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 作品

第239章 对战钟离(第2页)




    随即,他再次和傅长宁战在了一起。



    同样的招数不能再用第一次,傅长宁也清楚,不过方才那一招,起码消耗了钟离辞一到两成实力,那就够了。



    没能影响到他的心态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级别的天才,本身就很难动摇意志。



    两人近在咫尺地打斗,傅长宁能明显感受到,气血之力对钟离辞的加成,面前的人每一拳轰出,都会带动气血之力在空中爆发,那些气血爆破时,发出的嗡鸣声甚至能够震慑人心!



    如果说他之前的攻击只是让她手腕发麻,骨头疼痛,那么现在,就已经开始影响到内脏和血液流动了,连带着思绪都时不时被打断。



    那是一种天然的体能上的威慑。



    身体会出于本能的畏缩。



    这样下去不行。



    必须要想办法消除这东西的影响。



    碧妆剑出现在她手中,这把剑傅长宁用得少,但她心里清楚,它有种特殊的性质,能够在挥剑时发出风吟引溪之声。旁人或许觉得这样弄花里胡哨,她倒不觉得,每一样设计,都有它的用处。



    比如此时,碧妆剑就能充分发挥它的长处。



    斩霜剑法第五式,月下霜斩。



    拳与剑在空中交击,发出激烈的金戈之声,剑身几乎只能在钟离辞坚硬的肌肉上留下一层浅淡霜痕,可它发出的明秀悦耳的山风溪水声,却能带动剑身中的风灵晶和木灵晶一起运转,与体内的木灵气交相呼应,从而控制住傅长宁体内的波动。



    钟离辞每一次爆发的气血之力,碧妆剑都会与它同步,如此,傅长宁就不必再分心去管体内,而能够专心和钟离辞打斗。



    钟离辞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并没有出手阻止,多控制一柄剑,同样是分神和分力,无外乎是多和少的区别。



    他更注重傅长宁本身体能的变化。



    他能感受到,她的灵力在飞速下降。



    长时间维持超高速和高力度的打斗,对法修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消耗。



    这是体修的长处,而绝非法修的。



    “和体修这样近战下去很危险啊,之前就有人是被钟离辞这么拖死的。”



    底下的人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她应该不是不想,我看到她好几次想拉开距离,都被钟离辞拉回来了,根本躲不开。”



    有人摇头:“先前到底还是小聪明,论真实力,还是差了点。”



    还有人嘀咕,“钟离辞那一拳下来,看着都痛,归元宗这小姑娘居然能面不改色接下那么多拳,她骨头真的没碎吗?”



    如果说一开始,傅长宁的表现确实让人眼前一亮的话,那么发展到现在,看好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因为肉眼可见的,两人拉不开距离,而傅长宁也没能占到上风——对体修而言,近战若不是下风,那就是必赢无疑。



    因为能坚持到最后的一定是体修,他们的耐性和体力强到可怕,全身的骨头碎完了都能打。



    苏秉辰听着一边倒的舆论,眼神变也没变,只低头记录着什么。走近了一看,会发现他居然是在绘声绘色地写两人的交战,只不过,傅长宁的招式都写得极为含糊,钟离辞的则是应写尽写,笔笔详尽。



    这偏心程度,看得通宝商会几个好奇他在干嘛的师兄弟嘴角抽了抽。



    记仇也不用这么记吧。



    “不过,小一哥,你现在还觉得她能赢吗?”



    方才傅长宁放倒钟离辞的时候,苏秉辰可是跟着欢呼,喊了必胜了的。



    “当然。”



    苏秉辰语气没有丝毫犹疑。



    “行吧。”众人也懒得说他什么了,如果不是这两人不是一个姓,他们指定觉得这俩是一根藤上长大的,有些亲兄弟姐妹也没这么亲啊。



    说话间,场上形势再度变化。



    此前,两人已经交战了一刻钟多。可不要小瞧这一刻钟,这两人打斗都不是拖泥带水挂,一刻钟内,起码交手了上百回合,那些疼痛和术法攻击可都是结结实实落在身上的。



    钟离辞就如同一个冷静缜密的机器,心态如磐石,任凭风吹雨打丝毫不动,稳扎稳打地一步步消耗傅长宁。



    直到此刻,时机成熟,对面的人形容狼狈,体能也急剧下降,目测体内灵力只剩不到三成,他终于主动拉开距离。



    蓬勃的气血在他体表爆发,转瞬被热气蒸干,他以之前十倍的速度和力道,冲向傅长宁。



    “简直变态……体修都这么变态的吗,刚才那么久,他就没有一点消耗?”



