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侯 作品

319. 律师Sandy 【如果主犯不是心流影……

    用他的洗发香波揉搓头发, 用他的香皂在身上打泡泡。
 

    当清水冲洗掉身上的泡沫,独留下与他一样的味道。
 

    气味被体温蒸熟,变得很奇特, 家怡细细体会这种全新的感受, 觉得人生百味中,又集齐一味。
 

    束起长及肩头的黑发,松弛地步出浴室时, 楼下大客厅的灯还亮着,伏在二楼围栏处向下张望, 才发现岳哥顶着同样刚洗过澡的半湿短发,正捏着记号笔,对着白板思考。
 

    感情越是浓烈,越是近乡情却。
 

    越是强大, 越在颤栗中克制。
 

    大概由于太累了,即便是新床,仍很快便昏沉起来。
 

    似梦中, 她听到房间外逗留半晌的脚步声, 再醒觉, 天已经大亮。
 

    穿戴整齐下楼时,家怡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岳哥。
 

    他的钟点阿姨并不是每天都来, 没有阿姨的早上,他多是在上班路上随便解决早饭,或到了警署再点餐补早饭。
 

    “不知道你喜欢单煎呢还是双煎, 我两种都做了。”方镇岳穿着衬衫围着围裙站在炉灶前, 朝她伸手打招呼,随即指了指餐桌,请她入座。
 

    一碟单煎, 一碟双煎,8个焦黄且还发出滋滋声的鸡蛋上桌,家怡完全呆住,岳哥对她的食量到底有什么误解
 

    “还有烤面包片,果酱,水果麦片,牛奶,还有香蕉香蕉要剥开切片吗”方镇岳转头不很确定地问她,显出对照顾人这件事并不很擅长,却十分真诚地在努力。
 

    “自己剥皮啃吧。”家怡笑得很甜,清晨的光是白色的,映照在脸上,显得每个人面皮都白嫩嫩的。
 

    像婴儿一样尚未被书写的早晨,令人对一整天充满期待的早晨。
 

    家怡吃了2个煎蛋,第3个煎蛋则是裹在煎面包片里,涂抹上果酱和奶油,再加一片西红柿,当做三明治吃。
 

    热量很足,奶油格外香,没有人在清晨能拒绝蛋奶面的组合,很满足。
 

    岳哥一人包揽剩下5个煎蛋和4片面包片,另外一根用微波炉热过的德国烤肠,和切片剩下的大半颗西红柿。
 

    地主家的傻儿子饭量很大,不太容易喂饱的样子。
 

    两人上班路上,家怡在一间难得清晨开门的服装店停下,随便买了件新衬衫。
 

    “如果不换衣裳去上班,大家立即就能看出我夜不归宿。毕竟都是警探啦,洞察力很强的。”家怡换好衬衫,重新坐上车时解释给岳哥听。
 

    原本一早上阳光灿烂的方镇岳微微怔忡,在绿灯时快乐王子的飞掠驰骋中垂了下眸。
 

    距离警署不远时,他有些僵硬地请家怡放下他。
 

    “我去买一杯咖啡,你先去警署吧。”方镇岳说罢下了车,站在晨曦中看着快乐王子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香江纬度很低,气候偏热,生活在这里的人习惯晚睡晚起,这个时间街道上人不多,除了一些报亭、早餐冰室外,大多数地铺都未开张。
 

    方镇岳低头跺了跺脚,在早上还有些微凉的海风中紧了紧呢子大衣,才转身走向冰室。
 

    “一杯美式。”最能令人清醒的那种。
 

    一天紧罗密布的工作开始了,一切风花雪月都将被搁置。
 

    大队人马都到办公室后,方镇岳和家怡与其他人交换了下昨天的收获。
 

    “之前没有关于野猫野狗或者宠物被毒死的案件,我这几天给其他警署也打了电话,得到的回复都大同小异。只有葵涌一个小区里闹老鼠,下药的同时误伤了一些野猫,但给我回电话的警察很笃定地给我讲,是偶然事件,绝不是有人投毒啦。”梁书乐将得到的其他警署答复文件递给易家怡,简要汇报。
 

    “很有可能野猫被毒杀的案子,就是凶手第一次行凶。很可能在那个时间点上,凶手的人生发生了些变化,促使他开始行动起来。”三福站起身,快速地搓手指。
 

    凶手第一次作案,往往都是在某些因素的刺激之下。
 

    “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住在野猫被毒杀的街心公园附近,被野猫烦到,加上他人生中可能也发生了一些不如意,几方交加,而野猫又是被施虐杀害不会有太严重后果的弱势方,凶手就选择了对野猫下手”九叔猜测。
 

    大家又讨论了一会儿,刘嘉明拿过大地图,将野猫被杀案所在的街心公园附近的社区全部圈起来,今天就一一去走访一遍。
 

    方镇岳则跟家怡和梁书乐一道去会一会线人线索指向的侦探。
 

    奶路臣街前后有许多纷杂小巷,这一片区域蛇龙混杂,擦肩的许多人看起来都十分不善,透露着作奸犯科之辈的贼眉鼠眼气质。
 

    方镇岳一行三人拐进小巷时,显得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却又都很坦然。
 

    找了十几分钟,他们便找到了线人所说的侦探事务部。
 

    推开晃晃悠悠咯吱乱响的破门,掀开已经不再透明的垂珠门帘,三人走进又小又幽暗的事务所,在杂物堆叠的长桌后面找到了正低头翻资料的秃头男人。
 

    家怡和岳哥齐齐左右寻找,看到挂在一把旧椅子上的卡其色风衣后,两人对视一眼,确定找对人了。
 

    方镇岳和梁书乐当即坐到桌前,在秃头侦探笑着招呼时,方镇岳手指点敲桌面,开门见山地与之谈判。
 

    大家都是侦探,无非一个归编一个在野,很多事没有必要云里雾里地绕,直接说,大家都懂。
 

    家怡则在事务所办公室里来回搜索扫视起来,好多装照片的牛皮纸包,一些纸包太过破旧,露出一些照片的边角,只一瞥便可看出,都是偷拍所得。
 

    房间里还有许多旧衣裳,甚至有一些随便丢在桌椅上的大号女装,可以想见,秃头侦探先生戴上假发,穿上这些大码裙子后,隐藏在人群中监视某些人的景象。
 

    在野的侦探比他们这些警探似乎更懂得善用各种奇奇怪怪手段,说不定也很值得学习。
 

    等家怡在这间并不大的事务所里探索够了,方镇岳也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
 

    四十多张侦探跟踪苗利群时的照片,一份5页纸长的口供,和一个重要信息雇佣他去跟踪苗利群的,不是符合警方对凶手侧写的精瘦男性,而是一位年轻的女律师。
 

    陈小米,英文名sandy,27岁,在御理信律师事务所做独立律师
 

    方镇岳拿着口供,给易家怡指了指上面侦探先生的一个回答,上面表述了,律师陈小米当独立律师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苗利群太太被杀案,结果大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