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然 作品

第40章 老蔫


  “黑老鼠”,老李惊叫一声。

  “老李,老李,你赶紧地把老子放开,你这损色(sai),你可别干傻事哈”。

  老李上去就是一个冲天炮,打得黑老鼠鼻口窜血。

  “哎呀,哈哈哈,老李你特喵地给老子等着,不把你碎尸万断,老子就不姓黑,唉呀,别打了,李哥,李哥,俺错了,不该偷听啊。

  十二娘啊,你行行好,别让李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啊啊啊。”

  “你说,你干啥来了?你干啥偷偷地听俺们说话?快说,不说就地打死你。”

  十二娘拉着老李的胳膊,借着劲就是狠狠一脚。

  黑老鼠那张肮脏,黝黑的脸,登时开了酱料铺,红的,黑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好,十二娘欸,俺真不是故意的呀,俺是走到马门那了,看见你们在那吵吵把火滴,就想着去说和说和,可俺又怕你和老李削俺。

  俺就不敢去了,偷偷地藏在马门后头了,想等你们吵完了,俺再走。”

  黑老鼠明显是在撒谎,那眼珠子滴溜乱转,一个劲往琉璃胸脯和脸上瞥。

  “黑老鼠,你撒谎,别以为老娘好糊弄,你啥德行,咱这镇子都知道,还有你不敢的事?

  你要是再不老实,再撒谎,不用老李,十二娘今天就替天行道了。

  看到这把匕首没?就用它送你走。”

  十二娘把那把寒光闪烁的匕首顶在黑老鼠左脸上,手下轻轻一点,一道黑血流了下来。

  “唉呀,好十二娘姐姐呀,姑奶奶呀,手下留命啊,俺说,俺说。”

  黑老鼠坐在地上,那双贼眼一直在偷偷滴往上踅摸,时不时地扫向琉璃。

  “俺,俺说实话,俺真滴不知道你们在吵吵啥?俺一直在看那个仙女”,他的嘴巴向琉璃那里努了努。

  “俺在看那个仙女妹妹,看了好一会了,咋滴也看不够,嘿嘿嘿。”

  黑老鼠猥琐的笑起来,舌头舔着嘴唇,痴痴地看着琉璃。

  这个不要脸的黑老鼠,那双贼眉鼠眼对自己全方位的目光笼罩,本就让琉璃非常不爽,这番话一出来,简直就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琉璃对着那张脏脸“咣当”就是一脚,“打死你这不要脸的玩意。”

  “啊,打死人了,快来人呐,这有人行凶啊”,黑老鼠在地上打着滚,破锣嗓子嘶嚎着。

  黑老鼠的嚎叫,惊动了官军夜巡队。

  一伙渤海军手执横刀,甲胄叮当从山上列队跑了下来,“哗啦”一下散开,将几人包围在当中。

  “何事如此喧哗,不知此处乃是军事重地吗,胆敢擅自喧哗乱闯着,按军令,斩。”

  老李连忙走上去,从怀里掏出一枚尺把长,三指宽黑黝黝的铁牌,出示给夜巡队的伙长。

  “弟兄们,没事,没事,俺抓到个贼,带着苦主在这问话呢,俺这就走。”

  伙长看到铁牌上那蹲踞在山崖上张牙舞爪的豹子,猛然立正,“啪”一个捶胸礼,“多有冒犯,请上官见谅。”

  “哎呀,哪里哪里,惊扰了大伙,俺在这里向大家赔礼了,俺这就把他带走”,老李叉手一揖到地。

  十二娘和琉璃,看看这群荷枪挎刀的士兵,再看看眼前这位老李,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琉璃心里到是喜滋滋的,“别看老李这么威风,还不是要听哥哥的,哼,高兴。”

  小嘴不自觉地就撅起来,双手绞来绞去,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如果不是那些军人在跟前,她会兴奋地蹦起来。

  小女生的小心思,老李和十二娘没有关注到。

  倒是那个心怀鬼胎的黑老鼠把这一切尽入眼底:“哎呀妈呀,可是要命了,这小仙女太勾人了。

  不行了,老子忍不住了。

  老李,十二娘你们两个恶人,哼哼,只要老子不死,就一定弄死你俩。

  这个仙女妹子,老子一定得搞到手,那时候,看俺咋摆治你?”

  想着,想着,这家伙就入戏了,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起来,身子使劲磨蹭着地面,嘴里发出哼唧声。

  这货咋这么不要脸,这还当着大家面”叫春“了,十二娘和琉璃背过身去“哇哇”狂吐。

  老李屏住气,忍着恶心,“劈里啪啦”给了这不要脸的货几个闪电耳光。

  然后让巡夜士兵把黑老鼠四肢紧紧捆在一起,中间穿上木杠子,两头栓绳。

  老李拉起两根绳头拖着黑老鼠,招呼着琉璃和十二娘朝镇子走去。

  路上,十二娘问老李:“李哥,咱要把这坏蛋带到哪去呀?直接把他‘喀嚓’得了,省得这坏水再坑人。”

  “妹子,不急,这小子身上有不少东西,我怀疑呀,咱们这个镇子屡次被山里那帮畜生祸害,就跟这坏怂有关联,咱得问清楚喽,然后再处置他。”

  “嗯,李哥,听你的,审完了,咱也别磨叽,就直接把他在小妹的客栈厨房里卸了吧。

  不过这玩意的肉是臭的,猪狗都不能吃,嗯,就让胡小刀下手吧?”

