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红楼33


 金姑姑接过阿沅递过来的信纸,先将四个人的情况记下,转身就将书信带信封一起扔进了火盆里。

 见纸在炭盆里化为灰烬后,金姑姑用火钳扒拉了一下,将那一点儿痕迹彻底掩盖,才回头看向阿沅:“娘娘,关于史大人所言之事……咱们该如何处理?”

 阿沅抬手:“先不着急联络,先传递个口信给他,就说‘旁人再怎么庇护,也没有亲生父母陪伴来的好’。”

 这话她是真心的,并非完全都是试探,指望谁都是假的,唯独指望自己才是真的。

 她对史鼏完全不了解,但只看今日史鼏的态度,便知晓原著中史鼏恐怕也和贾母有过这样的交易,那时候没有她的存在,史鼏唯一能做交易的只有打算送女入宫的荣国府。

 恐怕原著里这部分人脉交给了贾元春,换取荣国府对史湘云的庇佑。

 只可惜……

 恐怕史鼏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女儿的最终归宿竟在花船之上,好好的官家小姐成了男人的玩物。

 贾元春庇护不了史湘云,荣国府更庇护不了!

 “若他知情识趣,就辛苦姑姑你走一趟了。”

 “是,娘娘。”

 阿沅再一次感叹自己是个欧皇,虽然没抽出金卡,但抽出超实用的[寻医问药]!

 ***

 阿沅自孩子洗三那日后,便不再与水琮见面。

 顶天了在水琮话,水琮倒是想见见阿沅,奈何阿沅以仪容不雅为借口,死活不肯让人进来,导致水琮很有些暴躁。

 这将近一年的相处,哪怕是孕期,水琮每个月都有半个月是歇在永寿宫的,如今将近一个月不能见面,水琮只感觉哪哪都不合心,总觉得自己仿佛弄丢了什么似得。

 心里多少有些慌乱。

 哪怕看着两个孩子,都抹平不了这种情绪。

 对于水琮的情绪阿沅是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她只觉得这个月不用应付皇帝,简直天也蓝了,水也清了,整个人都快乐了。

 尤其吃了金姑姑搓的修复丸子后,她就更加放飞自我了。

 不需要哺乳,也不需要带孩子睡觉,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甚至连体型也在一个月内恢复到了怀孕前的状态,不,因为怀孕而丰满的地方就没恢复。

 比怀孕之前还要令人眼前一亮。

 不仅多了女人的妩媚,还多了几分初为人母的韵味。

 龙凤胎的满月礼水琮打算在乾清宫办,这不仅昭示着他对龙凤胎的重视,也想给朝臣们透露出个讯息。

 他这个皇帝已经有儿有女了,自然也该亲政了。

 也想震慑一下那些勋贵们。

 当初为何会奏请太上皇民间采选?无非就是想拿捏一下他这个皇帝罢了。

 他也确实如勋贵们所想,对民间秀女多有迁怒,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这么好,遇到珍妃这个例外。

 珍妃虽是民间选秀入宫,却并非全无背景,肚子也争气,给他生了一对祥瑞的龙凤胎。

 最重要的是——

 他也喜欢珍妃。

 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心态上的那点儿不适应,早已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对珍妃是不一样的,虽不知这份不一样能维持多久,但就现如今来说,他是愿意给喜爱的女人做脸面的。

 所以,各种权衡之下,水琮最终决定在乾清宫为两个孩子做满月。

 宗亲勋贵家都接到了消息,只是有那心情不好的,便有那心情极好的,譬如早已得到消息,知道自己要给珍妃做册封使的庸王,他下了朝便回了家,叮嘱王妃:“明日满月礼可送的厚重些,陛下既看重珍妃母子,咱们敬着些总不会差的。”

 庸王妃也不是那拖后腿的,笑道:“哪里还需王爷叮嘱,你那侄儿侄女的满月礼我早早便准备了,可要将礼单拿给王爷瞧瞧?”

 “那倒不用。”

 庸王拉住王妃小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王妃做事,本王放心的很。”

 “去你的。”庸王妃一把将手抽了回不着调,但有句话却是没说错,陛下如今这般看重珍妃母子,日后有了皇后,岂不是要将珍妃视为眼中钉?”

 说着,她叹息一声:“也不知未来的皇后娘娘到底定在哪家,若遇上个脾性不好的,恐怕珍妃母子就要吃苦头了。”

 “你管那么多作甚?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可,其它的事别瞎掺和。”庸王瞥了眼自家王妃,语气颇有些严厉,态度也慎重许多:“只看当今与圣人,又怎知大皇子不是下一个安王?”

 “我们只管关上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又何必掺和那些事?”

 庸王早已被当年太子谋反之事给吓怕了,当真是血流成河,他们几个年长的皇子,当年也是得过太上皇宠爱的,可又有何用呢?最后还不是说过继就过继?

 如今陛下也才二十岁而已。

 “你不掺和有别人掺和,大哥这老狐狸,不声不响地就去了西北,还带走了好些勋贵家得用的子弟,我听娘家嫂子说,这个冬天西北可一点儿都没乱,老百姓们过了个安逸的年,倒是鲜卑那边,这次死了不少人呢。”

 庸王妃出身武将世家,她大哥和二哥如今一个在西北,一个在南海,皆在军中身居要职。

 所以从娘家嫂子口中听见的消息,绝对保真。

 “还有老五,瞧着夫妻俩都不着调,可人家庄子上冬季里产的绿蔬可从没少过宫里的供应,就珍妃生产之前那一个月,因着想吃点可口的,老五夫妻俩可是把自己那份都给送进宫里去了。”

 庸王闻言皱紧眉头,这件事他还真不知晓。

 在他眼里,老五两口子都是那种性情活泼,藏不住话的,谁能想到这两人背后居然还会王宫里送东西?

