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缱绻29

谢阳蛰早就将成绩公布完了,而他这人严苛归严苛,只一个不到十小时的心理承受能力考核就分析出了很多问题,而且是逐个点名分析,几乎每句话都戳中了新人的致命要害。

 可不等谢阳蛰将全部人的问题分析完,翟萨抱着戚月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并强势打断了他,“谢阳蛰,别分析了,等回去了给你腾块地慢慢分析,找个地方先给这小丫头治伤了。”

 翟萨怀里戚月的眼罩已经被摘了下来,歪着脑袋靠在翟萨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翟萨又看了眼戚月的手腕,自言自语道:“这伤口也得赶紧治,再给我的毒麻痹一阵子说不定就彻底废了。”

 谢阳蛰淡淡问道:“我想知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突然改变性向看上这小丫头了?”

 “你想多了,老娘这辈子都只对男的感兴趣,而且必须是好看的男的,至于这小丫头吗?”翟萨扭头看向仍在升起旭阳,“对于一个迷失久了的人来说,想要重新面对现实是很难的,所以总要有点东西让他们坚定走回现实,拨开层层阴霭,找回自己的初心。”

 “可能是睁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可能是沐浴的第一缕阳光,甚至一杯水,一颗糖也有可能,我只是......”

 翟萨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阳光照在她的脸上,飘逸的红发也成了暖金色,却莫名显得沧桑和疲倦。

 谢阳蛰几人第一次在翟萨的脸上感受到平静,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名为岁月的哀伤。

 她在光下喃喃道:“我只是给这小姑娘一点,坚定走回现实的依托罢了。”

 下一秒,翟萨立马变回众人熟悉的模样,“行了,别扯了,赶紧的,找个地方落脚啊。”

 翟萨这话虽然极其煞风景,但还真问在点子上了。

 总局和都省分局的关系贼差,再加上一群特训中的新人和刚被营救出来的艺人,真要去都省分局借住,谷若律就是同意,几人和她的下属怕也是免不了一场大战。

 军区那边,或许能够收容他们,但问题涉及很多异能者相关的东西,他们可那么多禁制契约给军区的人一个个签。

 谢阳蛰思考片刻,道:“别想着蹭住了,直接找个地方包场。”

 颜司怼道:“你说得倒容易,先不管掏不掏钱,这地是那么好找吗?”

 岑琛当即撇开关系,“别看我啊,昨天中午那老板就给我恶心够了,我现在一点不想和贝家的人或资产扯上关系。”

 翟萨忍无可忍地催促道:“老娘出钱,都别磨叽了,赶紧想地方。”

 白日戳了戳侯涅生的胳膊,似乎在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

 侯涅生想了想,道:“走吧,虽然我挺讨厌那地方的,但带你们过去住一晚还是可以的。”

 颜司一愣,扭头看向萧问远,“小宠物刚说啥?”

 萧问远答道:“他说他在这边也有房子,看样子还很大。”

 颜司语气满是酸味,“这家伙凭什么这么有钱,哪都有他的地儿啊?”

 没有人理会颜司,毕竟现在能有个地方暂时落脚就不错了。

 侯涅生说的地方和他们现在所处的荒原不算远,但因为比来时多了很多比汪宇航还脆皮的人,几辆车子开开停停,花了快四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这是一个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庄园,场地宽敞,景色优美,采用欧式设计,主体的别墅光在远处看着便觉得精美奢华。

 当车子停到庄园停车场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早就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侯涅生下车后,他颤颤巍巍地迎了上来,站在侯涅生三米处弯腰鞠躬,腰地得不能再低了,“您......您来了。”

 侯涅生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外人全部遣散,找医护过来,另外,今日所见之事,所闻之声,全部烂在肚子里,不准泄露分毫。”

 侯涅生又补充道:“本座说的泄露是指任何人都不准。”

 岑憬几人听到侯涅生这自称都愣了下,知道侯涅生是天衡府君,但这人从未表现得高高在上,没端过任何上位者的架子,而现在.....

 只见那老人苍白着脸,朝侯涅生又鞠了一躬,“遵命。”而后拄着拐杖,狼狈离开。

 白日看了看远去的老人,又看了看侯涅生。

 侯涅生知道白日想问什么,道:“他叫端木明怀。”

 白日追问起来,“是我想的那个.....”

