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立刻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李叔说：“我只是做统筹的，又不会画。”
“那你更厉害了，没有你就没有这部电影对不对？”
张汉东发挥了乡下男人拍马屁的本事，这种非常低级的吹捧往往能见奇效，同样能征服大佬。
李叔叫李仁超，是美术电影制片厂副厂长。
“李叔，你们怎么想到做这部厉害的电影的？当初大闹天宫之后沉寂多年，又弄了个哪吒闹海，把全国人民都给镇了。”
李仁超笑了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喜欢这部电影吗？”
“咱们国家恐怕没有人对这部电影不感兴趣吧？”
两人说了一回闲话，张汉东见李仁超似乎兴致不高，估计还是陈文茵的关系，他忽然转换话题说：“李叔，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一直都在海城工作吗？”
李仁超说：“小伙子，你一直问我工作的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估计是张汉东始终不走，话题又聊得尴尬，别人想早点结束对话。
张汉东说：“李叔，我对动画片很有兴趣，想学习制作，你是做这行的前辈，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位老师？”
李仁超是做学问的，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决绝，委婉地说：“美术需要基本功，你从小学过绘画吗？”
“没有。”
“那你怎么学？”
张汉东笑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其实只是想去你们单位参观参观，看哪吒闹海是怎么制作的，就心满意足了。”
李仁超听到这里说：“这样啊，我明天就回单位，你要是有时间，到时候就跟我一起去趟海城不就行了。”
“李叔，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没事。”
“其实，那里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不去。”李仁超小声说了一句，只不过张汉东满心欢喜，没注意他说什么。
两人定好了时间，这才兴冲冲往外走，到门外陈康平寒着脸站着，他也懒得凑上去，直接走了。
见面不如闻名，后世黄金地段的位置，现在还一片荒凉，张汉东跟在李仁超身后，走到昏暗的楼道，楼道里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油墨、纸张...
李仁超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里面正传来激烈的争吵：“天天让我们加班，眼熬得像兔子，钱也就二三十块……你知道外面摆摊的挣多少钱？我们念了这么多年书，都不是人吗？”
“老王啊，你身为制作部的负责人，带头消极怠工可怎么行？现在谁家生活不困难，有困难要想办法克服，你们部门身为基础中的基础，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再说李厂长已经去京城申请资金了，等他回来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李仁超在门口叹了口气，推门走进去，里面的几个人齐声叫他：“李厂长，您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李仁超没吭声，垂头丧气坐到凳子上。
屋里的人一看这个情形，心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