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川川 作品

第 47 章(第2页)



    就像闻之宴曾说的:人,总要对一些东西上瘾,热烈地活着。



    若为了那些个可能的后果而裹足不前,那只会故步自封,自己将自己限制在阴暗的角落,永远胆战心惊,永远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曲映秋笑了声,睨她一眼,“……如果你有顶天立地的父母做靠山,那你这番话,没什么毛病,你想怎么疯都行,可是现下,我是生了病,而你爸,”说到这儿,她唇角那抹笑变得凄然,“……你爸今儿给我发了消息,说要离婚。”



    方慈的成长过程中,父亲一直是缺席的,公司是曲映秋在打理,方鸿只负责吃喝玩乐。由此,她对方鸿的记忆甚至是模糊的。



    曲映秋兀自点头又摇头,“你爸要分家产,”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家落到这个境地,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落井下石的,竟然是你爸。”



    相较于她的情绪化,方慈倒非常冷静。



    她立刻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公司的高层名单,怪不得一个个那么平静,合着是背后去撺掇方鸿了。



    也是,她接手了公司,高层们一个个前途未卜,相较于来讨好她,不如去讨好她爸,好歹那么多年关系了,她爸总归是更能被说动些。



    若是走到分家产那一步,往小了说,最起码能捞点退休本钱,往大了说,也许众人联合方鸿,能将她方慈赶出公司也说不定。



    方慈沉吟良久,做了决定,“……您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给我爸发消息让他回家一趟,就说是要商量高层人员的任免问题。”



    曲映秋抬眼看她,“你打算怎么办?”



    “我有办法。”



    方慈环视一圈,屋子空荡荡的,没个人气儿。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适合一个人住,我下周给您找个看护过来。”



    曲映秋没再说话,瘫坐回沙发里,木然地望着财经杂志的封面。



    -



    方慈打算今儿就在方家别墅住下。



    她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



    天气越来越冷,她翻出一条裤腿极宽松的高腰牛仔裤穿上,上面套了件黑色的高领修身毛衣,刚洗过的头发随意散着,来到屋外。



    深秋初冬的后半夜,空气中沁着丝丝寒意。



    她坐在门廊前台阶上,点了根儿烟。



    摁动打火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都在抖。



    虽然信誓旦旦地对曲映秋说有办法,可事实上,她脑子里还没有章法,只一个坚定的念头撑在那里。



    缭绕的烟雾升腾,与寒气缠绕着晕入一呼一吸之中。



    抽了大半根,身体里的抖意才勉强消退了几分。



    就是这个时候,她隐约听到渐近的车声,而后是关车门声,再然后是大门开合的声响。



    她抬起头。



    闻之宴出现在前院花园小径的那一头。



    整个花园只有几盏地灯亮着,他踏着那昏黄的光线,大步走向她,黑色长大衣的衣角在夜风中翻飞。



    高大的身影,全身只有脸和双手露在外面,那冷白的肤色像夜色中月光的清辉。



    已经这么晚了,方慈没想到他真的会落地就赶来。



    她有点愣怔。



    闻之宴站定在台阶下,伸手,掌心向上。



    慢半拍,方慈抬手搭上去,扶着他的手起了身。



    他毫无预兆地拉了一把,她几乎是跌到他怀里。



    身体相撞,毛衣与西装,柔软与坚硬。



    方慈忙把夹着烟的手撤开,怕烫到他的衣服,“……烟。”



    闻之宴从她手里接过来,指腹碾灭,笑了声,“你怎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在意这种小事儿。”



    方慈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单掌托着她的下颌,低头去寻她的唇。方慈又忙仰头往后躲,“我抽了烟的,你不是抽烟不接吻吗。”



    他的唇距离她的脸只有几寸,他没动,眼睫低垂,带着笑音,“就说了一次,现在还记着?”



    “当然。”



    那还是好久之前,游戏开启,她提议要接吻,他拒绝了,她当然不会忘。



    “你抽烟没关系。”



    只听到他这么一句,本来托着她下颌的手擦着颈侧滑到她脑后扣住,他再不容她躲避,吻落下来。



    原来,抽了烟之后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唇间有涩涩的触感,口腔变得湿润,他含着她的舌轻吮,再一点点用舌尖挤压着推回她口腔,那感觉让脊背都发麻,她耐不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在这一刻,他探得更深,让她难以呼吸。



    凌乱的鼻息交缠,良久,额抵着额轻喘。



    方慈不由地咬唇,略退后一点看他。



    门廊顶灯循着一点点空隙落



    在他脸上,浓密纤长的眼睫掩着他的眸,红润的薄唇轻启,他正在平复呼吸。



    这幅模样,映着背后的夜色,竟比床上还要欲上几分。



    方慈后知后觉,怕被家政看到,推着他的肩,“……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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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今晚在在这儿住,明天让我爸回来,有事情要商量。”



    闻之宴像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口,“……什么事?”



