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至淳随口问道，“在哪里？”
这个弟弟，话尤其多，如果不让他把想说的说了，他能唠叨死人。
“宫里！”
赵至清甩下这两个字，得意地看着他亲哥脸色变得凝重，然后咳了两声，“我扮做药童去了贾府，见了那个生病的小丫头，长得很是漂亮，别说他们贾府，便是咱们府里，也没那么标致的，我一见就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回家之后，我关起门来想啊想，想啊想，终于想起来了。”
“五岁那年，我偷偷溜进皇伯伯的御书房，在一个柜子后面的密室里看到很多画像，都是同一个人，这小丫头跟那画像上的人有七分像。”
赵至清压低声音，“哥，你说那个小丫头，什么来历？”
能被皇帝珍而重之收藏画像的人，定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个晴雯跟画像上的人那么像，莫非，跟那人是亲戚？
可是，她又怎么变成了贾府的下人？
皇帝心上之人，难道不会弄进宫里去养着？
莫非皇帝喜欢的是他人之妻？然后想方设法让那男子一家获罪，把那个女人弄进了宫？可自己并未在宫里见过画像上的女子啊。
赵至淳压低声音，“这事还有谁知道？”
不管是窥探皇帝的秘密，还是妄图揣测皇帝的举动和意图，都是会引起君王怒意和杀意的。
赵至清笑道，“除了你我兄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大哥，我只是年纪小，不是傻，我是担心你好心杀错人，以后被人怪罪。”
他大人似的轻叹口气，“外人看着咱们义康王府威风得圣宠，父王领兵在外，是最得皇帝看重的皇亲，你也深得圣心，年纪轻轻陪在圣侧，可我知道，咱们都是人质，只要父王敢有二心，这满府几百口人，不会有一个活口。”
“慎言！”赵至淳板着脸斥道，“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是大哥你还没说要怎么处理那个丫头呢？还有，她真跟、”赵至清指了指天，“有关系啊。”
“有关系也轮不到咱们操心，你以后不许再去贾府，否则，小心你的屁股。”赵至淳冷冷的威胁，“堂堂义康王府的二公子，为了杀个小丫头去扮药童，你也不嫌失了身份。”
赵至清替自己喊冤，“我真不是要去杀她的，我就是想看看，那个丫头到底有多壮实，才能逃过我的香，没想到只是个小丫头，还没我高呢。”
赵至淳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赵至清缩了缩脑袋，鼓着腮帮子，出去了。
他怕再说下去，他哥又要他早起一个时辰练武了。
赵至淳坐在书桌后，回想着赵至清的话，推断着晴雯与皇帝的关系，然而，也想不明白。
他也觉得，如果皇帝想要一个女人，根本不会让她流落在民间，更不会让她的亲人沦落为奴。
除非，那个女人得罪了他，让他发了狠。
但是，毕竟是放在心头上的人，其他人也不能贸然处置，否则，等皇帝哪天想起来，动手的人反而要倒霉。
他轻叹口气，算了，先不杀她了，就当不知道这个人，慢慢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