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118章 第 118 章(第2页)




    商邵微怔,笑了一笑,回道:“那是我的管家。”



    “你不觉得我唐突?”孟泊还问。



    “你跟我一起骑了六个周末的车,我想也快了。”



    周围草长莺飞春风报信,孟泊还却震惊得不能动。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他,但无数次偶遇,他都不动声色,甚至眼神对上时,也毫无波澜,连一丝丝的不自在都没有。



    他从没见过比商邵更有耐心、更沉得住气的人。与他一比,他这个只小一届的,简直像毛头小子。



    剑桥的中国面孔这些年越来越多,但那时并不算多,孟泊还跟在他身边交友游历,很久很久后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浪荡子,把爱情当一个有趣的游戏,因而知道商邵身份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身边怎么不留女人?



    他甚至问过商邵,是不是家里早早给安排了联姻对象。这样一个人,他说他见色起意为得到一个女人步步为营。



    孟泊还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兄弟会的事?”



    “嗯。”应隐点点头。



    “你没有怀疑过他是gay吗?”孟泊还不可思议道。



    “……”应隐抬眸望了商邵一眼:“没有。”



    “为什么?”



    “因为眼神。”



    “什么眼神?”他追问,像在法庭上。



    “他看我的眼神——”应隐太好套路,说完了,才脸红起来。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侵略性和占有欲,是gay才怪。真gay看她的眼神她又不是不知道——比如商陆,全程一个字:稳。



    邱停安问了个超尺度的问题:“第一次在哪里?”



    即使是再好的朋友,商邵绝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拿出来品论。他不回答,将杯中威士忌饮尽后,手指点点桌子,散漫而举重若轻的两个字:“够了。”



    等到把邱停安带来的六瓶红酒都喝完时,几人便转移到另一间厅里,一边玩德扑,一边喝酒。



    应隐不会玩,听商邵讲了遍玩法,懂了:“就是比大小,吹牛,跟骰子一样。”



    虽然本质上没错,但商邵已经预见到要输一晚上的局面。



    “德扑是博弈游戏。”他认真道,拿起纸和笔,一边举例计算赔率,一边教应隐:“加注,弃牌还是all in,都有算策。”



    他的教学太耐心,孟泊还玩着筹码,说:“你带应隐一起玩不就好了?”



    邱停安道:“不行,每次le在我都输很惨,今天她来,le不准入席,给我们发牌。”



    商邵一笑,偏垂过脸,将袖子慢条斯理地挽上去:“行。”



    邱停安未雨绸缪:“不准支招。”



    哪知应隐根本不怕,自信心充足:“不用他教。”



    商邵放弃让她在微醺下保持理智和算力的策略,出下下策:“你可以观察他们,如果你无法琢磨他们的底牌和自己的胜率的话,就试一试分析他们的微表情。或者,用你的演技骗过他们。”



    应隐合掌一击:“这个简单!”



    小女孩的样,让数人都笑起来。



    商邵便纡尊降贵地给他们当起荷官。他洗牌的模样慵懒娴熟,指尖修长,切牌、翻牌、揽筹码,自有股赏心悦目。



    这几人都是老手,应隐初来乍到,脑子生锈,连谁大谁小都要在心里默背一遍,怎么跟得上?



    偏偏他们还故意在分牌下注间隙跟她闲聊。



    话很少的建筑设计师lee问道:“我想知道le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他带你去哪里玩?”



    “玩帆船和皮划艇,”应隐一手托着腮,认真道:“去森林里露营,听雨。”



    咦,底牌是什么?忘了。她看一眼。



    其他四个:“……”



    目光齐齐平移向商邵。



    应隐:“怎么了?”



    “女明星都像你这么好追吗?”邱停安漫不经心,好笑道:“还是我谈的那几个不对?我只记得她们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买包。”



    “可是露营很有意思,帆船也有意思。”应隐想到什么,声音轻下去,目光垂落到牌面上。



    “你目光闪躲什么?”孟泊还敏锐地拆穿,吹一声口哨。



    应隐:“……”



    她面皮泛起滚烫,所幸在昏暗的氛围灯下看不出。



    商邵手指点点茶几,警告他们:“别欺负她。”



    他说话自然有效,但现在这个场合,效果有限。



    静待一轮发牌,孟泊还扔出筹码,瞥一眼明显在算大小的应隐,唇角一勾,故意问:“露营也只是露营,不干点别的?”



    应隐本来就算不清,喝完酒后脑袋直来直去的,玩不了这游戏。被他这么有意一打趣,双眼本能地望向商邵求助。



    商邵坐姿慵懒,搭在椅背上的手捏了一副牌,双眸微阖扫了桌面一圈。虽然不知道应隐底牌,他还是微微颔首一下,示意她加注。



    “场外支援,罚一杯。”lee很眼尖。



    “什么时候的规矩?”商邵问。



    几人同仇敌忾:“现在。”



    商邵无奈一哂,摇头认栽,喝光杯中威士忌。



    又一轮发牌。



    邱停安盯着牌,佯装不经意道:“我们以前经常开玩笑,le那台港·3,拿来谈恋爱也不错。”



    他话里有话,应隐心里有鬼,“唔”一声,把脸埋进臂弯:“不打了,你们欺负我。”



    大美女撒起娇来无人能挡。几个男人又是咳嗽又是找水喝,商邵笑了笑,将牌一扔,拉应隐入怀,示意道:“重开,我来。”



    邱停安喝了口水,道:“嫂子别介意,兵不厌诈。”



