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说午后 作品

179. 番外1-9 她的心震颤不止。……

寄春格外不解的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到底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会为什么昨晚没叫水啊?

寄春疑惑着跟着几个婢女一道出门,走在出去的路上,寄春一直盯着地面,似是在思考什么。

直到宋寻月和谢尧臣坐上马车,往前走了一段,寄春面上方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色来。

她明白了,会又没成,一定是他们不想!

可他们为什么会不想?寄春再次面露疑惑,王爷身边从来没有过任何女人,便是连个通房都没有,怎么会不想?

寄春琢磨片刻,面上疑惑之色转为坚定,作为王府年纪最大,管事最多的婢女,她有责任!他们不想,必然是没到想的时候,这几日饭菜里,只需多加几道鹿肉,或许王爷和王妃就想了。

寄春面上露出笑意,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她一定是所有王府里最负责任的大婢女。想出法子后,寄春愉快的跟上了进宫的队伍。

马车上,宋寻月坐在谢尧臣身边,但她却缩在角落里,全程坐姿端庄,眼睛看着地面,格外的安静。

谢尧臣则一直侧头,望着宋寻月,神色间门若有所思。

半晌后,谢尧臣忽地开口,对宋寻月道:“我好像没睡醒,有些困。”

宋寻月转头看向他,询问道:“那王爷若不然睡会儿?”

谢尧臣点头,干脆利落的应下:“好!”

话音落,谢尧臣身子一侧,直接躺了下来,脑袋枕在了宋寻月的腿面上。

宋寻月一愣,身子有些僵,动也不敢动。

谢尧臣躺在她腿上,自下而上的望着她,含笑道:“你坐得离我那般远,空这么大位置,够我躺了。”

宋寻月听罢,便知他是在打趣自己坐得太远,唇微抿,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我……”

不等她说完,谢尧臣却笑道:“你不必这般拘谨,你要时刻记着,我们是夫妻,从你嫁给我那天起,后半生我们都是要在一起的,莫非你要一直如此?若是这般,你得多累。”

宋寻月确实还有些拘谨,但是谢尧臣这番宽慰的话,却叫她心间门莫名松弛下来,诚如他所言,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然会活得很累。

宋寻月垂眸,同腿上谢尧臣对视半晌,望着他鸦羽般的长睫,心间门闪过一丝动容。

昨夜他不逼迫自己,已是给了自己时间门和尊重,今日又这般耐心宽慰,她确实不该再太过拘谨,应当试着像他说的一样,去了解他,给他机会,试着去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念及此,宋寻月鼓起勇气,伸手,捏住了谢尧臣平放于身侧的手,但只捏住了指尖,唇边出现丝丝笑意,随后细弱蚊声道:“那……我看着王爷睡。”

谢尧臣面上闪过一丝惊喜,眼睛飞速扫了下她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又迫不及待看向她,终是展颜一笑,道:“好。”

谢尧臣反手握紧她的手,他心间门明白,她眼下只是愿意和他试试,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和自己有更多的亲密举动,他还须得有耐心,要时时刻刻记着尊重她的意愿。

如此想着,谢尧臣嗅着从她身上逸散开来的若有若无的雪中春信,舒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便在内宫门外停下。谢尧臣本想着小憩会便是,怎知却真的在宋寻月腿上浅睡了过去,许是在她身边过于安心的缘故。

马车停下后,宋寻月轻轻推推谢尧臣的肩头,说道:“王爷,到了。”

谢尧臣本就睡得很浅,轻轻一推就醒了过来,他还握着宋寻月的手,翻身坐起,道:“我还真睡着了?”

宋寻月听他这话,方才恍然反应过来,什么叫真?难不成刚才说困是诓她的?

