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羲微，刑牢的弟子交班了。
与一排白衣弟子同时进来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
男子徐徐走至牢门前，开了锁。
离燕弄自觉走出来，跟在他身后，走过一条幽长的过道，停在阒寂昏暗的刑房。
张仪亲手为少年戴上了锁铐，他柔声道，“怎么温顺了不少？”
眉骨凌厉精致的少年并不搭话，男子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用拇指摩挲他的脸，“眼睛还变红了？”
离燕弄依旧不语。
男子低下音线，“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启唇道，“就那样。”
张仪失笑，“这些年好玩吗？”
少年又不回答了。
白衣环佩的男子坐到他前面的桌案后，提笔在纸上写字。
许久，张仪把纸上的内容给他看，“喜欢哪一种？”
纸上的内容是各种刑罚。
他看了几眼，“你随意。”
张仪闻言，抽出一条灵鞭，水灵气附带其上，打在了他身上。
咻咻作响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刑房，受刑的少年脸色越来越苍白，却始终一声不吭。
半天后，层层叠叠的衣裳染上了刺目的红色，张仪替少年施了净尘诀，换了一个刑罚，他拿出两串天品寒冰玉珠链，戴入对方的手腕。
离燕弄顿时吐出一口血，身子不断痉挛，那两只手凝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张仪靠坐在椅子，欣赏着他痛苦不堪的姿态。
漫长的时间流逝，刑房彻底黑下来。男子取下珠链，“你说，他会心疼你吗？”
白衣又被血洇湿的少年低下头，合上眼。
张仪定定看了他良久才走。
夜晚，剑尊来了天理峰。
与少年交谈短短几句话便闹得不愉快的连煦甩袖离去。
第二日，张仪领着其余六大合体境大能对少年进行审讯。
七人端坐在位，张仪负责审问，其余人旁听一二。
“师尊在何处捉拿的你？”
“显圣境。”
“显圣境入境者被传送出境一事可与你有关？”
他道，“显圣境灵已认我为主。”
第二宗合欢宗主李云和第三宗炼器宗主宋骨互相对视一眼，李云问，“你是如何让显圣境灵认你为主的？”
离燕弄不理会这个问题。
张仪继续问，“为何屠灭七情宗？”
“因为我是坏人。”
合欢宗长老顾言和第四宗长道宗主许观倾暗自憋笑。
第五宗丹药宗主赵千音默默看向顾言。
景老祖眉头紧锁，“年纪轻轻便犯下如此罪恶滔天之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离燕弄瞥了一眼魁梧英姿的对方。
景华庭愈加怒不可遏，站起来指着他，“你作何这副目中无人，嚣张至极的姿态！”
“有吗？”
“有！”
“你想多了。”
“你分明就有！你当本老祖看不出来？！”
他漫不经心道，“你没事吧？”
赵千音笑出了声，其他人纷纷看向他，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赵千音抿住了嘴。
张仪叩了叩桌案，“屠灭七情宗只你一人？”
离燕弄朝他说，“难道你想和我一起？”
其他人来回扫视身为师兄弟的他俩。
“行了，少胡说八道。”张仪拿出测灵石，走至少年面前，“测吧。”
离燕弄看着身前的白衣男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