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食日 作品

五:暗流涌动(第2页)

 彦煊摇了摇头,扭头看向汤萍。

 “阿萍,我在梦里跟那个家伙争斗,一点法术都用不上,她也是,唉,两个人是胡乱的又抓又撕,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难看死了,而且,她的力气比我要大得多,我一直被她压着打,想还手都难,最后……最后她竟然一口就咬在我的喉咙上,根本就不松口的,我这才被吓醒了!”

 彦煊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处,似乎那里还在疼痛不已。

 “不急的,彦姐,”汤萍宽慰道,又拉着彦煊继续躺下“这才多久,再说了,既然是上乘的火灵,哪里就那么好驯服的呢,总要让你费一番手脚的,我师父说过我的大师兄,为了驯服一只裂风幼鸟,在外面呆了几乎一年的时间,每天就是跟它耗着,天天给它找吃的还要小心别被它啄伤了,到现在那只裂风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一样,你别急,你才刚开始呢,或者等钟前辈回来了再问问她。”

 “嗯。”

 ……

 夜色之中,在另一处楼宇的房间之内,也有两个人在说着话。

 其中一个是一身的五灵宗弟子打扮,看上去约摸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相普通,不过修行界就算男子也有服食驻颜丹的习惯,所以此人的年纪不能以外相而论。

 而这个五灵弟子打扮的人是出现过的,就在温良藏身之处,他随着温良看过那险些丧在钱潮手下的归肃,后来又在温良的密室中与他交谈过。

 这个人,正是尹况。

 尹况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一身黄袍年轻的男子,一脸的浅笑,面容也是普通,唯有一双眼睛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异光,看修为已是筑基。

 尹况在此人面前显得十分的恭谨,在下首位坐着,一五一十的将温良曾经告诉他的话语面前的这个黄袍人说了,然后便闭口看着那人。

 听完尹况的话,黄袍人抬头盯着天花板思索了一阵,然后低头对着尹况说道:

 “温良……哼,怎么,钱家的那个小子这么难缠吗?姓温的居然不敢动手了!”

 “嗯……他不是不敢动手,而是觉得上一次与家里谈的条件他有些吃亏了,说起来钱家的这个小子的确是有些不同,这次温良找了我以后我才开始注意他的,也在宗内听了听关于这个钱小子的消息,据说这小子在炼气二层的时候就通过了剑甲考校,成了九玄成器堂内堂的弟子,仅凭这一点就足见这小子与钱家上一个大不相同,更糟糕的是,这小子也不知怎的,和水云谷一个姓汤的长老的孙女打得火热,一直在一起,看来是有些手段的,那个归肃有机会能杀了钱小子,就是那个姓汤的丫头救得他,足见关系不一般,更何况,归肃我也是亲眼见了的,穆阳宗来的人,又是冲着言霜来的,手段定然不凡,更何况还是姓归的,但是他周身上下被钱潮打得没有一块好皮,胸口一道剑伤是前后通透的,几乎就是死了,有这样的手段,更能见那钱小子是有些分量的。所以温良才开始犹豫起来,找到我商量,若是家里愿意多……”

 “哼!他休想!”黄袍人打断了尹况的话。

 “也好,既然温良拒绝,那大不了与他之间的交易就此作罢也就是了,好像不用他,我们就杀不了那个钱小子一样!”

 “呃……田兄,那温良当初对我还说过,想让家里再好好的考虑一下他先前说过的那件事。”

 “哈哈,那更不可能了,尹兄弟,你别看温良折腾的好像有模有样的,其实他成不了事的,田家的目的更不是在五灵宗上打主意,所以当初就拒绝了他,温良,哼,他若继续下去,必定会引火烧身的,五灵宗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尹况听了,心里倒是一缓,说道:

 “也好,那回头我就依着田兄的话去回他,不过……那个钱小子?”

 黄袍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沉声说道:

 “那个钱小子必须要除去,家里的事情要做成,至少是齐国之内不能再有任何的障碍才行,嗯,此事我来安排,用不了多久就能让那钱小子身首两断,然后再将钱家连根拔起,剔除掉五灵宗安插在齐国的这枚棋子!”

 尹况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紧,他现在不想再掺和到任何的麻烦当中去了,只想着静下心来修行,再不能突破筑基,他也就没几年的阳寿了。

 黄袍人窥到了尹况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笑着说道:

 “放心,接下来嘛就不用尹兄弟麻烦了,你只管忙你的筑基事宜,只有尹兄弟筑基了,家里才能更加的倚重你!”

 尹况连忙称是,虽然接下来对付钱潮的事情不用自己出手,但是这人的话中意思他听得明白,那就是即使他筑基了,他依然是田家在五灵宗的一枚棋子,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些不豫。不过,他马上又想到,既然面前这人要对付钱潮,又不通过自己,那说明田家在五灵宗内还是有其他人为其效命的,自己竟然不知道!看来自己这些年在宗内的情形,田家也会知晓的一清二楚的,田家,绝不是温良想的那中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世家!

