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花拿起一双碗筷，挑喜欢并认识的菜，弄了满当当一碗，觉得不够，再拿一个碗，弄满，蹲在椅子旁，开饭。
吃了几口，站起来，把一坛子酒抱下来：“小王爷，两坛子酒，这一个，贱婢包圆了。”喝了几口，干脆坐地上连吃带喝。
很多食客扭头往这边看，皮大花浑不在意，只管大快朵颐。
徐通扬的心不在酒桌上，吃和喝都漫不经心，只是听着乡音，感觉心潮激荡。
邻桌有人离开，店小二收拾干净，就有新的食客占据。
新来的这帮食客，两男两女，腰悬长剑，都在二十岁上下，衣着华贵，举止轩昂，坐下来后，也点了满当当一桌子。
让徐通扬吃惊的是，酒也是两坛子，菜居然和自己的完全一样。
这些人，长安官话说得字正腔圆，和此地的徐州方言大相径庭。
四人都狼吞虎咽，一大碗一大碗喝酒。大概肚子不太提意见了，吃喝慢下来，两个女的叽叽喳喳，话多起来。
原来，四人是在追杀一个死仇，从兰陵一路追到这里，突然失去了踪迹。对方抓了四人的一个同伴，是一位漂亮姑娘，要去献给住在万安山的一个什么厉害人物。四人对这个厉害人物十分忌惮，一说到他或者她，无不脸上一沉。
万安山在洛阳附近，徐通扬幼年的时候曾经到过，距离自己的家乡侯氏县城不远。侯氏徐家，正是徐通扬的家，他七八岁的时候，在祖宅住过一阵，现在……
一个女声撞进耳鼓：“陈乘风这狗贼，抓住他，活活咬死都不解恨！”
说话的是邻桌两男两女中的一个姑娘。
徐通扬心里惊雷滚滚，却不动声色，连喝几碗，一坛子酒，已经完了。
皮大花见徐通扬神情有异，站起来，问：“公子爷，这几个人要杀掉？”
她说的是处州方言，这里没人听得懂，即使有人听得懂，皮大花也不怕，所以，大声说话，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