    场下有人低呼。



    “没有吧,就他一个特殊,体修感觉莽汉居多。”



    “他应该也有消耗吧,但肯定比对面少,毕竟是体修,又是练气十层。估计四五成吧。”这个说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等等,”有人这时恰好抬头,接着目光一愕,声音都抬高了,“你们快看!”



    众人寻声看去,就见那道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的人影,在临近对手不过一丈距离时,瞬间被冻结成了冰块!



    但只不过半息,就破冰而出。



    然而根本没用,他刚往前走一步,又被冻住!



    再破,再冻。



    再破,又冻!



    按理说钟离辞体表的气血之力如此旺盛,不应该被冻住的。任何寒冰在接近他时,都会被他身体里的滚烫热意直接融化才对。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几乎行动不了,每次破冰而出,等待他的就是新的封冻,瞬息而成,不给人任何的反应机会。



    对手明明近在眼前,可却宛若身处天涯。



    场上不知何时开始刮起了强烈的风雪,温度直降,慢慢的,被冻住的不再只是钟离辞本身,而是以他身体为圆心,向四周蔓延。



    他破冰而出的速度越来越慢,十次,一十次,到最后,即便解冻,面上也已经附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连睫毛上都是。



    局势瞬间易转。



    以一个体修的旺盛精力,需要多少次冻结才能彻底消耗完他的体力?



    傅长宁最后试验了出来,四十一次。



    这中间,她有无数次机会将被冻住的钟离辞踢下台,但她没有。



    只是静静等待钟离辞力竭的那一刻。



    最后一次,钟离辞破冰而出的时候,体表已经从淡淡的青色开始向青黑过渡。



    他大概花了五息才彻底清醒过来,抖落睫毛上的冰霜。



    任谁都看得出,他的体温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而体修以气血取胜,体温的急剧下降,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体内的力量基本无法再调动。



    哪怕他明明还有远胜于傅长宁的体力。



    傅长宁同样靠在地上喘息。



    汗水浸湿她的头发,黏在脸上,她周身并无风雪,可偶尔也会有一两片雪花飘过来,落在肩上,亦或是那些已经被冻得干涸的血渍上,带上簌簌寒意。



    她的状态绝非作假。



    可也因为如此,愈加令人费解。



    裁判长老似乎也在权衡,要不要直接判定钟离辞输,毕竟他的状态看起来已经很危险了。



    对比起来,傅长宁只是累而已。



    钟离辞却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开口了。



    “我……认……输。”



    因为寒冷,他牙齿微微打颤,但很快,他就压制住疼痛和不适,强行调整了过来,恢复了正常速度。



    “但我想请你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时候种下的?”



    他从手臂里抠出来一颗暗蓝色的种子,任由血顺着还带有霜冻的手臂流下。



    没错,促使他一开始冰冻的,并非外部因素,而是内部的这些小种子。



    直到后来,才开始变成这漫天的风雪。



    后者他猜到了,应该是一种特殊法宝。但前者,他可以肯定,之前绝对没有。



    它们趁着他体内气血波动最大之时,将他全身封冻,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远远超乎他的防备。



    可能她原本等的就是这一刻,所以一直在示敌以弱。



    可他想不明白,他能想起的只有之前那把碧色的剑攻击他的时候,夹带了一些冰霜之力,有些确实划伤了他,但若是有异物进入,他怎会毫无察觉?



    “你不妨想想,什么时候没有。”



    面前的少女手撑地坐起来,回答他。



    “单纯以拳脚逞凶而不加以防护者,必将以拳脚落于下乘,如此而已。”



    换言之,每一次毫无防备的身体接触,都是。



    钟离辞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