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盐小甜饼 作品

第 44 章(第2页)

 

    容铮想起在
 

    酒肆里听见的流言,心情当即好转不少“可惜只有几日。要是每日都有这样的热闹看,你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
 

    姜妙衣柔声细语“妾要赏赐做什么只要殿下高兴,妾自然愿为殿下不遗余力。”
 

    容铮听得很是顺耳。
 

    他顺手扯下腰间系着的一枚玉饰丢到床褥上“赏你了。”
 

    话音落,他又挑眉道“不过那宫女的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派出去的暗线都没能查到。”
 

    姜妙衣将剥好的葡萄喂到他的唇畔,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殿下何必管妾是哪里来的消息。”
 

    “殿下只消说有没有出了宫宴时的那口恶气便好。”
 

    容铮咬了口葡萄,仍是紧追着不放“你如今是我的人。你要是有这样的门路,自然头一个要告诉我”
 

    “妾能有什么门路。”姜妙衣起身到铜盆里净手,语声仍旧是轻轻柔柔的“妾的侍女与那绿玉相熟。因此方才知道。如今绿玉死了,这条门路便也从此断了。”
 

    容铮皱了皱眉,颇有些不悦地道“照你那么说,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姜妙衣并没有立即回答。
 

    她站在铜盆前,微低着白皙清秀的脸,看着指尖淡紫红的汁液滴落在水中。
 

    面上的神情温柔又恬静。
 

    这名与绿玉相熟的侍女是否存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能够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即便是弃子,也可以重新被放上棋盘。
 

    她眉眼微弯,语声柔缓“往后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绿玉的风波过去后,眨眼间便又到每月的月中。
 

    江萤亦如往常般到凤仪殿内向皇后请安。
 

    也不知是否来得过早的缘故,今日她并未遇到宝宁公主,偌大的偏殿内唯有她独自等候。
 

    大抵两盏茶的时辰。
 

    姜皇后身旁的掌事宫女自殿外而来,行至跟前向她恭敬行礼“太子妃,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江萤轻应,随着她行至凤仪殿的正殿。
 

    殿内珠帘低垂,苏合香淡淡。
 

    姜皇后高绾云鬓,着繁复宫装,端坐在垂帘之后。
 

    望之比素日里礼佛时更添几分皇后威仪。
 

    江萤也愈发谨慎。
 

    她行至帘前向皇后请安“臣妾拜见母后。愿母后凤体祥和,万安如意。”
 

    姜皇后在帘后抬手,令青琅为她赐座。
 

    江萤方拢裙端坐,便听见姜皇后淡声提起数日前的事“那名宫女闹出的事端,本宫在深宫内亦有耳闻。”
 

    江萤心弦微紧。
 

    她低声解释道“绿玉之事本是场闹剧。与太子殿下无关。往后臣妾会愈加谨慎,定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姜皇后轻轻颔首,如她初次入宫请安时那般启唇道“过来给本宫看看。”
 

    江萤不解其意,但也
 

    不能忤逆。
 

    遂理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帘前,恭敬福身。
 

    垂帘撩起,落在地面上的珠影轻晃。
 

    姜皇后自上首起身,保养得光洁如玉的手轻托起她的脸颊。
 

    她微凉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肌肤,尾指带着的鎏金护甲碰到她的侧脸,带来春日里鲜有的冰凉触感。
 

    “确是极好的姿容,也难怪隐儿这般喜欢。”她的语声温和可既然隐儿独宠于你,为何你如今仍未有子嗣”
 

    江萤微感窘迫。
 

    她嫁入东宫的时日并不算短。
 

    且东宫内并无其余侍妾,唯有她独自一人。
 

    怀上子嗣原本也应当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因太子罹患狂疾的缘故,她与太子圆房的次数并不算多。
 

    没有子嗣也并非什么异事。
 

    可这些细则自然不能与皇后提及。
 

    于是她轻垂眼帘,语带歉疚地道“是臣妾无能。令母后忧心了。”
 

    姜皇后垂落指尖,复又在帘后端坐。
 

    “若东宫长久无嗣,终会生出不必要的流言与纠葛。”
 

    “与其是令宫娥有孕,使得长安城内的百姓非议。不如名正言顺地迎侧妃与良娣进门。”
 

    她的语调平缓,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力度“这亦是你身为正妃的责任。”
 

