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卓娜最开始的去处其实是乾清宫来着。
按照太皇太后最开始的想法是觉得皇上身边要有个沉稳持重能知冷知热的人伺候才行，卓娜这个从前一直受苏麻喇姑教导的宫女就从中脱颖而出。
要不是后来康熙亲政后渐渐疏远的态度伤透了太皇太后的心，说不准卓娜如今就是乾清宫的御前大宫女了。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卓娜原本对于到皇上身边伺候这件事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在她的念头里从来都是做好一个宫女的本分义务即可。
直到她偶然从苏麻喇姑的字里行间听出了她这个宫女的附加任务。
御前的宫女分为普通洒扫宫女和侍寝宫女两种。
太皇太后想让她做的就是后者，当皇上没有召幸嫔妃选择一个人在乾清宫休息时，就是侍寝宫女上场的时候了。
可卓娜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虽然受苏麻喇姑的影响她也萌生了想留在宫中当一辈子差的念头，但是这和成为皇上的女人是两码事。
她知道自己长相算不上好看，和皇上后宫的各有千秋的三千佳丽比起来根本不算出众。
或许皇上碍于太皇太后的情面会宠幸她一两回，但之后等待她的就只有泯然众人矣的下场。
在皇宫中若为妃子最不能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因为那样便是连稍微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宫女都不如。
所以在太皇太后为即将入宫为妃的科尔沁贵女挑选掌事宫女的时候，卓娜鼓起勇气毛遂自荐。
卓娜至今都记得她作出这个决定之后苏麻喇姑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审视和赞赏。
“你们咸福宫的人都喜欢在人前走神吗，宣妃是这样，你这个奴婢也是这样。”康熙喜怒不明的声音响起将卓娜的思绪拉了回来。
卓娜谨慎的斟酌着用词，她可不希望给自家主子添麻烦。
于是，康熙听到了一个新鲜的回答。
“回皇上的话，奴婢主子说经常出神的人不容易得一种叫做老年痴呆症的病。”
她说的万分正经，康熙却有些半信半疑。
“何为老年痴呆症？朕从未听说过这样奇怪的病症名字。”
卓娜努力回想当初听多丽雅解释这个病症的原话，然后原模原样的复述道：“似乎是说人老了之后，会出现记忆障碍、失语、失用、失认等症状，这些都是老年痴呆症的临床表现。”
康熙沉默了，半晌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何为临床表现？”
这下轮到卓娜哑口无言了，她哪里会知道的这么细。
皇上的求知欲是不是太过于惊人了些，她真的招架不住了，请问可以就此放她回去了吗？！
娘娘，救救奴婢的狗命吧！
卓娜闭了闭眼，只觉得头疼的紧：“这......奴婢不知，请皇上恕罪！”
终于明白往日多丽雅面对二公主的十万个为什么时为会表现的那般焦躁不安。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爱新觉罗氏的血脉强悍如斯啊。
听到她的回答后，康熙也并不打算为难，只是眼底有戏谑之意一闪而过。
卓娜见他没有怪罪的意思，刚舒了一口气就听他道：“既然是你宣妃主子提起的，那朕亲自去问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