 侯涅生“嗯”一声,再没有半点属于天衡府君的架子,答道:“以血缘来说,他是端木随的亲爷爷,但对端木随而言,这是他恨不得亲手宰了的仇人。”

 端木随强势且精干,为人还有腹黑和邪性,偶尔还会发发疯,但他私情却少得可怜,几乎没人听他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更别说见到他家里人了。

 颜司指着端木明怀远去的方向,“那他现在在这,是.......”

 侯涅生继续回道:“被端木随逐出端木家了,而且对端木家来说,他也确实算个罪人,还能在这里好好活着,也是因为端木随觉得用死来当惩罚有点太便宜他了。”

 颜司见侯涅生不说话了,催促道:“说啊,继续啊。”

 侯涅生看了颜司一眼,“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问端木随。”

 颜司“啊”一声,嘟囔道:“问他?他能说就怪了。”

 汪宇航立马后退一步,“咳,咳咳,别看我啊,咳,我跟端木随见面次数不多,他家的事我还真不清楚,咳,总得来说就是群鸡毛当令牌的老顽固,都挺,咳,恶心人的,而且......”

 汪宇航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具体什么原因我忘了,但二十年前,我记得......”

 谢阳蛰拿着各种文件资料下车,道:“行了,都别八卦了,还有一堆活要干呢,这些事可指望不了那些新人。”

 被谢阳蛰一打岔后,汪宇航也道:“算了,这些事你们还是去问端木随吧,他家的破事让他自己说去。”

 江旭从树顶窜出来,朝远处被领去洗漱休息的新人队伍望去,“谢阳蛰,你想指望也指望不上,全都无精打采的,看起来和行尸走肉没啥区别。”

 谢阳蛰淡淡回道:“练少了。”

 十几分钟后,除了侯涅生,所有人都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找了个超大房间开了个简单的小会,分配好工作后就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事实上,用各自忙碌起来这个词并不准确,毕竟除了谢阳蛰去安置新人,剩下的人全部都在房间里拼命整理资料。

 他们虽然把这些被长期囚禁的异能给救出来了,但这人的复制体还在外面晃悠,那些复制体也必须全部处理干净才行。

 莫约一小时后,谢阳蛰安顿好新人也开始过来帮忙,一众人忙到连水都来得喝一口,这才在晚上十一点时勉强结束。

 甚至能在十一点结束,白日还占了一多半的功劳。

 他在刚开始整理时就丢了一大叠的资料给侯涅生,让他别干坐着了,也过来一起帮忙整理。

 天衡山老大都得在这里老实整理资料,颜司几个就是想偷懒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于是,这天下午颜司几人的超高效率让谢阳蛰瞠目结舌,以至于他在结束整理的那一刻就对侯涅生发出诚挚邀请,希望他能定期来总局坐一坐。

 被侯涅生明确拒绝后,谢阳蛰这才遗憾作罢。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众人终于凌晨十二点前吃上了第一顿饭,当然侯涅生依旧是坐在桌前,懒得动筷子去吃。

 翟萨坐在离侯涅生最远的地方,一手托腮,用筷子来回扒拉着面前已经熟透的食物,兴致缺缺道:“就没有生一点吗?也太熟了吧。”

 她的视线不自觉移到谢阳蛰肩头的茉茉身上,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挺好吃的。”

 江旭故作凶悍地瞪了翟萨几眼,“警告你一遍,不准打茉茉的主意。”

 翟萨回怼道:“你不准我吃这大蜈蚣,至少拿点夜宵给我垫垫吧。”

 江旭不乐意了,“你要吃夜宵你自己去抓啊,指望我干什么?”

 下一秒,他又冲翟萨乐呵呵一笑,“不过你要是乐意认我当主人,我倒是挺乐意随意投喂你的。”

 “去你妈的!江旭!”翟萨“啪”一下用力拍在桌上,“老娘说多少次了,别给老娘在这里做白日梦!”

 江旭故作可怜地抹了抹泪,又怯生生地抬手指向头顶,“现在是晚上哦,我做不了白日梦。”

 翟萨猛地站起来,手朝桌边一抬,大有掀桌子干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