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任由那些草叶、草茎落在自己身上，他定定凝视祝白芍，嘴角噙着浅笑。
他眉眼间戾气散去后，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唇红齿白，貌若春华。
“……你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想死了？用了那么多的火药，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怎么制火药了……”
祝白芍碎碎念，眼里却盈着水光。
裴蘅把祝白芍的头摁在自己胸口，听着她的声音，鼻翼间清浅的幽香虽夹杂着青草气息，却一如既往让他心情轻松，似乎之前相处的所有回忆都在这熟悉气息中被唤醒。
“……你当初就没考虑过我！”
祝白芍最后下了结论。
她那时候不开心，也是觉得裴蘅压根没把她放心里，毫不留恋就选择了玉石俱焚。
她的存在也不曾让裴蘅动摇过吗？
裴蘅一直含笑听她说话，手指抚摸她的发髻，又从她头上摘下蹭上了的青草碎屑。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她乌黑的秀发。
“考虑了……我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直到火药爆炸前，他最放不下的就是祝白芍。
“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去看了吗？”
裴蘅一如既往修长漂亮的手揽住了祝白芍的腰，因着说话，带着温暖热度的胸腔轻轻震动着。
祝白芍支起身子，脸上带着些怒意，“你考虑我，考虑的结果就是那些东西？”
裴蘅哑然。
在裴蘅昏迷时，祝白芍确实想起了他曾经所说的礼物。
她在别院里找到那间暗室，打开机关进去后，她才知道那所谓的暗室，其实是地宫。
堆金叠玉，琳琅满目。
祝白芍被闪到眼的时候还在想，裴蘅是不是把皇宫宝库搬空了。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多久，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到属于你的时代……”
“所以我就想，钱财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有用的，多给你准备些钱财，总是没错的。”
“我放不过自己，又怕牵连你……”
裴蘅手指抚过祝白芍又开始泛泪的眼睛，轻轻叹息，“怎么这么容易哭？”
“是不是有人欺负过你？你也过不去你心里那一关？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祝白芍一下子破涕为笑，“我这是体质问题……哪有人欺负我……”
裴蘅看她笑，便也笑了。
祝白芍一下懂了他的用意，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齿痕和一点濡湿的痕迹。
裴蘅却是在她要退开时，追了过去，含住了朱红的双唇。
这动作他做的无比自然，含吻极尽温柔，在呼吸粗重之前，他又退开，只是在她唇上啄了啄，带着炽热爱意。
“这次我回来了，就不会再离开你了。”
“真的？”
祝白芍定定看他。
“真的。”
裴蘅捏住了她的手，而后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久别重逢”应当是要亲热缠绵一番的，但祝白芍想起了衡玥，于是坐了起来。
“我们先回去吧。”
“嗯？”
裴蘅跟着起身，草叶从他身上掉落，而那头青丝倾泻而下，让他美的像是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