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然 作品

第28章 鸟道遇敌


  三人行走在狭窄的山道上,左手是万丈深渊,河水发出“砰砰”撞击礁石的訇然巨响,右手是高与天齐,扎根徒太山山根如镜的玄武岩崖壁。

  崖壁黑褐,光滑,从裂缝中抻胳膊撂腿挤出来的杂树,贪婪地接着苍天的雨露,沐浴着大地的柔风,就这么突兀地遮盖了山道应该承接的阳光,风雨,为行人提供了一方遮风避雨的方寸之地。

  今日早上霞光万道,光柱间飞舞着亿万个小精灵,半人高的茂草随风摇曳,大树对立两侧,仿佛是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牵手的恋人,用喃喃低语诉说彼此的情愫。

  山道前方拐弯处,老赵忽而隐入草丛,忽而立起身来四处张望,大刀自鞘中抽出在草中乱扫,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老赵,赵哥,你别走了,咱们一起”,文德在后面喊道。

  话音未落,忽然一暗,一股浓烈的令人欲呕的臭气扑来,一个硕大的狼头陡然映照在左侧的阳光下。

  琉璃“啊”的一声惊叫,手中蕨手刀“刷刷刷”三刀连劈。

  文德也下意识地蹲地,短弩连发,“噗噗---”三棱箭入肉的声音如此爽利,解压。

  “嗷”,这个狼头怪物,一个倒栽葱摔下深渊。

  在巨物落下山崖的瞬间,文德看见的是一个身高丈二,顶上硕大灰黑色狼头,身披狼皮的人形怪物。

  冷汗顺着脸颊汩汩流淌,虽然是眨眼间的惊心动魄,但是文德看的清楚,这是只在传说和古籍中才有的狼人,今天就活生生地在眼前。

  文德的导师荣教授是国内研究东北和西北边疆史的大家,他曾和文德说过:在东方,具体地说在长白山和昆仑山一带,神秘的“巨人”传说比比皆是。

  而所有的传说中,都毫无例外地提到,在这个神秘的巨人国当中就有养狼,使狼的群体,他们视狼为图腾,豢养狼群,生子呼为“狼子”,出动劫掠则排出长蛇阵,夜幕下的长蛇阵如一条火龙蜿蜒不绝,所以被侵害的人们,也叫他们是龙族。

  狼人的传说在西方最为流行,说是该隐的一个儿子在宴请天神时,由于准备的酒肉不够,他就用人肉代替以至于亵渎天神,被天神诅咒而变成狼人的祖宗。

  在1414年的宗教会议上,匈牙利国王-西吉斯蒙德促使教会正式承认了狼人的存在。

  对于狼人的模型描述为:狼人除了长着狼头和体生长毛之外,体型也要高出常人的两三倍。

  狼人一般分为两种,一为天生狼人,喜食人肉饮人血。

  二为后天狼人,他们一般是以狼为图腾,行动上,习惯上向狼靠拢,日常豢养狼为工具和武器,最高头领为狼母,也就是狼人族。

  当然这个狼母和蜂群的蜂王一样,主要是以生殖为己任,真正在狼人族发挥头领作用的是军事首领。

  中国的传说则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狼亦如是,吸收日月天地精华幻化人形与凡人结合,下一代就会是狼人。

  荣教授和文德都相信,世上没有真正的狼人,所谓的狼人传说都是第二种,它只是一个偶像的神话动物而已,最原始的图腾崇拜是人与狼交而生狼子,实际效果如何?

  这个是用脚想都知道的答案。

  于是折衷的办法出笼,狼母与扮成狼的众人交合而生子,再就是出外劫掠儿童作为“狼子”培育。

  那么文德见到的应该就是以狼为图腾的狼族,狼头为盔,狼皮为甲,磨尖牙齿,身材至少高出常人两三头,只是不知道这个掉下山崖的“狼人”是否是家生的狼子,还是被培育的劫掠来的孩子。

  前面的老赵听到惨叫声,立即掉头向后疾跑。

  三人会和,文德向老赵讲述着刚才的奇遇。

  老赵神情凝重地说:“文德,你说自打把你从府中接出来,咱们上了山道开始,就被狼盯上了,这一路可谓是惊险万分。

  如果不是咱二人齐心,不是咱们的马得力,估计早就死在山上了。

  等好不容易到官道了,又被它们的伏兵给堵住了,我以为跳湖了,这群畜生会放过咱们,可咋就又碰上了这玩意了呢?”

