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广义 作品

第十九章 广义大少(第2页)

  梦心之刚准备回答,宗意就抢先了:“我姐姐凭什么要告诉一个不守信用又爱ku……”

  “小意!”梦心之严厉道:“不可以这么说话。”

  宗意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自己不对。

  只是就刚刚那么一个瞬间,她就是想要气一气义叔叔。

  好在及时被姐姐劝回,强行改口道:“不守信用又爱问问题的。”

  聂广义是何等聪明的人,又岂会不知道,宗意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什么话。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最应该社死和尴尬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尴尬地和姐妹俩聊了这么久。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一次在他的心头萦绕。

  大概是因为姐姐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吧?

  在她身边待着,听她说话,就莫名地会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聂广义很是有些——炸毛。

  什么叫通体舒畅?

  说白了,不就是躺进舒适圈吗?

  一个天才,是绝对不可以把自己装到舒适圈里面去的。

  天将降大任于天才也,必先苦其舒

  适,劳其舒服,饿其体肤……

  啊,真的好饿啊。

  为什么天才也这么不抗饿啊?

  愈发明显的饥饿感,把聂广义拉回到了现实。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哭了。

  却完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不过是来到了已经化为废墟的万安桥底下。

  他不过是受不了爷爷家里过于压抑的氛围。

  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哭。

  喜丧嘛。

  而且,那些人说的也是有够夸张的。

  说邱爷爷和邱奶奶,虽然在他来之前,一个小时,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却是在他来了之后,才真正闭上了眼睛。

  因为聂教授也在现场,聂广义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管问他什么,他都听不见。

  不是故意当作听不见,是真的像入定了一样。

  旁边的人越多,他就越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他似乎有千万种感受,千万半言语,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真正清晰的。

  宣适那么社恐的一个人,都融入了爷爷的大家庭里。

  唯独他,像是一个车头彻底的外人。

  村里的人对他越热情,他就越觉得透不过气。

  和梦心之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的过敏症状,在一个非遗传承人的去世现场,严重到让他窒息。

  聂广义对爷爷的感情是复杂的。

  他小的时候有多喜欢邱爷爷的家,在爸爸妈妈离婚之后就有多讨厌。

  严格算起来,他讨厌的,并不是邱家人,而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聂广义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妈妈每次不让他到长桥村过假期,自己对妈妈的态度。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觉得,爸爸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妈妈却会阻止他做任何想做的事。

  等到真相大白,一切都已来不及。

  妈妈不仅离了婚,还在不久之后离了世。

  妈妈在聂广义很小的时候,聂教授还只是个小讲师。

  聂讲师把几乎所有的钱,都拿去养邱家的孩子了。

  妈妈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赚钱,开始经营一家服装面料贸易公司。

  并且很快在经济实力上,超越了聂爸爸。

  去世之后,给聂广义留下了一笔的遗产。

  那一年,聂广义刚刚成年。

  那一年,大家开始叫他广义大少。

  如果可以,聂广义希望将那一年,从自己的生活里面彻底抹去。

  爸爸没有偷改他的志愿,妈妈没有永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