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日再如何也承你一句母亲。”
“何况京里的好儿郎成亲一个便少一个，自是要早些替你相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仿佛真是为了玉姝的终身大事着想。
她让曹嬷嬷上茶，拉住玉姝坐下，颇有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林家虽是商贾人家，但我想着你姨娘也是富商出身想来门第差距不算大，林少爷是个好相与的，年龄与你也合适，模样俊朗人也温柔重情，我与你爹都比较满意，你意下如何呢？”
难得看到甄夫人这样温柔体贴的模样。
甄玉姝有了在演技上切磋的兴致。
“是了，我家司年比你大不了多少，不论是性子相貌都是一绝，最是个会疼人的！”
林夫人立刻接话。
她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心里盘算着，这样好的皮子，司年肯定会喜欢的，反正是个继室，也不需要给多少聘礼，这甄家还是个名门书香的府门，说不得还能带去不少嫁妆。
这么好看的小丫头，就这么贱卖了。
可惜可惜，要是在她家定然能攀上个高枝。
不过也好，反正是她家捡了便宜，怎么都是好的。
林夫人看向甄夫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暗讽。
她还当真是个心疼庶女的好主母。
倒是比她们这些商贾更会做戏。
甄玉姝听了两人的对话，才佯装恍然大悟，眼底泛起泪花，“谢母亲为女儿思量，只是到底姨娘还不知情，女儿想请姨娘也来一趟。”
甄夫人顿了顿。
这个时间段请林夫人过来就是不想让何氏搅局。
怎么可能让人把何氏请过来。
“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爹心疼你，便是媒人也没信得过，亲自翻了不少名册才寻到了我们以为各方面条件俱佳的。”
“我知你与姨娘感情甚笃，但你爹到底念着你和故人，将这大事全权交与了我，姝儿可是信不过母亲？”
这话既是在警告玉姝不要不识好歹，这个条件不满意只会给她找更差的。
也是在提醒玉姝，何氏非她生母未必会真心待她，就算非要请过来也是甄夫人全权作主，何氏没有说话的地儿，左右甄远道已经同意了。
最后两句是彻底坦明了态度。
这场戏里，林夫人已经到场了。
甄夫人让两人碰面，是全了林夫人的面子和对外的母女情分，算是走个流程，搏个善待庶女的慈母名声。
事实上，就算甄玉姝不同意也没用。
因为这是通知不是征求意见。
在甄远道迎着来传话的小太监回来之际，甄玉姝面容恰到好处地浮现一抹苦笑，“既如此，女儿全凭母亲做主，嫁娶本就是父母之命，女儿岂有置喙的道理。”
这番话一字不差，清晰地传进小海子耳朵里，吓得小海子心肝都颤了颤。
连忙问屋内是哪位小姐。
甄远道脱口而出是家里庶女，二小姐甄玉姝。
小海子惊得脚下一滑。
甄远道从中悟出了小海子方才话里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