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伦姐姐 作品

第437章 番外篇:毕业赞礼(二十四)

警局。

 之前,白锦和余淮就在校门口看见过接白铮走的白金三,当时,余淮注意到他有脚伤,而白锦觉得他很眼熟。

 而今天,白金三又出现在了警局。暗中观察的白锦不仅发消息让徐若菲请问这人来历,还拍了一张照。

 后来,其他警察们忙得头脚倒悬,而白锦坐在一旁看着那张照片里的男人:高挑、斯文、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能感觉到丧失的记忆在她眼前晃悠。她不断苦思、不断苦想,不断紧紧地盯着那张照片,感觉在无自己在无限靠近那块记忆碎片…

 直到她如同天意般睡着,在梦里找到了答案。再醒来时,她没有片刻迟疑地翻开了笔记本。

 〔白锦的回忆7〕

 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在我记忆中,模糊存在的、并不住在别墅却出现在别墅锅的男孩,是真实的。

 在梦里,我找到了与那个男孩的记忆。我记起我们是在院子里相遇的。那大概是个傍晚,已经能看到晚霞,因为关于这段记忆的背景,是红彤彤的天。于伯在那天开车来给别墅送东西,陈管家一到这时候就会比较忙,所以我和白铮就捧着那只幼鸟来到后院,想试试它能否飞起来。可惜,小鸟的翅膀看似丰满了,实在差点意思。它只扑腾了两下翅膀。

 我和白铮都有些失望。我动作轻柔地把小鸟放回白铮的手中,叫他把小鸟带回去藏起来。白铮走后,我就发现旁边的树丛有动静。

 那是一个人,一个男孩,比我们大六七岁的样子。他躲在树丛里观察已久。看到我的目光,他慌忙钻进书丛藏起来。

 我冲了过去(小时候的我鲁莽且勇敢),拽住树丛里的他。他一个劲儿的挣扎,却被我死死抓住。他身上尽是泥土,头发也乱乱的。这别墅里竟会出现这样的人,我是很惊奇的。

 “你是谁?怎么在这?”

 “我来找人…”他祈求道:“拜托,别让他们发现我。”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小窦姐姐在此时来找我,我把他推回树丛,跟着小窦姐姐走了,没有声张。只是在走到门前时,多回头望了那书丛一眼。

 后来啊,我晚上摸黑见完妈妈之后,就多了一项任务:偷客厅摆放的零食,去给那个男孩吃。

 我觉得他总是吃东西狼吞虎咽,因为我藏不了多少零食,也不敢偷多少吃的,所以她每天吃的东西都很少。在他狼吞虎咽时,我曾问他:“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躲在那个叔叔的车里。”

 我知道那个叔叔指的是于伯,唯一能开车来到别墅的人。我又问他来这里找什么人。

 “一个女人。”他张口便说:说:“啊…她大概30多岁,我想她美若天仙…”

 “你想?”

 原来,这个男孩他虽然找人,却没见过这人。他说那是他的表姑。而我没说,听完他的话,我觉得这人不是陈管家,便是妈妈。不过见到他之后,我萌生的想法并不是探究他到底找的是谁,而是想让他带我们走。

 “你?你不行。”漆黑的树丛里,借着隐隐的月光,他用手比量比量我的身高:“你这么小,这么矮,爬不上那墙。像我这样高的人,都要踩些东西,费好大劲爬上去。”

 “那,为什么,你要废这么大劲爬进来找你表姑呢……”

 那男孩挠挠头,似乎自己也搞不明白。

 “我爸爸经常念叨我表姑,说这是我们家唯一的亲戚了。我…我想见见她…我…”

 我那时太小,不会理解什么叫“难言之隐”。我一个劲儿的追问他。当问起,是不是他的爸爸叫他来找表姑的时候,他的神情变得坚决:

 “不是。我讨厌爸爸。就是因为他,我才会跑出家,跑到这里来。他是个懦夫,像没骨气的狗一样投靠了仇人。我讨厌他这样的家人。我宁愿找到那个他口中我唯一的亲人表姑,跟着她生活…”

 他低下了头。一个大概才十二三岁的男孩,脸上居然有了老成沧桑之感。他叹了气。

 后来,有关他的记忆变得模糊。我记得,在一个黑夜,他拽住了我。那时,我在上一个楼梯——那段记忆给我的感觉充满恐惧——而那个男孩,他当时的话,我毫无印象。只知道他坚决反对我爬上楼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对我爬上楼梯,也不知道我最终是否爬上了楼梯。这是我有关于这个男孩的所有记忆。

 而今天,我想,我找到了他。

 ……

 白氏。

 陈富年被白金三带上来的时候,整个人慌的不成样子。肥硕的肚子一颠一颠,急切地快步走,用皮带艰难维持的裤子已经快从屁股上滑下来了。

 他走进办公室后,几乎是扑到了白永健的办公桌上:

 “白老板,这可怎么办?咱们要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永健,愤怒的呵斥他,把烟丢到地上,用脚碾灭。“姓赵的和那个主编会死,不过巧合罢了!他们得罪的人可多了。”

 “白老板,警察都把这两个案子合了,我…”陈富年吓得嘴唇都在颤:“您钱多势大,雇几个保镖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就是个小人物,我……”

 白永健冷笑一声:“你雇不起保镖吗?陈富年啊陈富年——你当初,一个混吃等死的穷光蛋,收了姑姑的死亡赔偿金,那么一大笔钱——现在开饭店,也算是手里有钱了,还想再向我要钱不成?”

