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纪元前(四)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白桦好奇地问,她听不懂张德瑞之前和那个店老板的聊天。因为苏枫雪光顾着吃包子去了,没有给他们进行同步翻译。

  “是这位包子铺老板说了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张德瑞不在和宋吉祥说话,宋吉祥见他开始用番邦土话和自己的同伴交流起来之后,便也去忙自己的了。张德瑞他们买的包子很多,一次性可蒸不完。

  宋吉祥店里没什么人主要是,以前的话还有个妹妹帮忙打下手,但自从去年妹妹犯了法,而且刚好碰上三月三人牲不够,被拉去街上后,店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人牲是从犯人里选的,还有这些野外的番人部落。那些没有和大楚朝廷交好,准确点说是称臣纳贡的番人部落,就会成为他们每年三月三的主要人牲来源。

  这个国家并不是所有的地区都过三月三,都要行大祭奠,但即便只是一部分,每年需要消耗的人口那也是惊人的。

  单就霖安城这一地来说,每年的三月三一次性就需要消耗掉差不多一千的人牲。数量只能多不能少,如果少了的话那城里其他人就要遭殃。

  今天被这個番人问起这件事情,如果放在以往的话,宋吉祥是绝对要和他好好地争论一下的,不仅要争论,说不定还得狠狠打一架。

  但是如今,面对这个番人的质问,宋吉祥却只能是沉默。

  他不是没尝试过,去年她妹妹被丢上街的时候,他也曾热血上涌,想要趁着三月三冲到接上去把妹妹带回来。

  但事实是很残酷的,他甚至都没能打开门出去,只是透过店铺的门缝看了眼外面街上的情况。然后,那个场景便成为了他一生的阴影。

  时至今日,一年过去,在宋吉祥的脑子里,也仍旧还会时不时地闪过那时的画面。

  在晚上睡觉时,那梦魇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让他在半夜惊醒,双手撑在被冷汗打湿的床垫上失声痛哭。

  “我现在大概猜到了点东西。”张德瑞看着白桦,往嘴里塞进去三个包子,还没嚼几下就整个儿囫囵吞下去,然后说道:“你在这儿都待了这么久了,我感觉你应该也有发现这一点吧?”

  “你指的是……”

  “就是目前为止我们来到的所有‘新地方’,实际上,它都是白桦镇,或者说是和白桦镇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续。”

  “啊?”白桦没有预料到张德瑞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不能理解,也从没这样推测过。“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你没感觉出来吗?”张德瑞好奇地看了白桦一眼,但很快就了然,“哦对,你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在这儿待的时间比较长,但发现不了这个倒也正常。”

  “毕竟你没那么聪明,不像我观察力超凡、智力超群、细致入微、微……”

  张德瑞硬往下接了三个词,接完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语文成绩并不够优秀,因此只好停下词语接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