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晋江25

 虞楚黛眼神向往,跃跃欲试,“可、可以吗?”

 高龙启嗓音低沉,“嗯。”

 这声简略无比的应允,于她而言,却是诱惑难抵。

 虞楚黛眸光熠熠,笑眼盈盈,扬起脸,缓缓靠近他。

 高龙启身材颀长,她踮起脚也触不到。

 她伸出双手,圈住他脖颈,他难得配合,微微弯腰,垂首,朝她靠近。

 虞楚黛唇碰上他的唇,软软的,温热。

 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初衷是尝一尝。

 她轻启贝齿,咬下去。

 “唔——”他闷哼一声,却并未放开她。

 反而,他抬手扣住她后颈,不准她后退,加深这个吻。

 血沿着他唇角流下,亦落入她唇中。

 虞楚黛尝到一股淡淡的腥咸,挣扎起来。

 她松开他,双手抵在他肩上推他,却撼动不了半分。

 直到感到她连挣扎都逐渐无力,他才放开她。

 虞楚黛仿若获救般,大口呼吸,刚才那种窒息感,好可怕。

 高龙启摸下唇瓣,手指沾上鲜红。小猫今晚发威,下口还挺重。

 他抬手擦掉唇角血迹,不以为意。她的唇,经过一番蹂躏,微微红肿,唇上沾染了他的血,鲜红艳丽。

 很好,他喜欢。

 虞楚黛蹙眉,嘴唇发出噗噗噗的声响,妄图摆脱这股腥咸。

 摆脱不掉,她开始生气,朝始作俑者追责,“你骗我!一点儿都不好吃。”

 高龙启看得饶有兴趣。

 喝醉了,脾气比平时大许多。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有道理。

 高龙启忽悠她,“你说甜,结果却是这样。明明是你骗人。”

 虞楚黛一脑袋浆糊,被他一句话搅晕,好像是她说很甜,骗人是小狗……

 她晃晃脑袋,盯着他,倔强道:“不对,我是说我家的樱桃又大又甜。我没骗人。是你骗我,你说你甜。”

 “嗯,是我骗你。又如何?”高龙启唇角压都压不住,这人,傻了但没完全傻。

 虞楚黛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高龙启提醒她,“你要如何罚我?”

 “罚?”她眼神中透出迷茫,她没罚过人,不过罚过宠物。

 从前她养的小狗偷跑出去,差点被马车撞到,她气得逮住狠狠骂一顿,还饿了它一顿饭。

 原本她打算想饿它两顿,但小狗嘤嘤嘤哭得很可怜,她扛不住就投降了。

 眼前这人,要罚他不准吃饭吗?

 她还没想明白,窗户吹风进来,她连连咳嗽几声。

 高龙启随手关上窗,再次好心提醒她,“你有风寒。据说,只要将风寒传给别人,自己就会好。”

 虞楚黛:“真的吗?”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真的。骗你是小狗。”他眼眸一暗,眉梢微挑,“你不是正好想罚我吗?将风寒传给我,一举两得。”

 虞楚黛不

 知道该怎么做,定定看着他。

 眼前之人,一身赤红艳色,不像人,倒像只妖。

 高龙启带上点笑意,“很简单,只需如此……?()_[(.)]???+?+??()?()”

 他缓慢低头,抬手扼住她的后颈,唇再度压上她的唇。

 他的吻和为人一样霸道,她躲不开。

 五觉全被他占据。

 口中不似方才腥咸,而是淡淡的竹盐香气。

 她并不讨厌。

 她抬手,轻轻搂住他脖子。

 她不躲开,他的进攻便不如之前那般激烈,放缓的步调竟显露出几分缠绵意味。

 “咳咳咳——()?()”

 直到,虞楚黛猛咳几下。

 高龙启放开她。

 她晃神片刻,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边咳边骂他道:“你又骗我,我还在咳……风寒根本没好转。()?()”

 高龙启再是忍不住,大笑不止,她着实好骗,这种随口编的话居然还真敢信。骂他时,口齿含糊不清,声势不足,窝囊有余。

 他忽然停笑。

 呼吸急促起来。

 头痛欲裂,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虞楚黛见他神色不对劲,双眼血丝遍布,问道:“你……怎么了?()?()”

 看上去很痛苦。

 “无碍。”高龙启冷笑,捏住她的下巴,“想玩点有趣的吗?”

