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脸颊凹陷，颧骨高，瞳孔一片死灰，衣裳上的边边角角污垢厚，补丁也是一块块的，连着缝补。
看来，过得很不如意。
柳敏局促不安道：“姐夫……”
郭盛安眸底闪过寒意，“当不起。你现下不是已嫁作他妇？”
“郭，郭大夫。”
“嗯。”郭盛安声音冷冷的，“来看病？”
“不，不是……”她上哪儿寻那么多银子？就是把她卖了，也凑不齐啊。
郭盛安静静等着。
柳敏才心如死灰道：“我来就是想问你……当初我还是刘家媳时，你说死马当活马医治我，有几分把握？”
“七分。”
柳敏脸色煞白。
所以，她有机会不费一个铜板，治好身子的。
是她硬生生错过了机会……
是她听信娘家的话，错过了这个机会啊！
哦不，应当是如果不轻信娘家人，她或许早与家墨生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也就没有之后一系列的事发生。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有三十两，郭大夫你会治好我吗？”
“哦？你有三十两？”
郭盛安打量她的视线太过现实，显然不相信她的“如果”。
柳敏无所遁形，张嘴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郭盛安嗤笑，“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耐心回答你的问题吗？”
“为、为什么？”
“你还在刘家时，拒了我，我并未放在心上。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刘家落井下石。
若你只是简单离开刘家，没有这三十两，看在两家情面上，我也会治。
可柳敏啊柳敏，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你口中的‘如果’。”
所以，你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月娘目送走失魂落魄的柳敏后，才不解：“她跑这么远来，专门问这些？”
“和娘家决裂，现在夫家孩子多，但没一个是自己的。以前不知道天成教的受害者能治愈就罢了，现下有这个机会，怎会甘心？”
“所以……她是想卖惨？”
“差不多吧。”
月娘垮了脸色，“想得美。”
“好了，不搭理她了。去看看柔儿怎么样了。”
柔儿荷包丰盈了，但人也消瘦下来，病患一多，配药功夫就多了。药材不够，老郎中那边囤积的也给送了过来。
毕竟郭盛安这次看诊，没避着老郎中，就连李大夫也来了。到后面几日，县里大夫们也得了消息，自家医馆药铺都顾不上了，纷纷收拾了东西跑来。
这不，他家周围都是临时搭建的草棚。
一眼望去，还以为是遭了难呢。
有病患们有大夫们，简直叹为观止。
柔儿累是累了点，但见识跟着增长了，人也比之更成熟了些。
郭盛安闭诊后，月娘特地为柔儿量了下，高了整整三公分。
柔儿十岁，有一米五，身高的确高于同龄男女孩。
月娘愁，郭盛安却哈哈大笑：“不愧是爹的好女儿！以后跟爹一样高！”
月娘气笑了，打了他一巴掌，“跟你一样高！还嫁不嫁人了？！”
“不嫁就不嫁呗。”
“那旁人也要异样看待她！”
“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