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位还是一位怀孕七个月的孕妇。
“嗯，我知道了，两位请便，我先出去一下！”
宋佳保持冷静说完这句话，她深深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丈夫，走出病房。
宋小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孤独、绝望、坚强、破碎感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宋小仙察觉到她的身体一直在轻微发抖。
她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回过头来，收起手中的白玉笛。
“这位病人名字叫袁亮，刚刚那位是他的妻子宋佳……”
张启年叹气，给宋小仙介绍：“袁亮跟着江城一个建筑队盖高楼，两天前不小心从四楼坠下来，脑部受创严重。
他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陈主任和我都尽力抢救了，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张启年的目光落在袁亮的身上，也不由得有些惋惜和同情：
“他出事那天，听说还是宋佳的生日，他下工以后，还想给怀孕七个月的媳妇庆祝生日……”
他没有继续在说下去，实在是心里沉甸甸的，喉咙也有些发堵。
即使是见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他依然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宋小仙眼睛落在躺在病床的男人，他静静躺在那里，不能自主呼吸，就像是一副石雕一样。
她的脑中忍不住浮现出来一副画面。
年轻的男人在工地上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但是他的眼睛中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明天的希望。
因为他家里马上就要迎接来一个新生命。
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可以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他甚至在干活的时候，嘴角还勾起幸福的弧度，心里想着今天是妻子的生日，晚上回去后要怎么样给妻子庆祝一番……
太难受了。
宋小仙压下心中狂乱纷杂的念头，她走到袁亮的病床前，弯腰伸手帮他做检查。
即使一切仪器都彰显他已经脑死亡的事实，宋小仙也要亲自动手为他检查，确认这个事实。
她摸了袁亮的手腕脉搏，摸了他的大动脉，还翻看了他的眼珠。
她做了一切能确认这个男人可能还活着的检查，可是——
结果是跟张启年他们得出一样的结论。
袁亮是真的脑死亡了。
即使他现在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这也只不过是医疗仪器的协助。
不出三天，他的心脏就会失去新陈代谢的能力，到时候真正停止跳动，成为一个彻底的死人。
宋小仙给袁亮检查完，有些无力的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
“袁亮给盛天雄捐献心脏这事，宋佳同意了吗？”
宋小仙的语气有些低沉，还有些飘忽。
她想到刚刚那个抚摸着肚子温柔和丈夫讲话的女人，就觉得心里揪得慌。
“她同意了。”
张启年知道宋小仙的意思，他微微叹口气道：“袁家的条件不太好，袁亮在入院后抢救花了一大笔的医药费，工地的赔偿款到现在还没有到位。
而且袁家现在是袁亮的妈妈当家，她在盛家人找上他们之后，就同意儿子捐献器官！”
“宋佳反对过吗？”
宋小仙轻声询问。
“她刚开始不同意，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把自己丈夫的心脏移植给其他人，后来……她被袁妈妈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