 虞楚黛点点头。

 高龙启拉住她的手腕,走到血墙边,站在她身后。

 她抬眼看,满墙血色斑驳,深深浅浅,暗红鲜红。

 高龙启拿出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

 他走到墙边,抬手,将手腕压在墙面,徐徐而行。

 随着他走动,红色在墙面洇染扩大,尚且温热的血液成为最鲜亮的新红。

 虞楚黛望着一大片血红,“你画的什么?”她看不懂。

 高龙启笑起来,他浑身,血液如沸,每一寸经脉和皮肤都在痛。

 放血,是为舒缓一二。

 是他经年累月中寻觅到的良方。

 她却问他画了什么。

 高龙启望着自己的作品,道:“你觉得是什么?”

 虞楚黛看了好一会儿,绽出个笑来,问道:“你画的是我,对不对?”

 高龙启:“……是吗?”

 他画了她?

 他怎么不知道。

 虞楚黛指着那片鲜红,微微羞涩,“你看,圆圆的,中间是暗色,虞美人花就是这样。”

 高龙启愣住一秒,继而大笑不断。

 中间的暗红是从前的旧迹,她倒是会看敢想。

 高龙启:“答对了。”

 他抬手,在鲜红血迹下,补上一道茎叶,看上去,还真有点儿花的意味。

 虞楚黛沉浸在答对题的喜悦中。

 高龙启目光沉沉,问她:“想试试吗?”

 虞楚黛看看他,又看看血墙。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手上比划,疑惑道:“是要横着划,还是竖着划?”她看着高龙启,“我没有划过。”

 高龙启两指捻住匕首刀刃()?(),

 扔去一边()?(),

 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至她身前?()_[(.)]???.の.の?()?(),

 “不用。我的足够。”

 虞楚黛望着他涓涓流血的伤口()?(),

 她感觉很疼,但他却那般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痛楚般淡然。

 她伸出手指,轻轻蘸过,在巨大的血花旁,画上一只小小的蝴蝶。

 ******

 虞楚黛醒来时,寝殿内早已不见高龙启踪影,唯有结香在床边守候。

 结香见她醒来,笑道:“主子,你可算醒啦。奴婢这就去传宫女们过来伺候梳洗,之后太医还要问诊。”

 虞楚黛点点头,结香出去。

 她坐在床上,望见血墙上多出一片醒目猩红。

 上面添有新的血……发生过什么?

 她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摸遍自己全身。

 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上除了手背的齿痕,也没有其他伤口。

 不是她的血,她还健全。

 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整出这么大片……行为艺术,动静应该很大才是。

 她就睡在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虞楚黛努力回想。

 昨夜……她喝过姜酒,脑袋晕乎乎。

 估计,之后她就睡着了吧。

 难怪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必是她入睡后,高龙启又发疯,弄出这么大块红色来,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提供的颜料。

 她盯着墙上痕迹,细细品。

 圆圆的,下面一根棍。

 糖葫芦?

 糖葫芦只有一个葫芦?

 看不懂。

 这绝不能怨她。

 高龙启这厮的暴力美学,放眼天下恐怕也没几个人能理解。

 沉思间,结香带着宫女们进来。

 她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今日才算有点儿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宫女们托盘上放置有各色衣物首饰,样样件件,精致华美。

 虞楚黛看到,不确定道:“你哪儿来的这些东西?我不记得我有。”

 结香笑道:“奴婢当然没本事弄来,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眼前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还有许多都在甘泉宫中。我只取来这几件供您今日用用。甘泉宫里已收拾好,主子随时可以过去住。甘泉宫离乾华宫很近,您以后再过来,就方便许多。”

 甘泉宫有温泉,想想就开心,虞楚黛巴不得现在就飞去甘泉宫试试。

 私家温泉,放心大胆随便泡。

 泡澡的核心不在于洗干净,而在于放松身心。像她之前那样,偷偷摸摸跑去后山,洗个澡跟做贼似的,滋味并不好受。

 虞楚黛催促道:“你快些给我梳妆,不用太精细,弄好了咱们就马上回甘泉宫去。”

 她还没看过她的豪华新狗窝。

 结香笑道:“别急啊,太医们还得给您看病,御膳房也候在外面。吃完早膳再回去,宫殿就在那里,又不会跑。”

 洗漱事毕,太医们前来问诊。

 高烧已退,咳嗽头痛还会持续几天,不

 妨事,喝药调理,会自然好转。()?()

 虞楚黛想起昨天小寿子悄悄跟她说过的事。()?()

 她晕倒后,太医们没看出她有心悸病,小寿子怕高龙启出于好奇,一时兴起剖出她的心看,就只是引导提了下心脉问题。()?()

 但太医们依然没诊断出确切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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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日,院判也来了。

