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96章 第 96 章


    罗思量第二天压根都没敢睡懒觉倒那俩小时的破时差, 一早就叫了闪送,按应隐给的地址给送了过去。



    因为下午要陪greta的贵客看秀,电话响起时, 应隐已经在储安妮的造型工作室了。



    greta是百年蓝血,对艺人合作一事十分严格, 说一不二, 派人亲自送了五套lk过来,说是总部审过的。衣服送到了, 人也没走,待在一旁,微笑满面地给储安妮建议用什么发色什么发型。



    “我们隐隐很难把衣服穿难看的。”储安妮半笑半打岔。



    “那是当然,但是最好还是按照品牌的意思穿, 不用太出格,大方得体就好。”直属于品牌总部而并非外包代理的公关, 皱鼻抿唇,十分公式化地微笑。



    储安妮:“……”



    应隐从镜子里看向这个新面孔:“听你的意思, 你们那位客户很难伺候。”



    面对真正的大明星, pr的语气和表情还是收敛了点的, 但仍然十分丰富drama:“不难伺候的,只是去年她在秀场第一排, 当时我们正在考察期的一位大使有……”她捏起手指:“一点点出格,所以……”



    “她怎么了?”储安妮问。



    “well, 当时是我们总部总裁在陪这位客人看秀,她把她挤到了一边,硬跟我们总裁蹭了合影。”



    “啊?然后呢?”储安妮停下盘发的手,追着问。



    “然后去年整个时装周,高定、wmenswear、高珠, 她没有在我们这里下过任何一单。”pr半举起双手,还是非常西化地抿住嘴瞪着眼眶,继而耸了耸肩:“by the way,不要问我那个考察期的艺人是谁。因为这件事,她已经掉了我们这边所有的合作,祝她好。”



    “这还不难伺候?”储安妮没忍住皱了下眉。



    “跟客人没关系啊,谁都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权利咯,只不过她的这份不喜欢,品牌承担不起而已。”



    pr扶住椅背,叹了声气,讲了句公道的现状:“譬如说你现在也可以走到我们门店,讲我们当季的橱窗陈列你很不钟意,随便咯,但如果是她说,一个小时后,你看到的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全新陈列。”



    储安妮从镜子中跟应隐对对眼神,表示叹为观止。



    应隐未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那我今天就少说话了。”



    pr拍拍她肩:“安啦,你比张乘晚稳。”



    张乘晚的title比应隐高,但其未婚夫曾蒙被列为失信强制执行人一事,在热搜上登了好一阵子。公告显示,他有五百多万的账务未清,但第二天就有了澄清词条,表示这一切都是乌龙。



    大花间的厮杀远比小花间血雨腥风,讲究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刀见血——张乘晚被狠狠嘲了几千个帖子,各大新闻平台都被买了黑热搜,标题整齐划一:



    【影后竟成老赖?扼腕!嫁错人了,一代国色牡丹成历史!】



    曾蒙神隐了,仿佛欠债不还的是张乘晚。风波过后,张乘晚首次露面是在巴黎时装周的场外,她云淡风轻地表示,“这圈子里捕风捉影的事情很多,大家不必过度操心,曾蒙是个很单纯的人”。但以往在时尚周大杀四方的影后,这一次却只低调地穿了成衣。这是风向标,指向她晦暗不明的前方。



    应隐对张乘晚的感情很复杂,一时间没有接话。储安妮也装出忙碌的样子,给她的盘发上固定住一枚栗色的鲨鱼夹。



    这是greta去年大爆出圈的单品,原因是它售价三万,而材质是塑料的。幽默的是,晒单层出不穷——



    “纽约总店凌晨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太离谱了家人们!为了它,我昨天刚买的jimmych被踩烂了”、“因为跟sales关系好才捡漏一只,不愧是年度断货王!”



    人们太喜欢营造出在钱之一事上的不费吹灰之力之感,而这种不费吹灰之力是如此迷人,可以轻松获得数十万的追捧和点赞。



    因为张乘晚一事,香得熏人的造型室安静了好一阵子,直到闪送小哥的电话进来。



    “应小姐吗?那个,我现在正在宁吉影像……啊对对,是闪送,……对,按过门铃了,没人开门。”



    应隐一拍额头。



    忘了。罗思量的信,她给记成了送到小别墅,还让俊仪一定要等着。原来是宁吉办公室吗?



    “那边没人,我给你一个新地址,你送过来,加你五百跑腿费。”



    闪送小哥当然没意见:“好叻!”



    应隐把储安妮的地址用短信发过去,留了个心眼,写的是旁边一栋的买手店名字。等人到了,储安妮派实习生去拿。



    信件封在文件袋里,确认文件袋封条完好无损后,应隐撕开,从里面取出信件。



    真是香港寄过来的,看邮戳日期,是她刚进组不久,还没正式开拍时。



    洁白的信封辗转几道,已有了褶痕,香味很淡,被牧民家的畜牧气味覆盖。



    储安妮瞥了一眼,笑道:“这年头还有人写信啊,我还以为是银行卡账单呢。”



    应隐笑了一下,垂着眸,葱白指尖在信封上轻轻摩挲过:“对啊,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她心里已隐隐约约有了预感。即使这上面没有一丝一毫信息与商邵有关,非要追溯的话,也只有那个落款的“林”,可以生搬硬套到康叔的姓氏上。



    他总做这样的事,烟花公告,借rich的名,在宁夏探班,说是柯屿的小林助理。



    “也许是粉丝的信。”储安妮很符合常理地猜测,“不看吗?”



    “等方便的时候再看。”应隐挽住那封信,贴到心口。



    储安妮精益求精,翻转过梳尾,用尖尖的那头再度整理了下应隐中分挑落的额发,继而松出一口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