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昭不再多言入内用膳。
 


    越正濯亦步亦趋地跟着，很自然坐在姜月昭的身边，随着一道道菜揭开，越正濯若是知道的就说一句，若是不知道的就让周海说。
 


    姜月昭每道菜都象征性的尝一尝并不多吃，旁边周海心下惶恐，一时不知道这些菜月昭公主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用完膳后，越正濯指了指桌上的几个菜说道：“以后别端上来了。”
 


    “……是。”周海很是迷茫。
 


    他竟是一点没看出来月昭公主不喜欢吃？
 


    果真是老了啊……
 


    用过饭之后，越正濯便带着姜月昭在府上闲逛，也回忆了一下自己深藏在记忆之中的小时候，随同母亲回来的记忆很淡，只对外祖父和外祖母记忆深刻。
 


    这院子里还有他爬过的树，那时几位舅舅尚在安庆，府上甚是热闹。
 


    后来舅舅们成家之后就分出去了，各奔东西去了偏远之地回来的也少了。
 


    再后来外祖母和外祖父接连离世，几位舅舅争夺家产闹得有些难看，母亲为此没少动怒，期间带着他回来了一次，那也是越正濯最后一次回来了。
 


    年纪尚小的他并不知争夺家产是什么，为什么会闹得兄妹决裂，分崩离析。
 


    他只知道疼爱他的外祖父外祖母离世了很伤心，母亲也很伤心。
 


    穆府什么都没留下，最后母亲只从那些舅舅们手中要来了这座宅邸便是。
 


    越正濯认真想了想说道：“当初母亲能依靠的只有我父亲，所以后来才会那般义无反顾地随军而去，若是外祖父还在，定然不愿让母亲跟着父亲出征。”
 


    “若是母亲没去，或许……”或许他还有母亲。
 


    姜月昭听出去越正濯语调之中的寂寥，伸手牵住了他低声说道：“公爹和婆母那般恩爱，说不定下一世还是夫妻。”
 


    越正濯愣了愣：“可不行，我还没去投胎，爹娘若是去了，我怎么做他们儿子？”
 


    姜月昭：“……”
 


    她一时无语，瞪着越正濯有些气恼，她是在安慰他诶！
 


    越正濯看着姜月昭的眼神哈哈大笑，伸手把姜月昭揽入了怀中，眯着眼笑道：“其实我母亲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我，以后长大了想不想娶你。”
 


    越正濯还记得那时的情形，他入宫伴读每每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对母亲提及月昭公主如何如何。
 


    母亲每次都听得认真，还会问起月昭公主的事情，后来次数多了母亲含笑问他：“看来咱们濯儿很喜欢公主呢！那可得努力了，日后长大了才能迎娶公主。”
 


    那时的越正濯不知母亲的意思，只觉得母亲说什么笑话。
 


    “是我的不好，你我本该是出来散心的。”姜月昭神色有些复杂看着越正濯说道：“如今你故地重游，触景生情倒是徒增悲伤了。”
 


    “没有。”越正濯抱紧她轻声说道：“幸好，幸好有你在，就不是悲伤。”
 


    姜月昭转过身回抱住越正濯，她说不出太多安抚的话语来，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最大的安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