  老赵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咱们这到底是得罪谁了?”

  文德也在紧张地梳理,试图从中寻找出逻辑,可脑袋被这几天巨大的信息填充着,一时之间竟是混乱如麻。

  琉璃静下心来,把刀插回刀鞘,又四处观瞧一番,:“这个狼人应该是单独出来侦察的,如果久不见它回去,估计会有大队人马出动的,两位哥哥,咱们得抓紧走,不能走山道了,咱的从下边走”。

  下边是万丈深渊,湍急江水日夜不停地奔腾不休。

  怎么下去?有路吗?

  “我知道,附近有处隐秘的小道,能下到第二层,到了第二层咱们要攀岩下去”。

  琉璃在前,二人跟随,沿着山道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左手是一片繁茂,高大的草丛。

  琉璃走了进去,蹲在地上,拨开草丛,露出一条一人宽窄,伸展的鸟道。

  鸟道萦绕迂回,盘旋而下,呈一个t字,尽头是目力可及从崖壁中央伸出的平台。

  这显然是人工开辟的路,没有遮挡,下面令人眩目的深渊,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汹涌奔腾的江水吼叫着如同一条巨龙,喷吐出向上激溅的浪花,然后散成雨雾被光线幻化成五彩斑斓。

  “哎呦,看着眼晕呐,这要是一个差池,可就是粉身碎骨呀”,老赵有些恐惧了。

  “赵哥,这是最方便,最近的路了,到了那个平台,咱们再下到崖底。

  如果不走这路,继续向前走,就会走到狼人族的地方,到了那里才真是九死一生呢”。

  琉璃笑着对老赵说。

  文德抚着老赵的肩膀,看着老赵的眼睛:“赵哥,相信我,咱们会平安无事的,你跟在我后面,拉着绳子走,别紧张,眼睛不要向下看,盯住我的后背,一会就到了”。

  老赵苍白的脸色有些缓和,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笃定地说:“没事,放心吧,文德,弟妹”。

  这第二声弟妹叫的琉璃是神采飞扬,高兴的眼角弯成了一轮月牙。

  娇俏的琉璃,一把火苗腾腾往上窜,心里痒痒的竟然有些饥渴难耐:“嘿嘿,赶紧地,到地方了,哥哥好好地爱爱你”。

  许是感受到了那种炽烈和骚动,琉璃脸涨的绯红,春水汪汪的眸子狠剜了文德一眼。

  文德无赖,轻佻地用舌头舔着干燥,越来越热的嘴唇,烧的通红的眼睛使劲地上下左右,十面八方地扫射着琉璃的玲珑躯体。

  被逼视的无处可逃的琉璃,重重剁了文德一脚,飞速地转头看了一眼后头的老赵。

  这对小情侣,尤其是文德竟敢如此藐视,忽视老哥的存在,如此不加掩饰自己的“兽欲”。

  恨得老赵直咬牙:“小瘪犊子,这事看来不少干呐,挺熟练的哈,嗯别急,等着吧,看以后咋收拾你”。

  琉璃的眼神飘过来时,老赵假装抬头看天:“弟妹,这个天挺蓝呐,你快看,那边有块大云彩,哎呦,上面好像有双大眼睛在朝你身上看呢?看见没有,就在那,对,你一直朝那边看,看着了吧,那眼睛多大呀,像啥呢,你说?”

  “哪呢,哪呢?赵哥,你说的那双眼睛在哪呢?啥呀那是,那哪是眼睛啊,那是两朵云,赵哥,哈哈,没想到你眼神这么不好使,哈哈哈---”。

  一串得意的笑,文德咧着大嘴,手指着老赵,笑得浑身打哆嗦。

  “诶哟,你也知道那是白云呐,那不是眼睛啊,我还以为那是俩睁眼瞎呢?”

  “嘿,老赵,你咋还骂人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