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魏安辰 作品

第2章 原是故人来(18)(第2页)

  慕玘点头:“宫中的书肯定是最好的。那一本《诗经》倒是因为皇上收着没有毁掉,只是在他那里,我也不好拿回来。”

  言欢笑道:“这还不简单,这本《诗经》是皇上从您那里拿过去的,您要看,亲自说就好。”

  慕玘有些无奈,《诗经》倒没什么,就是自己在里面注解了很多,一时也舍不得给别人。

  自己出宫几个月,魏安辰就把书从搬到了听雨阁,她早就发现了。

  只是碍于自己不想跟魏安辰多说些话,也不甚在意。

  如今日子长了,倒也十分怀念。“到时候皇帝来了,我提就成。”

  言欢点头,“娘娘在宫里坚持看书,这样的习性,怕是后宫里只有您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也不会为小事困扰。”

  “我们回去吧。”

  东风渐起,慕玘已在外头走了好一段时候了,如此傍晚时分,宫中奴仆怕是已开始担忧皇后未归,无法向宫廷交代了。

  如此自由闲散的时光,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过几日,便是七夕了,又是那人的生辰。

  曾经,是她最好的时光了,只是时光短暂,如今一墙之隔,千里万里都终究回不去。

  慕玘微怔,到底是回去不的时光。

  这几日不见君王,其实也是因为她自己不愿。

  通过小雨儿的传报才知道,原来是魏安辰叫洛子川亲上边关,为君主镇守。

  祁国与簧朝关系密切,金国冒犯祁簧边境,簧朝单于为显对祁国的衷心,亲自上战场歼灭敌军。

  至于后来的身负重伤,魏安辰也只是一道圣旨送去篁朝,封了定远侯,再随意挑了些药材,以示抚慰。

  表面诚心实则敷衍,实在是叫人寒心。

  慕玘知道,这是魏安辰能够做的唯一事情,他也只能做到这些。

  以地侍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古书所说的虽然是小国割地以消秦国,但终究是毫无用处,以小小的抵抗或者是妥协,反倒是会让金国再次增长了许多戾气。

  现在魏安辰与众臣商议,要沈则亲自出兵平定战乱,但如今国库缩紧,金朝正是粮草充盈之时,实在不好硬拼,只好借众部落七夕,中秋朝拜之时颁和平之旨于天下,烽烟暂平。

  但是终究,派遣了位高的人去镇守边关。

  回到宫中,有宫人捧着彤史向皇后问晚安。

  慕玘看了一眼,便喜笑颜开,“算起来德妃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一切可好?”

  见皇后忽而问起妃嫔之事,毕恭毕敬捧回彤史的宫人小心回答:“回娘娘,德妃娘娘身孕已稳。”

  慕玘回宫就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在府中时,也听说了皇上身边的人来禀报过。

  魏安辰从未召幸过任何宫妃侍寝。

  那日也是德妃生辰,皇帝去她宫里用晚膳,太后特意赐酒。

  妃嫔生辰,作为太后是不需要有什么赏赐的。

  许是太后担忧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受了帝王宠幸。

  也是因为前朝知晓此时以后,不断上书抗议,太后堵住众人口舌,才有此举罢了。

  慕玘微笑,后宫有人怀孕,也是她这个皇后的功劳。

  于公,倒也是一份功德。

  于私,锦绣的身孕,对于自己,也算是很好的事情。

  她想要早日去看看她,顺便提醒照顾胎儿。

  祁国的后宫,除了皇后,别人是没有办法亲自抚养孩子的,一般都会送去勤钰宫由宫人看护。

  勤钰宫是何等势力的地方,看人下菜碟,若是宫妃位份不高,又或是没有家世,抑或是不受帝后或者太后待见,生下来的孩子待遇自然十分不好。

  勤钰宫每一年都有长不大孩子。

  慕玘自己的孩子保不住,自然也希望能有孩子傍身的。

  她如今,是需要帮助皇帝与太后抗衡收回权力的皇后,自然是地位越稳越好。

  因此她默默决定,锦绣此胎,不论男女,都由她照拂。

  锦绣是十分温柔的女子,也乖巧懂事,若是有了孩子必定满心都是慈母牵挂。

  她与自己投缘,不忍得看她为了孩子整日神伤。

  慕玘微笑,刻意忽视自己已然没法保住亲身骨肉的痛楚,努力想转移这份苦痛。

  她如今,只能尽力忍耐罢了。

  对这个孩子的亏欠,或许一时无法弥补了。

  夜渐凉,言欢和婉儿见慕玘呆呆靠在床榻上发呆,也不敢多言,撤走了其余服侍的宫人,吹灭了几盏烛火,掩门守在殿外。

  戌时,皇后寝殿的烛火灭了大半,靠在踏上发呆的女子终于疲惫了,和衣躺下。

  窗外月光如水,照着一个人修长的影子,那影子缓缓移动,走到了未央宫,他只身进去,随行的只有小夏子一人。

  他再踏近,走到内殿的门前只了脚步。

  夜深人静,殿外的宫人早就叫小夏子半个时辰前过来打发走了。

  魏安辰忙完公务,不觉疲惫,心中惦念着她也许感伤,虽然没有言语,但还是除了听雨阁。

  他隐约知道,慕玘的心思的。

  当时在慕府看望她哥哥的一双儿女,那种温柔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里带着微光,是十分的艳羡。

  他那时才知道,她的温柔还可以如此摄人心弦。

  他当年心动,只是恰好见了桃花下她的笑容。

  笑面如花,却比花还娇艳。

  那般温柔,让他更加知晓了这个女子的善良可爱。

  所以她才会有抚养张锦绣的孩子的念头吧。

  她宫里,都是眼线,自然也包括他的。

  他今日下午听小夏子禀报之时,有些惊讶,却也立刻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自己对她说过,要她助自己夺权的事。

  新皇帝和新皇后,要如何斗得过经营一辈子的太后,只有靠地位稳固。

  皇帝在前朝培养自己的势力和忠臣,皇后在后宫,靠子嗣和贤德。

  都是处事之能。

  皇后虽然会不慎小产,但抚养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帝后嫡出血脉,身份非同小可。

  他那时就知道,慕玘聪慧过人。

  只是他有一瞬间的犹疑,她竟从未想过自己。

  她只是想着他说的帮忙。

  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夫君宠幸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