    江萤轻轻咬唇。
 

    她听过这样的事。
 

    贤惠的正妻为夫君纳妾。
 

    向来是会被坊间传为美谈。
 

    可她不能答应。
 

    太子殿下的病情绝不能为旁人所知。
 

    东宫里也不宜贸然进人。
 

    她也不知这个决定里是否有她自己的私心在。
 

    但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敛裙跪在皇后的珠帘前。
 

    “臣妾谨记母后教诲。”她垂眼看着地面上的重重珠光,语声很轻,但也坚定“但臣妾即便身为正妻,行事亦不敢越过夫君。因此纳妾之事,还要回到东宫,请过殿下首肯。”
 

    姜皇后隔帘看向她,戴着鎏金护甲的位置轻捻着腕间佛珠“那你便去问问吧。”
 

    “但东宫无嗣,并非长久之事。”
 

    江萤轻轻点头。
 

    起身向她辞行。
 

    江萤回到东宫的时候,恰是素日里的午膳时辰。
 

    宫娥们鱼贯入内将膳食布好,容隐亦暂且搁下手中的公务,前来与她共同用膳。
 

    今日的午膳间多是她喜欢的菜色。
 

    但江萤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略微用了些清淡的菜肴,便将手里的银箸搁落,低垂着脸安静地等着。
 

    容隐侧首看向她。
 

    见她有些神思不属,便也将手中的银箸搁下。
 

    “奉茶。”他道。
 

    这便是要结束用膳的意思。
 

    侍立在旁宫娥们闻言亦将漱口的清茶奉来。
 

    在容隐与
 

    江萤用过后,便将桌上的菜肴收起。
 

    鱼贯往殿外退下。
 

    寝殿的槅扇掩上。
 

    容隐深看向她“是母后为难你了”
 

    江萤指尖微蜷。
 

    她也不知这样的事是否能算为难。
 

    但出于礼法,她还是摇头“没有。”
 

    她语声很轻地道“只是,母后让臣妾替殿下纳妾。”
 

    容隐敛眉重复“纳妾。”
 

    “这是母后的意思。”江萤悄然看向他,将凤仪殿内的事仔细阐述过,又略带不安地问道“殿下如何决断”
 

    容隐并未直接回答。
 

    他的视线落在江萤的面上,像是要看清她此刻的思绪“般般如何想”
 

    江萤未曾想到容隐会将问题抛还给她。
 

    她羽睫微低,很是为难。
 

    太子殿下的情形显然是不宜纳妾。
 

    但她若说不好,是否又会显得她善妒又不肯容人。
 

    迟疑间,她听见容隐清冷的语声落在耳畔。
 

    “如今这样,不好吗”
 

    他深看向她“般般是觉得冷清”
 

    江萤羽睫轻扇。
 

    她其实并不觉得冷清。
 

    她年幼的时候,是家中唯一的女儿。
 

    长大后与继妹也并不亲厚。
 

    本也不曾经历过兄弟姐妹环绕的日子。
 

    即便东宫里只有她与太子,她应当也不会觉得冷清。
 

    若说有什么不好
 

    她的脸颊微红,有些难以启齿。
 

    唯一的不好,便是太子狂疾发作的时候总喜欢掐着她腰肢。
 

    以致于她清晨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腰间又酸又麻。
 

    连碰都碰不得。
 

    而那些看着便羞人的痕迹,也总是要好几日方能消得下去。
 

    但这些话,又让她如何说得出口。
 

    她在原地犹豫,话音几番落到齿畔,又窘迫地硬生生咽下。
 

    重复几次后,她的脸颊便愈来愈烫。
 

    原本粉白的两颊红得几如涂脂。
 

    她蚊蚋般出声“臣妾不觉得冷清,只是”
 

    话音方起,她便绯红着脸咬住唇瓣。
 

    终是赧于将那些话宣之于口。
 

    容隐仍在等她。
 

    那双寒潭般的眼中倒映出她如今的模样。
 

    臻首微低,脸颊绯红,轻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殿外春光偏照。
 

    随着她鬓间簪着的步摇轻晃,而散作琉璃般的碎光落入他的眼中。
 

    令那双清寂如寒潭的凤眼里也似有波澜淡起。
 

    短暂的相持后,容隐轻轻垂落眼帘。
 

    “般般。”
 

    他修长的手指抵上领口的玉扣,将眼底的情绪深敛在低垂的羽睫后“过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