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食日 作品

一百四十四:韩畋的秘辛

 这一天汤萍又一次推开了钱潮的院门,不过这一次钱潮并不在院里。

 听到门响,房内的钱潮透过窗户看见了汤萍,便招呼道:“在这里。”

 “你不是该在成器堂炼器吗?怎么在家里躲悠闲呢?”

 汤萍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见钱潮就站在书案之后,手里捏着一只笔正屏气凝神的要写些什么,书案上放着的也非寻常的纸,乃是一张黄色的符纸,旁边的砚台里并没有墨汁,而是由一只茶盏代替,那茶盏中钱潮不知道用什么调制的丹砂,如血一般殷红。

 钱潮似是有心卖弄,又或者画符之时的确要收敛心思、全神贯注,就见他也不答话,右手执笔,左手掐诀,饱蘸丹砂的笔尖向那符纸而去时还有些微的颤抖,但在落笔之后就变得顺畅无比,汤萍并不认得钱潮在那符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就见朱笔在上面拐来拐去的又像是字又像是画的很快就画满了一张。

 画完之后,钱潮才舒了一口气,汤萍看了看那纸上的东西,又瞄了一眼钱潮,这时才发现钱潮的脸色微微的有些泛红。

 “这就是制作符箓吗?你的脸怎么红了?”汤萍问道。

 “画这东西可比画扇面要费心费力的多,每画一张就要损耗一些灵气,自然就有些劳累了。”

 钱潮说着搁下笔,将那张符箓拿起来,轻轻的在上面吹了吹,然后看了看,似乎还算是满意的样子。

 “那这张符箓有什么用?”

 “这张符箓用出去,粘在人的身上可不得了,它能将天上的雷霆引下来,身上粘着这张符箓那就只能硬生生的忍受那落雷的冲击。”

 “这么厉害吗?你试过了没有?”汤萍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钱潮一笑,只把手中那张符箓轻轻一抖,然后汤萍就见那张符箓上弯弯绕绕的符文竟然开始亮了起来,那符纸一下子笔挺如一张铁板一样翘挺,似乎隐隐的随时都可以飞射出去,然后钱潮才收了手,那张符箓上的光彩才暗淡了下去。

 做完这些,钱潮说道:“自然试过了,哦,对了,回头把你的灵酒再给我一些,普通的水,灵泉水,灵茶还有灵酒,我都试过,只有灵酒调制丹砂制作出来的符箓才是最好的,嗯,其实还可以用妖兽血来调制,只不过那是制作‘脏符’的法子,我不想用。”

 然后钱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嗯,用来制作符箓的笔也是有讲究的,笔头用的毛自然是取自妖兽或者灵兽身上,妖兽的品阶越高制作出来的笔也就越好,我琢磨着你那小白的尾巴……”

 “住口!想都别想!”

 “真小气!”

 玩笑过后,钱潮看了一眼汤萍,问道:“你今日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呀,出了什么事了?”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那个韩畋回来了!”

 “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成器堂里的师兄们说的。”

 “哦,那骆缨和骆宾两兄妹去找那韩畋的事情呢,也知道了吗?”

 “嗯,成器堂里的师兄们说的就是这件事,我听说那韩畋在骆缨和骆宾面前长跪不起,磕头认罪,乞求对方原谅,还说骆缨和骆宾最后将韩畋痛骂一番也就离开了,对不对?”

 汤萍奇道:“你们成器堂还真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喂,你听到这些消息有什么想法?”

 钱潮说道:“先别说我,先说说你,对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汤萍听这钱潮的语气,又看了看钱潮的眼睛,问道:“看样子你是不准备做什么了?难不成咱们在外面让他暗害一次就这么算了吗?”

 钱潮笑道:“我记得上一次你来我这里说过这件事,那时候韩畋还没有现身,其实就算现在咱们几个去找他,你信不信这个韩畋肯定会在你面前长跪不起,然后乞求你的谅解呢?若真那样,你怎么办?”

 “哼!”汤萍恨恨的说道“就算我下不去手,我也有办法除了他!”

 上次外出经历了一次生死,汤萍到现在想起那幕后的韩畋心中依旧是恨意难消。

 钱潮自然知道汤萍的确可以做到,汤伯年手底下好多的徒弟,姑获仙子也是,汤萍若是有这个心思,只要肯张口求人,那韩畋定然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就消失掉。

 不过这丫头也只是痛快痛快嘴巴而已,若她真有这样的心思,也就不会来找钱潮说这件事情了。

 “你若真有这个想法,恐怕现在韩畋已经消失了。你也说过不止一次‘咱们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就没必要去求长辈’,长辈你都不愿去求,你那些师兄师姐那里你也就更不愿开口了,对吧?”

 汤萍听了点了点头。

 钱潮又问道:“抛开这些问题不谈,你觉得这个韩畋会不会再次对咱们下手呢?”

 这个问题汤萍还未曾想过,她愣了愣,说道:“他现在还怎么对咱们下手?”

 “猜忌,我说过的。你看你现在来找我说这件事,想着怎么报复他心里才痛快,这说明你一直还想着他,而他何尝又不是呢,以他的聪明自然也能猜到你怎么想,与其日后被你算计为何不将你提前铲除了呢?”

 汤萍一听立即说道:“对呀!依着你的这个说法,那咱们更应该想个办法对付他了。”

 “这么说就是你不打算借助长辈或是师兄们,而是咱们几个自己想法子去报仇了?”

 “嗯,要报仇自然是亲自动手心里才痛快。”

 听了这话钱潮一笑,说道:“嗯,你这话我倒是非常认同。”

 不过话锋一转,钱潮又说道:“但是那韩畋若是自此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宗门之内,咱们一直没有机会的话,你怎么办?”

 “那就等,他早晚有出去的一天。”

 “嗯,这倒不假,若是咱们几个日后在宗外将那韩畋截住了,你想想,他如果跪在地上,先左右开弓连抽自己一顿耳光,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你放过他,你又怎么办?”

 “这……”汤萍有些无语了,是啊,若真的和钱潮说的一样,她真能硬起心肠,一下子将韩畋杀了吗?恼火,心中发狠是一回事,但真的要手上沾血、取一个人性命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能那么做吗?”汤萍又说道。

 “为什么不能,他已经给骆缨和骆宾两个人跪下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唾面自干,你觉得他为什么不能给你跪?”

 “不对,你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今天说的话这么怪呢?”汤萍问道。

 “并不怪,”钱潮说道“我的确是知道了一些关于韩畋的事情,不过现在知道的并不多,日后打听出来了才能对这个家伙了解的更多一些,不过我敢打赌,这韩畋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呆在宗内,骆缨和骆宾,嗯,还有文苑和陆双,这些人他对付起来不难,唯独对咱们他才心存忌惮,他会观察咱们一段时间,然后再做打算。”

 “那咱们这段时间呢?还有,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从谁那里打听出来的?”

 “你们水云谷的碧波潭有一个女弟子名叫韩宁,是宣州韩家选进宗门的,论着和韩畋是兄妹的关系,嗯,和文嶂与文苑的关系很像,但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既隐秘又奇怪,按说是兄妹的关系,不应该有别的什么掺杂在内,但是这韩畋似乎对这个妹妹有别样的心思,关键是那个韩宁居然还……,这一点……我想不通,这世家之中能有这样有悖常伦的龌龊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