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渊坐得很随性,他右手上扎着针，输液管里是一种蓝色的液体。
——这或许就是校医口中所说的能量。
坐在板凳上的少年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脸霎时白了一层。
应星渊不喜欢少年身上的那颗星星,也不喜欢少年会为了另外一个玩家露出笑。
可看着现在少年的样子，被打击得可怜兮兮的，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心脏处还有闷闷的疼。
明明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他就是没法高兴起来。
应星渊不知道原因,便将这一切都归于另外两个给他带来的负面效果。
只要少年一露出这种表情，另外两个就会心软,少年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应星渊冷笑一声。
鸦透手心攥紧，手心已经被指甲掐出了一道道红痕。
现在脑子很乱。
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顾容时，他又为什么会救自己？又为什么会送给自己星星？还为什么会主动上门说带他过关。
鸦透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泛上了一层恶心。
他不想相信。
迟钝的小少爷到现在还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将脑袋埋起来。
应星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拔掉了针管,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鸦透面前。
他缩水后的身高比坐在凳子上的鸦透还矮了一点,此时需要仰头看他，眸里盛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
“所有玩家在那个时间点都离开了教学楼，只有顾容时正好出现在了那里。”
“还有今天在寝室的时候他跟方至还有许野打了一架吧？明明一对二不占上风,但他就是不愿意拿出武器，你没想过原因吗？”
“顾容时面对的是方至和许野两个人,如果不是方至突然离开的话,他在那儿不死也得重伤，但他为什么不拿出武器呢？”
应星渊眼眸沉沉，缓缓吐了一口气，一句一句打破鸦透试图垒起来的墙壁。
“还想不明白吗？笨蛋。”
顾容时无非就是考虑到鸦透就在现场，拿出武器会被他发现,所以才一直隐藏着，被盛怒之下的方至和许野压制的无法还手。
他不清楚顾容时进来副本的目的，也不清楚顾容时改观的原因。
但就算知道了，应星渊也不会告诉少年。
他只需要达成他的目的。
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有些怔愣，呆呆地看着他，葱白指尖搅在一起，第一时间反驳，“我不是笨蛋。”
应星渊挑眉看着他，“那你还想选他吗？”
“……”
鸦透不知道，吸了吸鼻子，垂下头，瘪了瘪嘴，声音很小。
“你都没告诉我，你明明不在现场，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提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对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能说出在打斗中顾容时根本没有拿出武器这种细节。
就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应星渊的掌控里一样。
“你刚刚在校医那儿不是知道了吗？”应星渊歪了歪头，“这个副本都是由我的能量维持的。”
所以只要是副本里存在的事物，比如人，又比如发生的事件，都会被作为维持者的应星渊知道得一清二楚。
虽然话没说完，但鸦透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漂亮咬着唇不说话，看上去状态不好。
“又被吓到了？”应星渊缩水了的好处就是行动比之前的要迅速不少，非常自然地上前然后钻进了少年的怀里。
他真的跟刚刚从烤箱里出来的小蛋糕一样，有着温度，热意源源不断散发出来，还有着刚刚烘焙好的香味。
应星渊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应星渊沉默片刻，伸出一只手挑开了少年搅在一起的双手。
“刚刚套校医话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现在不作声了？”应星渊像是对他的手极其好奇，一边说话，一边捏着他的指骨，“隐藏在狼群里的羊，被发现了身份，又找不到通关条件。”
“今天晚上还会迎来一场逃生关卡，这才是玩家需要经历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