 “田兄,若是……”尹况说话时有些犹豫,不过对面那人倒是示意他只管说下去“最近宗内因为言霜的事情一直查得很严,而且温良在其中还将好几个参与那事的人都救了下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被盯上,若真有他被擒的那一天,会不会……”

 尹况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万一五灵宗擒住了温良,拷问之下,会不会从温良的口中知道些他与田家之间的交易,就算田家什么都没做,但五灵宗会不会放过田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放心,”黄袍人自然清楚尹况想说的,他笑着悠悠的说道“温良那人,绝不会活着落入五灵宗手中的!”

 尹况听到这里的时候,禁不住身上一颤,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在温良的身边也有田家的人,只是温良并不知情而已!

 那……田家知道温良要做什么,但却不参与进去而是处处要与温良划清了界限,就算是杀死那个钱潮由温良去做,也只是一笔买卖而已,从来就没有参与到温良谋划针对五灵宗的事情中去,田家必然认为温良会失败的,必不会成功,但那件事对五灵宗也必然是有损害的,所以他们才由着温良去折腾,只要五灵宗受到某种程度的损害,田家必然就能从中渔利,然后等温良失败的时候,再由田家安插在温良身边的人刺杀温良!

 是这样吗?

 田家究竟在五灵宗安插了多少人?

 尹况抬头看时,发现对面那个黄袍人正颇有几分玩味的看着他,唬得他连忙低下头去。

 这样的事情还是藏在心里吧,毕竟自己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夜深了,我就不打搅了,把我的话带给温良就好,尹兄弟早早歇息,我告辞了。”

 ……

 同样还是在这片夜色之下,不知道多少人暗中都在谋划着、商谈着,因为白天言霜出现在白鹤楼,又因为与言霜一起的骆缨说要离开瑞轩镇返回五灵宗,又或者是因为骆缨的那一声“钱小子”而让不少的人认出了钱潮,也认出了汤萍,总之就在这片夜色之下,有几处灯火早就熄灭的楼宇,先后各自有人悄悄的将木窗轻轻的推开,然后便有一只或几只轻盈小巧的灵禽从松开的手中舒展双翼消失在夜空之中了。

 或许,令他们也想不到的是就算他们做的再是机密,依旧没有逃过一双双眼睛的监视。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人早就预料到了,只是装作不知。

 那些先后被放飞的小巧灵禽,本身不具任何的争斗之力,但却胜在飞行极速,而且又不引人注目,它们的腿上自然都被用细线绑上了一个小小的纸筒,里面就是要传递的消息,看那些鸟儿的飞行方向,有的是向着宗内方向去的,有的则直接飞向了宗外。

 但是不管是哪一只鸟儿,在飞出了瑞轩镇之后,便有一道身影从后面直直的就追了上去,在空中就如从书上摘取一颗果子一般就将它抓在了手中,然后那身影一转,便又向着瑞轩镇上飞了回来,直接从一处高楼敞开的窗口中飞入。

 而那座高楼,正是瑞轩镇正中心的澄明楼,五灵宗负责瑞轩镇日常事务的修士都在这座楼上!

 刚从窗口飞入的那个筑基修士从手中鸟儿的腿上解下来一个小小的纸筒,然后对着一人说道:

 “徐师兄,这是今晚第七个。”

 那徐师兄,正是汤伯年的弟子徐晟,他接过那个小纸筒展开来看了看,摇头说道:

 “这个似乎是什么商铺要求本家补货的,也可能是暗语,回头再细看吧。”

 说完,徐晟就在书案上的一个簿子上记了一笔。

 那个筑基修士见徐晟一丝不苟的记录有些疑惑的问:

 “以前这些商家也有这样和他们本家联系的,怎么现在宗内还查得这么严?”

 徐晟一笑,说道:

 “焦师弟,这是他们在试探宗门,也是宗门在试探他们,以往的确有这样互相联系的,但那些和现在的必有不同,不信过后你查查,肯定冒出来好多以前不用这法子的,咱们这样做嘛看似不分青红皂白,实则是示之以实,诱之以虚……”

 “这是为何?”

 “呵,你不会也以为那些家伙就不再对言霜下手了吧?”

 “难道……?”

 “只有再将他们伸过来的手斩断一次,将那些藏的深的细作都挖出来,那些人才会放弃,现在嘛,说不定他们正谋划着什么呢,你看看,今日言霜几人刚离开,这就多出来这么多送信的鸟儿,什么补货的,催帐的,哼,跟真的一样,实则还是在试探我们,那我们就顺着他们演下去就是了。”

 “哦,是这样。哦,对了,汤师妹今天也在那里,和言霜那几人见了面呢。”

 “我知道,所以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在这里,不然她肯定会来,然后把这里折腾的一塌糊涂!”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