  说到这里,十二娘冲着老李叽咕下眼睛,那意思是让老李顺着她话茬接下去。

  老李也是玲珑剔透的人,哪里不明白相好的意思呀?吓唬吓唬这黑老鼠也好。

  “哎,妹子,这就怪了,不就是一刀的事吗?干啥还非得胡师傅动手啊?那胡师傅不是厨房的红案吗?咋还管宰人呢?”

  “李哥,人家小刀师傅专业杀猪二十年,一手好功夫,那杀个人不是小菜一盘吗?

  妹子可是见识过,不管是猪还是骡子马,一刀下去绝对哏屁,拆肉剔骨又快又干净。

  那骨头剔的干净,连一根肉丝都没有。

  小刀也说,在这方圆五百里,没有人手艺比他好,不信可以把他剔过的骨头扔猪圈去,干净的猪都不啃。”

  “噫,妹子,这么干净啊,试过没?”

  “咋没试过,一次大师傅大老憨不信,从家里抓了条恶狗。

  小刀师傅不到二十息,就把狗卸了,骨是骨,肉是肉。

  把狗骨架扔猪圈一宿,第二天早起一看,‘嘿’李哥,你说咋地了?”

  “哎,咋地了。”

  “咋地了,狗骨头架子上干干净净的,满圈的猪没动过一口。

  哎呀妈呀,那狗骨头架子晾了一夜,白惨惨地,让人看着害怕。”

  十二娘连说带比划,那双手就在黑老鼠的眼前上下翻飞,看的他是眼花缭乱,心乱如麻,越听越害怕,冷汗“滋滋”往外冒。

  老李对黑老鼠的微末变化看得清楚,“嗯,快了,再加把火。”

  “那妹子,好像胡师傅没剔过人吧?那人和猪狗马骡可不一样啊?”

  “这个李哥你别管,啥事都有第一次,妹子想啊,这宰人剔骨和杀猪剔骨道理都一样,人骨头还不见得比猪骨头硬,是不,琉璃呀?”

  人家琉璃好好地在一边走,耳朵里听着这对男女关于剔肉剔骨的话,本来这心里就有些犯膈应。

  冷不丁十二娘问话,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大風小说网

  看着老李,十二娘双双射来的眼神,她镇静下心神,“嗯哼”咳嗽一声,“姐姐,李哥,俺们村里也杀猪,俺见过,那一刀下去,要是扎得准呐,那大肥猪是一刀死。

  扎不准,那就麻烦了,猪疼啊,就拼了命挣扎,三五个人按不住它。

  那杀猪师傅就得一刀接一刀地捅,把猪捅的呀,脖子都烂了,哎,惨呐,啧啧啧?”

  这又是个出色的演员,短短几句话,把杀猪场景演绎的血淋淋,惨兮兮。

  如临其境,黑老鼠竟然有了感同身受之感。

  十二娘亲昵地搂着琉璃,轻声细语,但是又能让黑老鼠清晰可闻的声音说:“妹子,不管是猪还是狼,再横的玩意到了咱那地窨子里,都的老老实实,没有敢乍刺的。”

  “妹子,一会咱们去客栈里,你可交代下胡师傅,下刀的时候可要稳准狠,千万别向琉璃她们那杀猪那样,那猪也难受,杀了也不好吃。”

  “唉,李哥,你是没见杀猪吧?妹子告诉你哈。

  杀猪啊,得先把它饿一夜,让它排空,第二天一早趁着天凉爽的时候,把它挂起来晾半天,让风吹着,下边还得人不停地泼滚汤,好让它肉皮松弛,扒皮的时候不麻烦。

  等大师傅到了,把猪卸下来,放到案子上,四条腿要捆死,四个劲大的人拉住绳子,对就是现在李哥你拉住黑老鼠这样。

  杀猪刀一般都是菜刀大小,不过头是尖的,好一下攮进去,在猪脖子下边放个大盆来接猪血。

  开刀时,再给它身上浇一盆滚汤。

  猪肉好不好吃就在这盆热汤上,滚烫的热汤一浇,猪就受刺激害疼,开始挣扎,这个时候血脉最活,出的肉最好吃。

  看准机会,大师傅稳准狠一刀进脖子,切断血脉。

  嗨呀,李哥你没见呐,那血“吱吱”往外窜呐,大盆子“哗啦啦”红艳艳的血呀,一会就满了。

  血流完了,还得把大猪扔进大汤锅里,褪毛,卸肉,剔骨。

  李哥呀,这套活下来咋也得两个时辰。”

  十二娘说的更是血淋淋地,老李心里直乐,“这坏蛋,今天可是够他受的,就是不死也得拉裤子。”

  “妈呀,杀头猪咋这麻烦呢?妹子,咱可说好哈,这个黑老鼠不管咋地,他还是人,咱可不能像杀猪那样哈,时间别太长,半个时辰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