 院判大人,德高望重。若非她恰巧晕在大殿上,得高龙启注意,以区区美人位分,很难请得动院判为她看病。

 她便趁这会儿问问院判,“院判大人,我生来就有心悸之症,积病多年,这次晕倒,估计也是同此病有关。可否请您详细诊断试试,看看如今病情如何,有何对策。”

 院判这几日天天来这边报到,为虞楚黛诊脉,知晓高龙启很是重视这位美人,不敢懈怠。

 他召集太医们,说明病情,探讨一番后,轮番给虞楚黛查诊,望闻问切皆全。

 问诊后,太医们再次聚在一起商讨许久。

 院判前来回话,“此番诊断下来,同先前那次结论一样。美人你心脉偏弱,并未查出其他不同之处。”

 虽两次皆是如此,院判说话倒也诚恳谦逊,“不过,世间疑难杂症多得是,我们虽身为太医,传承一身家学,但也不可能见过所有病例。而且,说实话,太医院更擅长外伤,心症本身难以诊治,太医们在此方面也算不得精通。或许美人可求陛下,招来心症圣手,为您诊断。”

 虞楚黛谢过院判,“这些日子劳烦太医院照顾,我已无大碍,各位先行回去休息吧。”

 小寿子担心她身体,失望道:“这些人,难道没一个中用吗?”

 虞楚黛道:“术业有专攻,不怪他们。倒是你,数你最机灵,还知道替我瞒瞒。太医院都诊断不出,我昏倒那日,你即使说出是天生之疾,也没什么用处。你们不用担心,说不定是我有所好转,才会诊不出来。”

 这番话是安慰小寿子,也是安慰她自己。

 虞楚黛确诊心悸病,过程十分曲折。她小时候常常犯病,虞右史寻医问药,请遍南惠宫中太医,甚至托人将退休养老的太医请回她先天不足,心脉微弱。

 后她难以活过十八。郎中云游四方,走前给她留下汤剂和逍遥救心丸的药方,叮嘱务必心气平和。

 虞家人想瞒着她,眉间哀愁却藏不住。她能读心,干脆说破,劝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家天天哭丧着脸,她心情想平和也平和不起来,不如都看开些。

 本想着,北昭国强盛,太医们也会强些,没想到整个太医院还是诊不出来。

 ******

 用过早膳后,结香和小寿子收拾好虞楚黛的随身物品,同她回到甘泉宫。

 乾华宫是皇帝居所,她一个嫔妃,没有道理长居此处,病既然好了,就该自觉些,省得被人撵走。

 她也是要点面子的。

 看过甘泉宫,虞楚黛才明白为何初进宫时,庆和那么看不上合欢苑。

 跟正经宫殿一对比,合欢苑简直像牲口棚。这不是贬低,而是事实。

 甘泉宫中,处处雕栏玉砌,庭院中有小池塘和假山。

 结香说,现在冬天萧瑟,等到了夏天,池中遍植莲花,莲叶田田,莲花朵朵,清香阵阵,锦鲤穿梭其间,颇得趣味。

 虞楚黛开始期待夏日的到来,但现在,她更期待温泉。

 她直奔温泉,泡进池中。

 舒服。

 太舒服了!

 不用担心嬷嬷们忽然跳出来抓她破坏宫规,也不用担心高龙启忽然冒出来掐她脖子。

 真正的身心放松。

 结香坐在岸上替虞楚黛捏肩揉背,正要拿玫瑰露给她按摩,虞楚黛闻到味儿,阻止道:“不用这个了。()?()”

 宫中惯会看人下菜碟。即使她的位分依然只是美人,但得陛下赐居于甘泉宫,玫瑰露这些东西,底下人自会孝敬。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侍寝时才有资格用。

 结香道:“为何不用?冬天干冷,主子皮肤娇嫩,得好好保养。()?()”

 虞楚黛无奈道:“我也想用,可是陛下不喜欢,说讨厌这个味道。☆()_[(.)]☆?☆&?&?☆()?()”

 结香眼神暧昧,但她是个沉稳老练的宫女,没拿这事继续打趣虞楚黛。

 她离开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多了个小瓶子,道:“这个是杏仁露,也能滋润肌肤,但味道很淡,不妨试试这个。()?()”

 虞楚黛高兴应下,“你做事就是妥帖。”

 结香给她揉背,提醒道:“主子,你今日搬到甘泉宫,还未亲自跟陛下谢恩告退,这可不行。等会儿你洗漱完,休息片刻,便回去乾华宫给陛下谢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