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长发现了聂阳的动作，也没有计较，不介意他在偷师。
而是刻意的把动作做得更大了些，好方便聂阳看得清楚。
聂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居然稀里糊涂的跟着学完了整个的剑术！
等到聂阳收起最后一个剑式，不死树咋舌嘲讽，‘啧啧啧，别人都是偷偷的学……你小子偷师偷的倒是光明正大。’
聂阳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琉璃道长道歉。
毕竟剑术、功法都是不传秘法，很多人拜宗入门，也是为了能够得到更高阶的知识资源。
像聂阳这样当面偷学的，确实不太道义。
琉璃道长摆摆手手满不在意：“我上无师尊门派，下无徒弟后辈，这些都是我从暴风雪里，领悟来的道理，要是你能从中有所感悟，也是我的荣幸。”
哪一家的秘法功法不是经过了几代人的积累传承！
仅凭领悟，居然能够得到如此深奥的剑法！
琉璃道长竟然是这样的天纵奇才，难怪极北之地，仅凭她一人就可以撑起一方名誉。
“当初我一个人，一把剑走遍天下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敌，后来心头有了牵挂，有了铠甲，也就生了软肋……以至于结局潦倒。”
回顾一生，琉璃道长居然对自己是这样的评价。
聂阳心口堵得慌，满满的都是遗憾。
此刻，在聂阳眼睛里，她不再是那个可有可无的配角，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纵然有极高的天资，却被小人残害，痛失所爱，郁郁寡欢的人。
“琉璃道长成名极早，人人敬仰，千百年后我一个晚辈都曾听说过您的大名，纵使千百年过去了，你也永远是剑修中最让人敬佩的琉璃剑仙！”
聂阳忍不住惋惜，要是存心师叔在，他一定能和琉璃道长切磋一番。
“我有一个小师叔，他醉心于剑术，人人都喊他剑疯子，你要是见到他，一定能和他成为好朋友，他的剑术是乱砍，你肯定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是啊，要是能见到就好了……”
琉璃道长莞尔的一笑，没有顺着聂阳的话提起以后，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以后了。
聂阳语气里的欢喜又沉淀下来，像湍流的溪水中分流的碎石。
“人活一口气，只要你的气还在，会有机会的。”
只要有不死树在，它一直护着琉璃道长神魂里的这口气，她就能一直这样活下去，不至于一生悲惨，潦倒收场。
‘你疯了？你以为我的灵气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吗？我刚吃的那些灵石，有一成的灵气都护在了她的神魂上，你哪来那么多灵石给我？’
‘天大地大，能找多少就多少，能护多久就多久吧……至少让她别那么遗憾。’
琉璃道长不知道聂阳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也不知道他下了什么样的决心，只是微微笑着没有答话。
她以为聂阳没有看破生死，只是在说一时的意气。
“能从幽都城出来，能有亲手报仇的机会，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一切都多亏了你，心怀不忍，善心善行，你是个真正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