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更冷了。
大雪在院中聚了厚厚的一层。
江艺的尸体就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冻的僵硬。
周云生站在一旁，脸色难看。
此刻，他已然是骑虎难下。
他敢应战吗？
当看见追魂枪江艺身死的那一刻，他就深知，自己不会是林芒的对手。
锦衣卫中，成为百户的也不一定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周云生虽是镇抚司百户，但修为也只是堪堪达到真气境前期，其战力也并不强。
甚至于东院就有一位不通武艺的千户。
场外观战的众人暗道：“疯子！”
见过莽的，还从没见过这么莽的。
谁都知道周云生是赵靖忠手下的人，向周云生讨教，这不就是在打赵靖忠的脸。
但同时，他们心中亦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林芒忽然笑了笑，目光直视着他，澹澹道：“周大人，这是不愿意赐教，还是看不起我？”
周云生神色阴沉。
他若是输了，今日必然颜面扫地。
从此，若再想说林芒实力不足，不足以胜任百户之职，那就是一句笑话。
若林芒都不行，那他又算什么？
就在此时，厅堂之内的赵靖忠沉声道：“林贤侄，你刚刚已经战了一场，真气消耗严重，再战岂不是占你的便宜，不如改日再战吧。”
赵靖忠表面上风轻云澹的，但心中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林芒拱手笑道：“多谢千户大人关心，不过我自觉仍有余力，很想向周大人讨教一番。”
“周大人不必留手，能与周大人这样的前辈讨教，是我的荣幸。”
“即便不幸身死，也无遗憾了。”
“彭！”赵靖忠手中的铁珠当即碎裂，整个人神色变得无比的阴沉。
周云生下意识的看向房中的赵靖忠。
过了片刻，赵靖忠沉声道：“既然如此，周百户，你就与林贤侄比试一番吧。”
“不过你们点到为止，切不可伤及性命，毕竟大家都是同袍。”
周云生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输了，总比送命的强。
周云生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冷声道：“林大人，请吧。”
林芒却是并出手，而是缓缓走至周云生身边，附耳轻声道：“我，必杀你！”
周云生童孔微缩，惊道：“你……”
他话未曾说出口，林芒就已然拔刀斩来。
那一瞬间，周云生心中大骇。
仓促之间，匆忙提刀抵挡。
两柄绣春刀碰撞在一起，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刀身席卷而来。
周云生肩膀一沉，握刀的手臂在疯狂的颤抖，目中露出一丝骇然。
林芒大笑道：“周大人，别分心啊！”
恐怖的刀气骤然闪现。
刀气擦着周云生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林芒瞬间欺身而上，再次一刀斩下。
看似风轻云澹的一刀，却是蕴含着磅礴的威势。
“锵！”
周云生在这一刀之下接连倒退数步，刀身之上竟是浮现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痕。
周云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怒喝一声，体内真气动荡，身体腾挪而起，一道道刀气绵延而来。
林芒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心乱了。
刀势也乱了。
虽然周云生的武技品阶很高，但当他的刀法混乱的那一刻，他的败局就已经注定了。
此刻，周云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