宋寻月唇边划过一个无奈的笑意,对谢尧臣道:“咱们走吧。”

谢尧臣点头,牵了宋寻月的手,同她一道下了马车。下车后,谢尧臣对宋寻月道:“咱们先去拜见父皇。”

宋寻月点头,而就在这时,谢尧臣忽地将她往自己这一侧拉了拉,叫两人肩头靠在了一起,宋寻月转头,正迎上谢尧臣展颜一笑:“近些,没得旁人还以为我刚成亲就不得夫人喜欢。”

宋寻月微微垂首,跟着他继续往里走去。

到了勤政殿门外,谢尧臣对门口守着的太监道:“去通传一声,就说本王带王妃前来拜见父皇。”

太监行礼,转身进了殿。不多时,便见福禄带着方才那名太监走了出来,来到门口,福禄并未有给谢尧臣让道的意思,只含笑行礼道:“三大王安,陛下正在接见大臣,怕是没空见您和王妃。陛下说,心意领了,拜见就免了,以后收心,好好和王妃过日子便是。”

谢尧臣听罢这番话,愣了一瞬,在他的记忆里,后来那些年,父皇和他关系很好,骤然回到这般疏离的模样,竟然让他心间门莫名一寒。

但谢尧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毕竟现在的父皇,还很不待见他呢。不过无妨,只要他的妻子是宋寻月,即便日后发生的事和记忆中不同,必然也会有其他的契机,叫父皇重新看到他,无论怎么变,宋寻月不会变,她应对一切事的态度,终归是会和父皇的心意。

念及此,谢尧臣释怀了不少,对福禄道:“既如此,替我向父皇问安。”

福禄点头,谢尧臣便先带着宋寻月,往荣仪宫而去。

宋寻月转头看看谢尧臣,眉眼不由微垂。听闻皇帝素来不喜他,竟是不喜到了这种程度,不仅成亲没来,便是连她这个儿媳前来拜见,都不见,想来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宋寻月想了想,对谢尧臣道:“我幼时很多次去找父亲,每每都是乘兴而往,败兴而回,那时候心里还难过,可是时间门长了,我才发觉,许是有些人,天生就没这缘分,实在是不必为此伤心。”

谢尧臣闻言,不由转头看向宋寻月,冲她抿唇一笑,他明白她的意思,对宋寻月笑道:“你心里不觉得难受就好。”头次来见公爹,就吃了个闭门羹,虽然他知道,他的寻月从不会在这些事上计较,但心间门还是感动。

宋寻月闻言,冲他笑着摇了摇头。高嫁入了琰郡王府,已是她三生之幸,何敢奢望其他?

夫妻二人复又来到荣仪宫,荣仪宫外,蒋云无早就守在门口,一见夫妻二人过来,立时便迎了上来。

来到二人面前,蒋云无行礼后,目光不自觉往宋寻月面上瞥,随后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娘娘在宫里已等候多时,备了家宴,二位快快请。”

谢尧臣看了宋寻月一眼,同她对视一笑,便一道进了荣仪宫。

宋寻月其实多少有些紧张,毕竟仪妃向来和孙氏交好,但是见着蒋云无这般和善可亲的笑脸,心头的紧张去了不少,若是仪妃极其厌恶她,蒋云无也不会有这般的好脸色。

二人跟着蒋云无进了殿,拐进一扇门,宋寻月便见着一位服饰清丽,但附和妃位规制,虽上了年纪却仍旧貌美的女子。宋寻月有一瞬的晃神,心间门忽地闪过一个词,惊鸿一瞥。

不等宋寻月反应过来,那名女子已是上前来,对他们笑道:“你们可算是来了。”

谢尧臣捏捏宋寻月的手,宋寻月这才反应过来,想来这位便是仪妃,谢尧臣的母亲。

夫妻二人齐齐向仪妃行礼,行礼后,仪妃迫不及待的伸手,一下将宋寻月扶了起来,不住的打量,面上满是喜欢:“好,好,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臣儿要为你去求他父皇赐婚。”

一旁谢尧臣听罢笑道:“岂止只是相貌,寻月性情更好,母妃您一定会喜欢她。”若不是他这次有先见之明,早早让母妃看清了孙氏的真面目,哪来今日的和和美美,怕是有的闹呢。

宋寻月听他们母子二人这般夸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红,行礼道:“母妃与王爷谬赞。”

仪妃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心下愈发喜欢,拉了她的手,走过去在一旁的罗汉床上坐下,这才道:“从前是本宫失察,竟不知那孙氏是那般歹毒的玩意。我以一颗真心对她,她对我却只想着利用。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你在宋府多受其苛待,臣儿都告诉我了。好孩子,你放心,以后等着你的,都是好日子。”

仪妃从来心善,自打听闻宋寻月在宋府的遭遇后,早就心疼不已,恨不能将那苛待孩子的孙氏亲手打上一顿,现在宋寻月成了她的儿媳妇,她可得好好疼爱,绝不当那种刻薄的婆母。

宋寻月望着仪妃真挚的眼眸,一时心头动容,起身行礼道谢:“多谢母妃。”

仪妃忙又拉了她坐下,对她道:“这荣仪宫,就是你们俩在宫里的家,无需这般拘谨,我也不是那种刻薄喜好刁难人的人,日后在我跟前,就像臣儿一样便是。”

谢尧臣敛袍在二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接话道:“这还真是,我母妃素来与世无争,心善好骗,你在她跟前,大可当成在母亲跟前,自由自在。”

仪妃一眼横过去,嗔道:“什么叫心善好骗?”

