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它是无解的命题(第2页)

 


    她甚至会觉得他找一个身心健康的女人共度一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沈清芜看着眉宇阴鸷的男人,忽然没由来地想到了贺妄知道她是双相患者的那个晚上,两人带着阴潮湿濡的雨夜相拥,硬是滋生出了一线生机,现在距离那天甚至还没过去半个月,在天高云淡,阳光和煦的此刻却犹如已灰之木。
 


    她轻声说,“我约心理医生,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医生昨天给她的建议的住院治疗,她有些犹豫。
 


    沈清芜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贺妄高大孤寂的身影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动。
 


    不知多久后,他走出了病房,去楼下找了个长椅坐下,忽然很想抽一包烟,用尼古丁来纾解胸膛中横冲直撞又郁结的情绪。
 


    但他已经戒烟有一段时间了,甚至连以前把玩的那只浮雕打火机都放在家里落灰了。
 


    贺妄掏出手机给温如琢打了一通电话,“她说我对她太好了,她很有压力。”
 


    后者倒是接受良好,“很正常啊,因为她在乎你,所以才会有压力,要是你对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她才不会为你考虑,巴不得你为她奉献一切,燃烧生命。”
 


    “我之前接诊过一位宫颈癌患者,她和她丈夫两人都是丁克,三十好几了感情还跟热恋期似的好,确诊当天患者想要跟丈夫离婚,两人在我的诊室又吵又哭,我都不敢吭声。因为他们感情好,所以女方不想拖累丈夫,她觉得他们早些离婚,丈夫趁着年轻还能再组建一个家庭。总比和她在一起治疗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可能救不回来的好。”
 


    贺妄沉默了。
 


    温如琢说,“其实我觉得沈清芜的压力不仅来源于对拖累你的愧疚,还有她的自我厌恶。她想要在你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个清冷镇定的首席调香师,不想要成为喜怒无常的女疯子。”
 


    贺妄一下又一下摩挲着玉扳指光滑微凉的表面,“我不会这么看她。”
 


    “这谁说得清楚,她又没有读心术。”温如琢说,“就连你母亲和我都觉得,你对她的感情没那么深厚,更何况是她?”
 


    他轻啧一声,“你他妈也不信?”
 


    “贺爷,爱这词儿太虚无缥缈了,我比较现实,只相信看得见摸得着的。”对面的人说,“而且,你之前一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忽然开始谈心说爱,还跟个情圣似的非她不可,这事儿说出去真没几个人信。说到底你们真正在一起时间甚至还没有一年,又不是谈了十年八年了。”
 


    的确,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在这个快餐爱情的时代,恐怕不会有人相信那么短的时间能产生出多么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的爱意。
 


    爱也太虚幻了,关于什么是爱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
 


    它是无解的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