息。
 

    张尔珍很久没回,文禾点进动态,看到她一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人在外地旅游。
 

    张尔珍赶不到,剩下的就是胡芳,文禾扣着手机想了很久,开始直接联系客户,也联系吕晓诗,想尽办法让客户在广州待多一晚。
 

    她试图镇定,又在镇定中努力争取,一路没停过,连在服务区都只顾着打电话,周鸣初却问都没再问一句。
 

    宋川年轻又热心,替文禾跟周鸣初说“不也算你部门业绩吗看人家多不容易,你松松手帮一把。”
 

    周鸣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等文禾过来,人终于从不闻不问的姿态里走出来,说的却是“提醒你一句,得失心太重不是什么好事。”
 

    文禾神色微顿,但没作声。
 

    周鸣初盯着她“为了一点利益钻破脑袋的人,永远只能困在这点利益里。”
 

    神情平淡,但让人听出一点嘲弄。
 

    文禾僵了僵,发现周鸣初这种人是有那么一点阴晴不定的,多数时候他阴沉沉不爱说话,但话一旦多起来,对人不是训斥就是嘲讽,只是她还没见过他嘲讽别人,似乎那点刻薄全用在她身上。
 

    她甚至开始怀疑周鸣初到底是看不上她的工作能力,还是根本对她这个人有偏见,所以对她格外的不宽容。
 

    咽下一口气,文禾压着情绪说“我只是不想忙活一场,两手空空。”她宁愿这个单子流掉,也不会去联系胡芳。
 

    车子从大广高速进入广东境内,文禾口水都说干了,和吕晓诗远程打配合,终于磨得那个客户改签机票,答应留多一夜,等她回广州。
 

    下午四点左右,离目的地只剩一百多公里,文禾主动换到主驾驶,周鸣初开了一天,她得替他一会。
 

    广东境内虽然没有积雪和结冰,但还是堵,他们又一次从国道绕行时,前面麦坤的车子忽然调头,打下车窗告诉文禾“刚刚有人说那边有路钉,我们走另一条路。”
 

    “好的。”文禾跟在后面调头,周鸣初在副驾睁眼问什么情况,文禾把麦坤说的话告诉他,周鸣初皱了下眉,让她停在路边“先别开。”
 

    但等他打电话过去,麦坤车里的胎压灯已经亮了,下车一查,稳稳扎了几个钉子。
 

    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川伸脑袋出来骂“叼,真他妈黑啊”肯定是附近黑心车铺干的,还搞连环计。
 

    都不是容易妥协的脾气,周鸣初跟麦坤一起换了备胎,硬是用备胎开到二十多公里外的一间修车铺。
 

    胎已经扎透,修车老板看了眼周鸣初的车,一辆宝马x7一辆沃尔沃xc90“还好你们醒目,要是都扎透了,换胎要花个几千。”
 

    周鸣初和麦坤跟老板聊了会天,问到这边路政的电话,又在老板这里拿到当地一个轮胎帮的联系方式,把路段和轮胎照片都传上去,一个投诉,一个举报。
 

    好好的回程路搞得像人在囧途,唐书宜又累又困,靠在麦坤身上叹了会气,看见文禾还在讲电话。
 

    这一耽误,她应该比任何人都焦灼。
 

    唐书宜又看了眼周鸣初,问老公“你说他脾气性格,到底像他爸还是像他妈”
 

    麦坤想了想“都像吧。”
 

    “唉。”唐书宜评价周鸣初“这辈子都学不会怜香惜玉。”
 

    上下级谈什么怜香惜玉,麦坤好笑“都是女的,你去安慰两句。”
 

    唐书宜正好肚子不舒服,过去约文禾上洗手间。
 

    这边比较偏,只有一个男女共用的厕所,文禾陪她过去,天已经黑下来,走过外面铺瓷砖的地方,她扯了下唐书宜“小心。”
 

    唐书宜低头看见一滩阴影,不知道机油还是水,她跟着文禾绕过去,顺便跟文禾闲聊“跟你们周总一起开车,压力大吗”
 

    文禾想想说“还好。”如果只有她和周鸣初,不止压力大还会很尴尬,毕竟找话题是非常费劲的一件事,好在车上还有个宋川,基本都是他在讲话。
 

    唐书宜说“平时在公司,你们周总应该挺给人怕的吧”她半开玩笑“他就那个脾气,跟他亲妈都那样说话。”
 

    文禾知道是在安慰自己,也知道聊天的分寸,有些话听听可以,不能向上司朋友问及上司私事,所以笑了笑转移话题“你们去安徽是爬黄山吗”
 

    “主要想跑一下皖南川藏线,朋友说雪景不错,还有过去看看许老板,就是那间酒店的老板。”唐书宜跟她聊聊,走进环境不太好的厕所,本来想快点解决回去,却发现来了大姨妈。
 

    文禾正在水龙头下冲眼镜,听到她喊,想起自己行李箱好像有姨妈巾“你等一下,我去拿。”走出外面,看见麦坤和周鸣初站在不远处,周鸣初手里烟星子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
 

    麦坤应该是怕老婆害怕才守在这里,见她一个出来,马上问“书宜呢”
 

    “还在里面。”文禾没跟他说太多,去行李箱找了姨妈巾再回去给唐书宜。唐书宜出来洗手时说她刚刚不在,她自己一个人吓得要死“这山卡拉也太偏了。”
 

    “不用怕,麦医生守在外面的。”文禾笑了下,羡慕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
 

    等两人出去,唐书宜马上跑到麦坤旁边,麦坤听她说了生理期的事,把老婆揽到怀里,搓搓手臂碰碰额头,极尽温存。
 

    他们夫妻手挽手两个甜甜蜜蜜,文禾尴尬地跟着周鸣初,他扔了烟头在前面走,黑夜里背影高大,神色淡漠。
 

    文禾想着招商的事,一路心不在焉,走到维修点外的那片瓷砖地,明明去时还提醒过唐书宜的,回来自己却一脚踩中,摔在地上单手撑地,把筋给扭了。
 

    好在同行有两个医生,帮她紧急处理了一下,药油搓筋的时候她猛地闭上眼,那一抽气一扭头,谁看都不忍。
 

    等贴上药膏,文禾跟宋川站一起,有点半斤八两的意思。
 

    伤了手就没法开车,交车钥匙的时候周鸣初看了眼文禾,没说话。
 

    回到车上,文禾单手去系安全带,宋川听到她微微吸气“没事吧,还疼吗”
 

    文禾摇摇头“没事。”就是手有点肿,药膏贴着,筋骨也感觉火辣辣的。
 

    她扭头看着车玻璃,想到等一下还要这样去见客户,自觉形容狼狈,眼圈微微有点晕红,却还记着要问毛露露有没有帮忙订好房。
 

    毛露露上班的会所比较高档,订那里吃饭,文禾觉得应该能体现对客户的重视,以及自己一再迟到的歉意。
 

    九点左右,他们从etc通道下高速,经过缓行的匝道,路终于彻底通畅起来。
 

    在路上耽误两天,所有人体力和耐力都快到极限,麦坤夫妇走深圳方向,另一车回广州,等把宋川送回家,文禾看好定位“周总,我在这里下就可以了。”
 

    周鸣初像没听见,一声不吭往前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文禾气得鼻子发酸,咬咬牙重复一遍“周总,我在这里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