    商邵既要入局,孟泊还打了个响指,叫一名侍应生来发牌。



    牌局这才算正式开始。



    他们打得仍然很放松,但应隐看得出,自从商邵上了桌,其他几个都敛了玩笑神色,丢筹码、翻牌、弃牌、闲聊,一切的节奏都很快。女士在场,无人抽烟,孟泊还把一支烟管玩烂。



    其实不过几万上下的局,输一晚上也无妨,但显然,德扑的魅力并不在于输赢多少。



    应隐观察得仔细,譬如林伟奇是喜欢唱衰骂牌叹气的,孟泊还冒进,常常all in,邱停安有个习惯,以小博大后赢了,会洋洋得意地将底牌亮出,告诉别人他的牌其实很小。但商邵从不,应隐一次都没见过他亮底牌,即使他是用最不动声色的方式,赢到了最小底牌的一局。



    能忍住炫耀是很难的,尤其是在这种骗过高手的快感冲击下。



    因为醉意,应隐本来是有些困倦的,但看进去了,忽而觉得有意思起来。



    孟泊还眼见她越琢磨越目不转睛,笑道:“嫂子这是看到乐趣了。”



    玩累了休息,邱停安分烟。商邵已经很久没抽,想到戒酒一事既已挪到正式婚礼后再重来,便没有扫他兴,将烟接了过来。点起时,应隐凑道他耳边:“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商邵指尖掐烟,一手掌心揉贴着她的腰,似笑非笑问:“什么?”



    应隐掰着手指,一五一十:“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底牌,因为基于底牌,高手可以倒推出你的决策方式,甚至博弈时的取舍偏好。赢时不炫耀,输时不懊恼,绝不因上一局的失败而变成这一局的冒进。”



    商邵静静地听完,将那支只抽了一口的烟捻了,拉她坐进怀。



    抽烟哪有吻老婆重要。



    “我想吻你。”他指骨贴着她脸,拇指在柔软嘴角揉了一揉:“你介不介意?”



    应隐没回答,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商邵呼吸沉下来。



    那几个在外面透风的透风,打电话的打电话,商邵瞥了眼唯一还在场的lee,lee识趣地走了。



    商邵一手揽抱住应隐,另一手停在她腰间,与她对视一会儿后,充满侵略性地吻上去。



    玩牌的快感确实是助兴的。何况她这么聪明,是个有天赋的学生。



    他的舌尖仅有很淡的烟味,舌面与应隐的摩擦,咬了她的唇含.吮。



    lee在门口打电话,声音透了些进来:“我来门口接你。”



    走了两步,遇到回来的孟泊还,道:“vic到门口了,我去接他。”



    应隐不知道vic是谁,只注意到商邵的吻停了,继而抽离出来。他神情未变,但眼眸莫名眯了下来,在如晦的暗色下,认真端详应隐。



    失策了。她今天还是太漂亮,尤其喝了酒。



    “怎么了?”应隐不明就里。



    “该回去了。”



    “嗯?”应隐更奇怪。孟泊还刚刚还说留了瓶什么酒最后开。



    “陈又涵来了,你想不想见他?”商邵勾住她手指。



    一枚,两枚。



    他确认她戴了求婚戒指及结婚对戒。



    送命题。



    应隐心里迅速划过这个念头。就说这个英文名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陈又涵! 宁市怎么这么危险?



    她答“不想”,头摇得十分果决,又快。



    “心虚?”



    应隐:“……”



    “喝醉了没有?”商邵凑上去亲她,汲取她津液里的酒香与甜。



    “嗯。”应隐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两手环着他脖颈:“醉了,要回家。看海绵宝宝。”



    这回答很合商邵的心意。



    走廊上,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坐会就走,老婆还在家里等我。”



    “你少来,叶开现在比你都忙。”



    被揭穿,陈又涵戏谑笑一声,从善如流道:“说错了,是我得回家等老婆。”



    “上次玩牌,你说le不在,玩得不尽兴……”孟泊还推开房门,“而且今天他带了应隐——”



    屋里早就没人。



    孟泊还:“……人呢?”



    陈又涵咳嗽一声:“看来有些人,不是很欢迎我。”



    夜色下,被放在300sl车顶的手机嗡嗡震动,咚得一声,砸到草地上。



    车钥匙给了门童,门童给了接待的前台,孟泊还这玩票性质的酒庄服务不到位,前台玩忽职守,商邵既找不到车钥匙,也找不到司机。



    将老婆私藏回家计划宣告失败。



    升至中空的月色下,benz车的银光宛如童话里才有,是给公主乘坐的。



    应隐被商邵压在车上,两手抓紧了他的衬衣衣襟。、



    商邵一手搭着车顶,一手撑着车身,将她圈禁在怀中,吻得她难舍难分,招架不能。



    转出来的五人都到了门前廊下。



    孟泊还最了解他,抱臂看了半天,缓缓地问:“说吧,哪个惹毛他了?”



    剩余三人都扭头看前科累累陈又涵。



    “vic,这你不地道了。”



    陈又涵只觉得一口锅从天降,笑骂了一声:“我对天发誓,她挺清白的,别乱说。”



    “总不能嫂子看上过你。”建筑师lee很有反向思维。



    邱停安睨他一眼:“那不能,嫂子虽然眼瞎,倒也没瞎到这地步。”



    互损了半天,陈又涵两手插进裤兜,懒洋洋笑了下:“算了,各位,好好欣赏,这风景难得一见。”



    他话音一落,几个大男人都掏出手机来拍照。



    天色很暗,但路灯雪亮。画面中,六千多万的银色复古轿跑匀停月色,虽然看不清脸,但谁都能看出他护她护到极致。



    拍完了,约好了似的发朋友圈,附文:



    「主权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