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平静背后的隐忧(第2页)

 听说春秋时期,晋国的君王如厕时,被淹死在粪坑里。

 只有万历老死也没出去过紫禁城,这样的皇帝才不好死啊。

 天启只是去了一趟西苑的太液池,划了会船,就被淹死了。

 天启的死,有太多的蹊跷,经不起细推。

 自己还是不要往这方面多想,早点启程去登莱才是正经。

 袁可立想着想着,浑身发寒,心里祈祷崇祯长命百岁,起码要活过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老哥,如今你正是春风得意时。

 陛下看来对你甚为倚重。

 可以说辽南,登莱乃至整个山东河南,都是老哥一言而定。

 何故在此打颤?”

 袁可立转头一看,是好友毕自严,刚才这老货还在朝堂上一毛不拔,舌战群儒。

 现在却是笑意盈盈,还有脸打趣自己?

 两人为何是好友?

 天启二年起,两人一个为登莱巡抚,另一个为天津巡抚,脾性相投,都是能员干吏。

 两人配合默契,一南一北。

 操练水师,支援毛文龙,逼迫努尔哈赤放弃辽南六百里海疆,可谓做了好大一番功绩。

 两人经常书信往来,协同作战,千帆竞发。

 将偌大一个渤海湾经营得铁桶相似,建奴片帆不敢入海,彻底成了旱鸭子。

 袁可立也不恼,拱手道。

 “如今天子圣明,老哥哥我蒙受天大的皇恩。

 正自惶恐之中,唯恐哪一天一步踏错,辜负圣恩,故而打颤。

 老弟还是莫要打趣。”

 “老哥真是说笑,小弟我看你是兴奋过头了。

 想当初你也是牧守一方,手握数万精兵强将的封疆大吏。

 如今只不过官升一级,多掌管两个省,何至于如此惶恐不安?”

 听汝之话,不似人言。

 袁可立不再辩解,淡淡一笑,开口扯开了话题。

 “愚兄的事暂且不提。

 只是景会贤弟此番多有孟浪。

 大明宗亲之弊端,历代大臣都知晓,却无人敢说。

 你可知今日信口开河,直抒胸臆。

 痛快是痛快了,却是取死之道。

 景会贤弟不惜此身,以报君恩。

 却不能不怜惜一家老小上百口人的性命。

 适才老哥我以目视弟,何以不听劝?

 你也是为官几十载的人,知进退懂分寸,相忍为道的道理,你不懂吗?

 这里就咱两人,说句不可外传的大不敬之话。

 这江山是姓朱的江山。朱家人才是自己人,今日皇上年轻,吃你一激,从严处置宗室。

 他日来了个朱家人,在皇上面前哭诉不休。

 皇帝要是耳根子软,推翻了之前的决定,那到时候你就是替罪羊,欺君罔上的千古罪人。

 为臣子者,要懂进退有保留,才是长久为官之道。

 不要急躁冒进,非黑即白。

 到头来反而是让陛下难做啊。

 景会贤弟不见当年汉景帝和晁错的故事吗?”

 毕自严刚开始一脸戏谑的神情,被袁可立的这番肺腑之言说得默然。

 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知,只是热血上头,临到关头,管不住自己的嘴罢了。

 没想到这位老哥哥多年没见面,说的话还是知心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