    “公司的事,”方慈道,“我自己可以处理,你不用担心。”



    “可以具体讲给我听吗?”



    他温和地问。



    口吻极缓,甚至有循循善诱的意思。



    顿了顿,方慈这才觉察到,他此刻的语气,以及刚刚的犹豫,都是在尊重她。



    她大致将方才曲映秋说的,传达给了他。



    闻之宴听了也没太大反应,只说,“……你不要我干涉,我一定会尊重你,但,如果你有需要,我人就在这里。”



    方慈点头,“好,你快回家去吧。”



    他也一样,舟车劳顿,连续出差,落地之后就赶来,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她心里如是想。



    闻之宴唇角却浮现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睡?”



    方慈睁大了眼,“……这是我家……”



    “所以呢?我不能睡你的房间?”



    他不再与她做嘴上的斗争,直接一把打横抱起她。



    他抱着她上楼。



    从门廊到玄关,再到二楼,这整个过程中,方慈一颗心都提着,生怕撞上曲映秋。



    简直难以想象。



    他竟然无所顾忌地旁若无人地在她家里,抱着她回卧室。



    终于回到她的卧室,他皮鞋踢上门,径直把她放到床上。



    手撑着床单,俯身压下来,鼻尖抵着她颈侧,“……洗过澡了?”



    头发的香气在方寸间氤氲。



    方慈低低嗯了声,“我房间有洗手间,就是有点儿小,你可以去洗一下。”



    闻之宴没回答。



    方慈想起什么,又说,“……可是,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你怎么那么喜欢操心这些小事。”



    方慈一时语塞。



    这是小事吗?没有他能穿的衣服,这是小事?



    闻之宴身体力行,展示何以为小事。



    他洗了澡,下半身围着浴巾出来。



    房间内所有的灯都关上了。



    一片昏暗中,空间内似有若无一缕淡淡的香,那是女生卧室独有的香味。



    单人床好似担负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方慈又是慌张又是害怕,整个人都绷紧了。



    闻之宴轻咬她的耳垂,哑着声,“放松。”



    方慈气都喘不匀,“……我怕被听到……”



    ()    他笑,



    “听到又怎样。”



    他的行事作风,



    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方慈欲哭无泪,抓着他的头发,“……我真的害怕……”



    他放慢了节奏,压低声音与她商量,“换个地方?”



    声线低沉暧昧,空气浓稠得几能挤出水来。



    闻之宴抱着她去了她房内的洗手间。



    方慈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要她手扶着洗手台边缘站好。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要踩着他的脚。



    而且他要开着灯。



    面前就是镜子,一览无余。



    方慈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身体外圈的轮廓,双臂和胸膛往上漂亮的肩颈线条,其余的部分则被她自己挡住了。



    体型差带来了极强的视觉冲击,方慈要被眼前的场景击溃了。



    她又哭又闹,闻之宴当然是充耳不闻。



    那一晚,最后入睡前,她迷迷糊糊想着:明天要怎么解释一塌糊涂的床单。



    -



    第二天,整个方家别墅,最先见到闻之宴的却是曲映秋。



    她醒得早,洗漱完,准备去前院花园转转,下了楼梯,转过拐角,却见自家餐厅里坐着个男人。



    他穿着一早乔叔送来的一套崭新的高定西装,外面罩着黑色长大衣,闲闲地倚着靠背叠腿坐在那儿,单臂搭着另一张椅子的椅背,另一手搁在桌上,虚虚拢着咖啡杯。



    姿态松弛,贵气迫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进来,他整个人清爽而凌冽,一丝光映在桌下他铮亮的皮鞋上,显出让人呼吸一滞的攻击性。



    听到动静,他收回本来望着窗外的视线,撩起眼皮看过来。



    那一瞬,极强的气场和雄性张力扑面而来。



    曲映秋怔住,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闻之宴表情很淡,很随意地开了口,“早。”



    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那一霎,曲映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与眼前场景完全无关的想法:眼前的这位闻家少爷、现任闻家家主,也许真的能赢过闻鹏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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