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衍沉默下来，不知道这么回答。
 


    乔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催促道：“你说！”
 


    陆昭衍，“……”
 


    他很想说，何止喜欢，简直喜欢死了。
 


    目光落在她攥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他忽然浑身都燥热起来，想挣开她的手，却又怕自己像上次没把控好力度，让她摔倒受伤，只能低声说：“别闹。”
 


    乔荔瞪他一眼，“谁闹了？你要是不说，我就不撒手，要是别人经过看见了，可不能怪我了。”
 


    跟她明亮的眸子对视着，陆昭衍喉咙滚动了下，好一会儿才压抑地开口：“我没资格喜欢你。”
 


    说着，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
 


    他没有否认喜欢她，而是说没资格。也就是说，其实他是喜欢她的！
 


    算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乔荔勾起嘴角笑了，没有再为难他，看了看头顶上方漆黑如墨、只有孤零零几颗星星的夜空，“天太黑了，我怕黑，你要不要送我回去？”
 


    她怕黑？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一个人跑出来想收拾乔建平。
 


    陆昭衍当然想送，可又怕被人看见，毕竟这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睡下了的。然而不等他回答，乔荔又说：“我知道你想送，那就走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在了前面，也不知道怎么的，陆昭衍就像是被某种魔力牵引着，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夜晚的微风带来清新好闻的青草香和淡淡的泥土味，田里的青蛙和虫子叫得起劲，乔荔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聒噪烦人，反而觉得心情好极了。
 


    而陆昭衍这些天没能见她，也没能跟她说上话，整个人变得比之前还要沉闷，浑身都被低气压笼罩着，干活时铁牛都识趣地离他远点儿。
 


    眼下总算见到她，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心底说不出的满足，就这样跟在她身后，出神地看着她的背影。
 


    走出一段路，乔荔忽然转头过来问他，“陆昭衍，你几岁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陆昭衍还是如实回答，“二十二。”
 


    “二十二啊……”乔荔顿了顿，随即语气变得玩味起来，“村里不少跟你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早就娶了媳妇，孩子说不定都能打酱油了！”
 


    “……”
 


    看见他略微窘迫的神色，乔荔继续逗他，“你没想过找个媳妇吗？”
 


    “想过。但……”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了。
 


    乔荔佯装一本正经，还带着几分苦口婆心地说：“你再不抓紧点，等年纪大了就变成大龄剩男了，到时候就没人要了！什么男人三十一枝花，都是骗人的知道吗？你看看马老四，老光棍一个，哪个年轻姑娘愿意要他？”
 


    陆昭衍再次沉默下来，他想说，他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但他也听出了这丫头话里话外的暗示意味，只是没法给予回应罢了。
 


    他只能简单地应了一个字，“嗯。”
 


    乔荔，“……”
 


    果然叫不醒要装睡的人！
 


    牛棚就在不远处，很快就到了。棚子里没亮灯，看样子何秀兰和乔茵已经睡下。
 


    陆昭衍停下脚步，想看着她进去再走，没想到乔荔突然转身，把手电筒的光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