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在野 作品

359. 仪式 愿你早日到达乌托邦……



    裴书的高温不止, 是因为心脏漏了个口子,这里应该就是病灶了。

    祝宁先是用金属操控感应了下,心脏上的异物没有任何动静,这肯定不是金属制品, 到底是什么东西?爆炸的时候穿透了心脏?还是之前就有的旧伤?

    祝宁:“他心脏有东西。”

    白澄也凑过来看, 其实现在光线不足,但裴书胸膛内部特别亮堂, 在侧面真的有个异物。

    白澄:“弄出来吧。”

    祝宁哑然, 突然理解了上次自己被砍成两半, 也是白澄说把脑子切开, 白姐不论什么时候胆子都最大。

    白澄:“不弄出来可能好不了。”

    她这个建议很实用,但祝宁不太敢下手,“万一弄出来之后死了呢?”

    白澄说话冷冰冰的:“这是你的狗,不是我的。”

    祝宁:“……”

    什么话?白澄现在的性格到底去哪儿学的?

    裴书是死是活, 都只能祝宁来负责, 她不能间接杀人。

    祝宁压力巨大无比,她静静思索着,裴书的体温太高了, 躺着的那片草地烧成了焦土。

    再拖延下去, 裴书大概率真的会死。

    祝宁做了一点挣扎, “动手。”

    她这两个字干脆利落, 但不知道怎么动手,白澄:“你应该先给刀消毒。”

    白澄很有经验给她递刀, 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士, 三具腐尸围在一边,解决其他意外问题。

    她似乎上次没给祝宁开颅,有什么遗憾, 这次想补回来。

    祝宁理解了当时林晓风的心理压力,非常后悔自己没有祝遥的技能,要是她记忆里的母亲在场就好了,心脏问题是她的老本行。

    祝宁:“我直接用手吧,刀会融化。”

    针头金属做的也会融化,如果融化的铁糊在心脏上,到时候祝宁也不知道怎么剥离。

    祝宁双手覆盖皮肤硬化,像是戴了一双骨头做的手套,白澄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一瓶消毒水,就这样潦草地给祝宁浇了浇,算是消毒了。

    消毒就是个无用功,超高温的情况下,什么细菌都烧没了。

    这完全不像做手术,更像是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把心脏献祭给恶魔什么的,周海晴抱着孩子不敢走近,忍不住伸长脖子来看。

    祝宁伸出两根手指,缓缓探入破损的胸膛,看上去很容易,但不是很轻松,刚伸进去两个指节就感受到明显的阻力。

    咚——

    裴书的心脏在祝宁的指腹下跳动,让她想起小时候去乡下看杀猪,杀猪匠逗她玩,把一颗刚宰杀出的心脏放在她手心上,说:“你摸,会跳的。”

    然后祝宁被吓得一动不敢动,感受滚烫的心脏在手心里抽动,好像还活着。

    裴书的心脏很硬,火山石的形容没错,她摸索着触碰到了那个异物,刚碰到,裴书整个人突然剧烈挣扎。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做开腔手术,人能疼得立即想去死。

    白澄想要帮忙按住,刚一碰到就立即被烫到收回手,体温快超过三百度了。

    祝宁一手掐住裴书的咽喉,用意识的丝线绞住他的嘴巴防止咬住舌头,另一边眼疾手快,夹着异物的一端已经快速抽出。

    “安静点,”祝宁安抚他:“没事了。”

    裴书发出痛苦的呜咽声,祝宁注意力全在心脏处,心脏流淌的岩浆更多了,不会真的被她搞死了吧?

    裴书张大嘴,像是缺氧一样大口呼吸。

    白澄冷冷地说:“你快把他掐死了。”

    “哦,”祝宁紧张之下没收劲儿,裴书脸色惨白,可能不是死于手术意外,而是窒息而亡,“不好意思啊。”

    祝宁松手后,岩浆流速肉眼可见变缓,刚才应该是窒息时心脏剧烈收缩导致的。

    “给我愈合剂。”祝宁按着裴书飞速说。

    白澄把愈合剂递给她,祝宁手心碰到针筒,硬化物质从祝宁皮肤蔓延到针头,把针头同样包裹。

    她本来只是想试试,这个异能好像有点用处。

    针头这回顺利扎进了裴书的脖子,药剂打进去之后看不见,也不知道是蒸发了还是吸收了。

    做完这些后,裴书挣扎的动静慢慢减缓,祝宁也没什么可做的。

    墙外也就这点医疗条件。

    “我休息会儿,”祝宁:“接下来交给你了。”

    接下来的后续白澄处理的,祝宁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腿软,本来在森林里跑了几个钟头,用异能消耗身体,都赶不上给人做心脏手术刺激。

    她本来想用河水洗把脸,但河里还飘着苹果人的尸体,只能随手摸了下脸上的冷汗。

    祝宁坐在一边,脑子完全放空了,等回神儿时手里还躺着裴书心脏里的异物。

    在月光下,那玩意儿显得特别诡异,祝宁最初以为是铁片,现在这么一看,更像是某种晶石。

    只有玻璃渣那么大,通体黑色,不太反光,反而像是能吸纳所有光源,看上去……竟然很像系统的材质?

    对,祝宁从丧尸之城找到的新系统,外观跟这玩意儿很相似。

    这是空中门带出来的?但眼镜男他们有这种东西?

    难道是……极北之地?

    祝宁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个想法,裴书去极北之地留下的病根?

    也不对啊,这说不通,如果是极北之地为什么这次才发作?因为爆炸把这玩意儿炸进了心脏?

    只有裴书才能回答她,但这倒霉孩子还晕着。

    白澄不敢直接触碰,拿着一个铁钳子左右戳了戳裴书的身体,好像烤地瓜,裴书就是那个被翻动的地瓜,祝宁问:“还好吗?”

    白澄:“不知道。”

    祝宁看了一眼森林深处,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海晴,问:“她抱着的那个孩子,是尸体吗?”

    祝宁一直怀疑那个婴儿有问题,白澄可以感应尸体,她刚遇到这三人时就试过了,摇头:“不是。”

    “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白澄又说。

    毕竟那婴儿显得很奇怪,没哭过也就算了,甚至没发出过声音。

    祝宁本来想去休息,抱着林晓风睡一觉,但现在眼皮底下一堆事儿。

    祝宁:“你先去睡觉,我看着,等会儿叫你轮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