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他从神态和语气，都和贺高记忆中的“贺深”一模一样，他努力模仿从前的自己，模仿他从前在贺高眼里的样子。
一个血统纯正的贺家人，一个由贺霆内定的贺家继承人，总是高高在上地俯视贺高，总是让贺高活在他的阴影里。
——这当然不是贺深的本意，他从来没有以自己的血统为傲，什么正房大夫人的嫡长子，大清早就亡了，也并不喜欢维护姜云“正室的权威”。
他很清楚姜云早就想和贺霆离婚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帮姜云完成这个遗愿，什么贺家唯一正房夫人，谁爱当谁当，姜云可不稀罕！
贺深一直很讨厌贺霆那套血统论，也很讨厌贺家内部无形之中形成的等级制度，只不过以前他身处其中无法摆脱，如今他好不容易跳出来了，终于可以清醒地摆脱这一切了。
不过他知道包括贺霆在内的所有贺家人，都是贺霆那一套规则和制度的践行人和拥护者，他们哪怕深受其害也要坚决拥护。
因为他们很清楚，一旦他们自己爬上去了，就能成为受益者，就能享受这套秩序带来的好处，所以他们必须维护这一套秩序。
贺高就是其中一份子，他一直生活在贺深的阴影里，总是在贺深面前表现得卑微和乖巧，因为贺深是贺霆内定的贺家未来继承人，对贺高来说，贺深就是下一个贺霆。
贺高对原本的贺深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恐惧，这不仅仅是因为贺深的厉害和优秀，更因为贺深未来继承人的身份，那是他对权威和地位的敬畏和渴望。
果不其然，贺深话音刚落，贺高瞬间露出了惊恐万分的表情：“不……不！我不是凶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贺高本来就很害怕贺深，发自内心的害怕，更别说如今的贺深，还是叠加了一层死亡buff的贺深了……一个本来就很强大的人，如今还变成鬼魂了，岂不是直接变成冤魂？！
这一瞬间，他甚至灵光一闪圆上了这个逻辑，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没有人能违背这个规则，但那可是贺深啊！
贺深那么强大的人，说不定他就真的打破这个规则，变成鬼回来找他们了呢？
那可是贺深啊！只要是贺深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只要发生在贺深身上，那就合理了。
贺高越想越害怕，一想到贺深已经强大到打破自然规律，变成鬼都要回来找他了，他就吓得浑身发抖，抖如筛糠。
贺深压低了声音，咄咄逼人，继续追问：“凶手到底是谁？”
“凶手是……凶手是……”
贺高满脸恐惧，惊恐万分。
下一秒，他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似乎彻底崩断了，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着不远处呼啸而来的警铃声，贺深不由陷入了沉默。
不好，好像一不小心把贺高吓太狠了，这下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