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夹杂着阴冷。
因为柳令星的嘱咐，宋知棠迟疑了一瞬，并没有松开握着笔的手。
她被眼泪打湿的眼睛雾蒙蒙的，眼前桌面上的场景，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几道残影。
宋知棠头脑空白，另一只手紧紧捏着道具，在那只冰冷刺骨的手更过分的想要顺着唇缝伸进去时她在心底默念着启动道具。
只是在念头刚要呼之欲出时，身后的那个东西突然撤离开去。
嘴上的禁锢骤然松开，膝盖上的那双手也不见了踪影。
宋知棠狠狠呼吸了瞬，有些狼狈的吸了吸鼻子。
周围的环境迅速回温，耳边又响起了柳令星略微有些担忧的询问。
“宋小姐，你没事吧？”
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宋知棠转头朝着柳令星看去。
对方微微侧着脑袋，昏暗的光线下，宋知棠隐约能看到对方脸上关怀的表情，哪里还像是一开始那副低着头没反应的模样？
她又看了眼另一边的李德明，对方也很正常。
至于自己对面的景褚航，虽然仍然盯着自己，但身体微微后仰，颇有些轻松的意味。
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是幻觉？
宋知棠下意识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长长的白色裙摆挡住了所有视线。
膝盖和小腿发麻的触感以及脸颊略微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
听到柳令星又问了句，宋知棠摇了摇头：“我没事。”
好像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柳令星听见少女浓浓的鼻音，下意识想要再追问两句，却被一旁的景褚航打断了。
“还没有任务完成的播报，继续？”
景褚航视线在面前少女微红的脸蛋上停留了片刻，在看到对方脸颊一侧明显的几个指印时微微眯起了眸子。
像是有些不悦似的，轻轻啧了一声。
明显不耐烦的声响连脑子有些乱乱的宋知棠都察觉出来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小事，就影响了整体的任务。
只嗯了一声，小声说道：“我们继续吧。”
柳令星见宋知棠都发话了，只能压下心底的好奇和疑惑，将注意力又转回了任务上。
四个人又重新念起了咒语。
宋知棠这下加强了警惕，她时刻准备着手中的防护道具。
但这次几人只是念了一遍咒语，周围就显着地发生了变化。
和刚才截然不同。
整个屋子骤然变得一片漆黑，如果说刚才宋知棠还能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得清屋内几人的轮廓的话，现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她呼吸一滞，明显地感受到了又一只手覆盖住了自己握在最外层的那只手。
熟悉的冰得刺骨的感觉。
那只手极大，骨节修长，几乎将她整只手背都包裹了个完全。
就在宋知棠下意识觉得又是刚才一样的“东西”时，耳侧传来了一道低沉悦耳却又夹杂着几分沙哑的嗓音。
“何事？”
懒洋洋的语气，却又带着几分回音。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宋知棠下意识就想到了新手副本时的黑雾。
对方和镜子外的易瑾做交易时，声线就像是这样一般，悠长又夹杂着肃穆。
只是这道嗓音更为冷冽，像裹挟着寒气一般。
这声音显然不只是宋知棠一个人听见了。
只听到短暂的沉默后，柳令星带着迟疑的嗓音传来：“请问，你是笔仙吗？”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夹杂丝毫情感地说道：“一个问题交易一个问题，说谎，死。”
什么意思？
宋知棠内心震惊了瞬，愈发觉得这道声音和新手副本的黑雾影灵一个样来。
对方的身份似乎不言而喻，至少他们玩的唤灵游戏真的召唤来了一个灵异体。
柳令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他们每问一个问题就需要回复对方一个问题，这似乎听起来过于简单了。
他率先问道：“这栋大楼里，隐藏着什么危险？”
宋知棠听见这个问题，顿时将注意力从自己被冰得甚至有些发麻的手背上收了回来。
那道声音很快给出了答案：“怨恨的灵魂。”
怨恨的灵魂？
这个答案格外的宽泛。
很快柳令星就又问了第二个问题：“这栋宿舍楼为什么被废弃了？”
话落，隔了几秒那道声音才又幽幽响起：“唤灵游戏，谋杀。”
又是短促的四个字。
但宋知棠注意到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简单地拼凑起来，似乎就是因为有人曾经在这栋楼里面玩了唤灵游戏，涉及了谋杀，也许造成了什么人的死亡，从而变成了怨灵。
所以这栋楼事实上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变成废弃楼的？
“管理员是谁？”
李德明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保安。”
这个问题回答结束后，那道声音又添加道：“四个人，四个问题。”
意思是他们只剩下了最后一次问问题的机会。
柳令星看了眼始终没说话的景褚航和宋知棠，前者后靠在椅背上，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转而对着宋知棠说道：“你问吧。”
为了公平似的，宋知棠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柳令星和李德明的问题都比较的有用。
这样一个任务突然落在了她脑袋上，宋知棠不免有些紧张。
她沉吟了片刻，选了一个也许大家都想要知道的问题：“怎么逃离这里？”
那道声音轻笑了一声，仿佛宋知棠问了一个有些幽默的问题似的。
宋知棠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有些无措。
因为四周变得漆黑，她除了能够感受到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外，还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游离在她的附近。
那东西像风一样，无影无形，却又无处不在。
轻笑后又是一阵沉默，就在宋知棠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对方却开口了：“你找到我，就有答案。”
没头没尾，前三个问题至少还有确切的指向，最后这个问题相当于没有回答。
“解答结束，现在轮到我了，四个问题。”
局势倒转，那道声音没有丝毫犹豫：“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