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 140 章(第2页)

 

    潘垚看了一眼几人,只见他们都是黑乎乎的模样,身上也穿着破破的衣服裤子,脸上都蒙着几层煤灰。
 

    耳朵,鼻孔,指甲里都是灰。
 

    甚至有几个手指头都秃了,上头没了指甲。
 

    个个瘦骨嶙峋模样。
 

    瞧了便让人心酸,这是遭大罪了。
 

    陈大荣对卖了自己和媳妇的表哥恨得不行,对煤矿主也恨。
 

    那些不是人啊,是披着人皮的鬼,恶鬼
 

    “叔说一句不夸张的,这一年多,我和你婶子那是被当做畜生一样使唤”
 

    这话一出,根子几个也垂头抹泪,心中心酸起。
 

    潘垚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了,聪聪哥的梦里都梦到了,人变成马驴骡子,恶鬼披人皮,个个米多高,手拿鞭子,对他们有绝对的压制。
 

    “所以咱们才更要报警,讨回公道”
 

    “对,报警”几人捏拳
 

    陈大荣再看潘垚,庆幸自己命大。
 

    要不是有小大仙,要不是自家儿子做了噩梦,父母子女连心,他这个命,那是板钉钉丢在外头了。
 

    他老爹老娘,他家聪聪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是一个老年丧子,一个少年失怙,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这叫他怎么不恨。
 

    想到这里,陈大荣也咬着牙说报警,恨得想掉泪,牙齿咯吱咯吱地响。
 

    仇人要是在这里,那能生嚼了他
 

    其他几人也是这样。
 

    好几个也是被骗着当苦力的。
 

    准备朝公安大门走去时,陈大荣又想起一事,有些担心地问道。
 

    “阿妹,你说公安要是问咱们怎么出来的,那该怎么说”
 

    说他们走阴路出来的
 

    别人没经历过,这话让人怎么信
 

    他们要不是亲身走过,骤然听了,那也哈哈笑,只当人家在侃大牛。
 

    潘垚一想,这倒也是。
 

    “没事,我再送大家一程,一会儿照实说就好。”
 

    c市公安局一早发生了件奇异的事,只眨眼的时间,前厅便出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真是乌泱泱的,各个身上沾着煤灰,黑着一张脸,只眼珠子是白的,有神情萎靡的,也有激动的,见到警察便喊冤报警,说有人非法买卖人口,拘禁人身自由,让人挖煤炭做苦力工。
 

    “岂有此理”啪地一声,桌子被一名年纪轻的公安拍响,只见他义愤填膺。
 

    “现在是新社会,这一个个的,是想吃枪子儿不成”
 

    “头儿,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也有人心里发毛的同时,还有几分怀疑。
 

    什么矿道坍塌了,有个提着龙形灯笼的小姑娘带他们走了阴路出来,还瞧了望乡台,力气不够的,还坐了纸马过来,纸马威风,只尾巴是下垂的。
 

    听听,听听
 

    这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故事嘛
 

    有人怀疑,也有人反驳。
 

    “可刚刚怎么说,人好像突然就出现的,你瞧到他们走大门了没瞧到吧我也没瞧到。”
 

    这话一说,几个公职人员都沉默了下。
 

    好像,还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甚至,他们还真听到了马儿的声音。
 

    蹄子踢踏,还有咴律律地嘶鸣。
 

    纸人不点睛,纸马不扬鬃,一时间,故事书上,以及老一辈会讲的话,一下子便浮上了大家的脑海。
 

    被叫做头儿的人沉着脸,国字脸一脸的威严。
 

    他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子,声音严肃。
 

    “现在不是追究人家怎么来的时候,走,出警去矿场这是大案”
 

    孙广民是个老公安了,其实,他们做公安的,走在一线,时不时还瞧到命案,有时还真会遇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关于这一群人走阴路出了坍塌的煤矿,这事,瞧到他们凭空出现,他还真是信。
 

    当然,心中信,那和嘴里说是有区别的。
 

    为了不惹事端,孙广民干脆跳过了这一茬,准备直接出警去矿上,那儿,还有一些人还被禁锢着人身。
 

    “是”
 

    众人警戒,很快,警车鸣着笛声朝外头驶去。
 

    潘垚去矿场瞧了高娟梅,她情况不大好,矿场坍塌了一截,陈大荣被困在下头,她急得不行,几人甚至去老板那儿哭求了一通,却被赶回了做工的地方。
 

    人又急又恨,却被压迫着还要做活,在手推煤炭的时候,太阳一个晃眼,急火攻心,人一下便倒了下去。
 

    都是可怜人,工友便搬着她回了住处躺着。
 

    潘垚瞧了瞧这住的地方,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棚子一样的建筑,墙体单薄还漏风,里头有大通铺。
 

    不大的屋子里住了十几二十人,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
 

    走进屋子,因为人多,屋子难免有股怪味。
 

    “大荣,大荣”大通铺上,高娟梅白着脸发冷汗,嘴唇白得厉害,甚至起了皮子,不断地呓语。
 

    潘垚一看,身上还能瞧到被打的痕迹,顿时气得不行。
 

    细细又看了看高娟梅,怕她撑不到公安来,潘垚翻出符纸和朱砂,秉气凝神,只见笔走龙蛇,很快,黄符上便铺满了朱砂符文。
 

    火光撩过,符灰落入一盏春分雨水中。
 

    只见符水如泛着莹光的水流,一点点地没入高娟梅的口中,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冷汗褪去,人也不再不受控制地打摆了。
 

    见符水有用,潘垚松了口气。
 

    太平经中有云,“天符还精以丹书,书以入腹,当见腹中之文,大吉,百邪去矣。1
 

    她知道,不是符灰有用,灵之所以灵,是符文中蕴含的灵炁起了作用。
 

    潘垚拖了个小凳子坐下,瞧着床上躺着的高娟梅。
 

    她梅子婶婶也是受害的人,这会儿要是带回去,补偿不就不好说了
 

    她掰着指头数,从去年春分算起,到如今四月天,那都有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了。
 

    可不能做白工,得让老板补工钱
 

    落网了也得把钱补上。
 

    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呢
 

    七七八八,还得有营养费,精神补偿费
 

    对了,年节那会儿也得算上,那是加班费,得按倍的来计算
 

    一通算下来,这钱老不少了,可不能这会儿就这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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