 陈富年被话噎住:他来找白永健,除了是真的怕被报复而慌了神,还有就是想让白永健再给点钱打发他。白永健是和他不一个阶级的富人,手指头缝里露点钱都是他的饭店经营几周几个月才能挣的。

 “我来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他结结巴巴地狡辩:“我是来找您商量:这次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您不是说,被害者家属仅我一个了吗?”

 “是,当然就你一个。”白永健烦躁地说:“当初案发,我唯恐有受害者的家人朋友把事情闹大。幸好只有你一个受害者家属。更别提你是陈丽的侄子。

 呵——陈丽,我们白家的忠仆老狗一个。我们给过她好处,数不胜数的好处。而她,生前肯定也关照过娘家,关照过那个没出息的穷鬼哥哥,也就是你的爸爸——所以,陈富年,你不应该和你姑姑一样吗?你不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吗?”

 “是,是…”陈富年低着头,圆头肥耳颤一颤,就算是点头。

 “你跟你姑姑原本就没有感情,你也毫不关心这个人,但是你收了那200万——这钱不光是让你息事宁人、赶紧配合法院走完过场的,还是买你听话的。

 可现在呢?警察正盯着我们呢,你却跑来这里闹事——陈富年,这就是你对我们白家的感恩之情啊…”

 “我的错,我的错…”陈富年赶紧点头哈腰理赔不是:“只是,那凶手…”

 “你个混球,屁大点事!”白永健呵斥他:“你给我听着:这些天的案子不过是巧合;如果你真的胆小怕事,就赶紧收拾好你的那些钱滚出这座城市;如果因为你,我再被警察盯上,我就让白三剁掉你的手指——滚出去!”

 “是,是…”

 此时,办公室外有一点人声和喧闹。但白永健在急着骂陈富年,没有发觉。站在一旁的白金三发觉了,并且准备出去查看。还没出门,门就先被敲响了。

 那来者也没有等屋里人应答的意思,敲门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唉——不好意思,白老板——虽然我们警察又找上了您,但是您不能当着我们的面剁掉陈老板的手指,否则我们会带你去局里喝杯茶的。”

 说这话的是徐若菲,手里拿着警官证,后面是顾勋、苏泽、东方末和蓝天画。在后面有几个助理跟着,好像是打算阻止警察直接进来,但是还是被徐若菲他们抢先了一步。

 陈富年有些害怕,脸在抽搐。而白永健黑了脸,有很大怒意:“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们国家的警察如此没有礼貌…”

 “很抱歉,我们警察在对待配合不积极、有所隐瞒的涉案人员时,确实很难非常礼貌。”顾勋说:“话说——陈老板,我之前和您见面的时候,您怎么没跟我说您和白老板如此之熟啊?”

 东方末还添了一嘴:“当时,您对待白老板的态度,可是十分见外。”

 “我…”陈富年被吓到不攻自破,争着叫嚷:“警官大人啊——当年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姑姑在那别墅里死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白老板叫我不许声张把那杀人案憋在肚子里,以陈丽家属身份快点走完法院程序,然后给我200万赔偿!

 那赵滨和张燕,拿了白老板的钱,是实打实的干了坏事——我是无辜的,我可没害人!你们是警察,得保护我,不能让那人再来杀我啊!”

 陈富年一想到头上悬着把刀,就没骨气的腿一软跪在地上。蓝天画和苏泽还没来得及拉起他,白永健就恼了,站起来,绕过办公桌的一脚踹倒他:

 “你个混账——竟然敢诬陷我!你有什么证据?我和你刚刚说的那俩人根本不熟!”

 “冷静一点…”辅助小能手苏泽一把拽开白永健,控制住他:“你别急,怎么能上来就动手呢?”

 “谁对谁错,谁有罪谁无辜,这些可不是由你们说的算。等警察查清楚了,自然便知晓了。”

 东方末瞧了一眼说这话的蓝天画:她今天穿的不可爱,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橄榄绿色的外套,算是有五分警察的样子了。配合她刚刚说的话,就有七八分了。

 东方末笑了,蓝天画小声说:“笑什么?我这是即兴表演,主题是警察…”

 徐若菲还是拽拽的样子:“不好意思,既然您二位的话出现了分歧,那就都和我们警察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