谢尧臣听罢,朗笑起来,自端了茶盏来饮,气氛一下轻松起来,仪妃和宋寻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仪妃白了谢尧臣一眼,转头对宋寻月道:“咱们别理他,寻月你来,母妃给你准备了些小玩意,一道来瞧瞧。”

说着仪妃起身,宋寻月便也起身跟了过去,进了仪妃的寝殿。

寝殿的桌面上,摆放了各色大小不一的锦缎匣子,摞得跟小山一样,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这些时日,仪妃从库里给宋寻月选出来的。有首饰,有日常用物,还有上好的缎子……

仪妃一边拿给宋寻月看,一边跟她聊这些东西的来历、用途,这期间门婆媳二人因这些玩意话赶话聊了不少,待所有那些东西说完,二人对彼此都了解了不少,也熟悉了起来,等从寝殿出来的时候,宋寻月已是神色松快,仪妃则是满眼笑意,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婆媳二人在屋里说话的功夫,谢尧臣就一直在外头喝茶等着,百无聊赖,见他们开开心心的出来,难免打趣了几句,一时荣仪宫的气氛愈发松快。

差不多也到了晌午,仪妃便叫荣仪宫的小厨房上家宴,三个人一道吃了起来,席间门,仪妃和谢尧臣,总招呼婢女给宋寻月夹菜,弄得宋寻月受宠若惊,但又格外高兴。便是仪妃宫里的婢女太监们,也对她特别的好,伺候她时,总是笑意盈盈。

她长这么大,在吃饭时,还从未受过如此重视,哪怕是小时候,孙氏尚未开始苛待她之前,同他们一起吃饭时,她也只是安静坐在一边,安静的吃完,从未被这般热情的关照过。

宋寻月只觉心里热热的,望着桌上那一张张笑脸,只觉鼻子微有些泛酸。嫁给谢尧臣后的生活,似乎也没有她成亲前所想的那般可怕,反而是得到了她曾经向往却不敢奢求的一切。

王府的生活,婆母的疼爱,都是她想要的且喜欢的,只是不知,谢尧臣本人,是否能是那个跟她好好过日子的人?

如此想着,宋寻月不禁看向谢尧臣,正好见他抬碗持匙喝汤,腰背挺直,眉眼英气,宋寻月不禁抿唇,收回目光,若论相貌,他当真是男子中少有的英俊,像极了话本中描绘的俊美儿郎。

待三人一同用完席,又一道坐着说了说话,赶在宫门下钥前,谢尧臣方才同宋寻月出了宫。

冬日太阳落山早,待他们二人坐上马车时,夜幕初临。谢尧臣指着车里仪妃给宋寻月那些礼物,对她道:“时辰还早,等下回去,我便给你库房的钥匙,以后王府内务,你说了算,这些东西,你想单独自己放起来也好,还是放王府库房也罢,都随你心意,左右我的都是你的。”

宋寻月知道管理王府内务是她这个王妃的应尽职责,便点头应下:“嗯。”

谢尧臣冲她抿唇笑,拍了拍她那只自己握在掌心里的手。不知这一回,她知道自己有多少财产后,会作何感想。

马车很快就到了王府门外,谢尧臣扶着宋寻月下了马车。下车后,夫妻二人正欲往回走,却忽见门房的人迎了上来,行礼道:“回禀王爷,晌午的时候,端顺王府派人过来传话,说王爷您出宫后,若是有空,便来端顺王府坐坐。”

谢尧臣着实一愣,这一回,他虽然想改变二哥曾经的结局,但并未报太多希望,未成想,这么快,他便喊自己过去坐坐。

谢尧臣转头看向宋寻月,对她道:“那你先回去,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