 庸王妃叹了口气,只觉得被过继出去的几兄弟里,自家王爷才是最傻的那个,以为都是兄弟,大家伙儿都是好人呢。

 “还有就是老六,你不曾注意过吧,他从前年开始就去大理寺了。”

 “老六去了大理寺?”庸王不敢置信地扭头。

 庸王妃怜爱地瞥了眼自家爷:“虽没得什么正经职位,但皇帝也没阻止不是?”

 “可,可那不是因为他老丈人是大理寺卿么?”

 “你见过哪家女婿日日去找老丈人的?尤其是王爷你,这些年也就年初二陪我回一趟娘家,平时你又合适陪我回去过?”说到最后,庸王妃都怨念了。

 庸王双手环胸,面色虽还是一份沉着冷静模样,可庸王妃知道,他已经深受打击了。

 庸王妃尤不住嘴,而是继续打击道:“这次陛下之所以叫你做册封使,我想着,恐怕也是想拉拔你一把的意思,都是兄弟,哪能其他人都有正经事,唯独落下王爷你一个呢?”

 “圣人越发年迈,日后……你可就不是龙子凤孙了,更何况咱们的孩子呢?”

 庸王妃抹眼泪,她的孩子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孙啊。

 可一旦太上皇驾崩,自家王爷若再不争气,孩子们就真成了普通宗室子弟了,老一辈的宗亲如今过得好的有,但过不好的更多,最穷的还要典当棉衣度日。

 庸王妃可舍不得自己的儿孙过那样的日子。

 她也不求子孙能够大富大贵,只期望丈夫能得用些,至少在陛下跟前挣得一些体面。

 而这次皇帝叫王爷做册封使,就是一个机会。

 珍妃乃民间出身,并无深厚背景,如今在后宫尚且维持体面,可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总有一日有高门贵女入宫,如今他们早早在背后给予支持,日后珍妃也能更加倚重他们庸王府。

 皇长子母族身份再低,日后也少不了一个亲王爵。

 说不定……

 一切都有可能不是么?

 庸王妃没多大野心,但也不喜欢被人瞧不起。

 “你说的是。”

 庸王听了王妃的话,只好似那当头棒喝一般,他骤然意识到,父皇已经不年轻了,已经不能够长长久久地庇护他们了。

 一旦皇帝亲政成功,他这个当哥哥的,就真要在弟弟手下讨饭吃了。

 他一抹脸:“你将礼加厚几分,明日见到珍妃娘娘也多亲近些,本王出去有事,今晚上就在前头歇下了,你不用等本王。”

 庸王妃自然连连点头。

 看来她家王爷终于支棱起来了。

 这一夜整个京城虽然安静,安静之下却好似有暗流在涌动,不仅庸王在书房睡了一晚上,康王和顺王也没回正院,都辗转反复了一夜。

 次日一早,都挂着同款黑眼圈上了朝。

 因着是同父异母亲兄弟,三人长得都有些像,于是站在一起就显得格外滑稽,水琮一上朝,就看见三个哥哥耷拉着眼皮,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水琮:“……”

 难不成几个哥哥昨夜在一块儿过得夜?

 开年大朝会并无什么大事,西北安定,江南那边也没什么风声传回来,大约只一个时辰就散了朝,大臣们自觉去各部报道上班,庸王他们三兄弟并几个老宗室王爷在太极殿外等着。

 只等着等会儿去乾清宫给龙凤胎过满月。

 水琮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叫他们等很久,很快长安就带着小太监们过来请各位王爷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宗室王妃们早早的就在偏殿候着了。

 你一句:“宫里好些年没办过满月宴了,如今开了怀,日后来宫里的机会可就多了。”

 她一句:“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见龙凤胎呢,陛下与珍妃娘娘当真福泽深厚,这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等会儿啊,我一定去拜见珍妃娘娘,求她赏两件大皇子与大公主穿过的衣裳,回头送给我那闺女,叫她今年开怀生个大胖小子。”

 这话一出,倒是不少人动了心思。

 宗室王爷虽多,但膝下嫡子却不多,大多数都是侧室所出的庶子,原本想着皇帝过继皇子也挺好,可如今有了期盼,又觉得爵位还是留给自己亲生的更好了。

 年纪大了的老王妃们不动如山,那些年轻些还能生的王妃们已经凑到了一起,打算等会儿去跟珍妃娘娘套套近乎。

 安王妃作为长嫂,珍妃还没来之前,自然担当起接待工作。

 与她一样想法的还有庸王妃,进了门没多会儿,就自然而然地当起了主家人。

 妯娌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了然,随即又暗暗懊恼,只觉得这些妯娌都是属狗的,鼻子怎么就那么尖呢?

 屋里的王妃们一个个心思百转,外面的老王爷们也迎来了暴击。

 只因老北静王上了一道折子,请求皇帝为北静王一脉过继一个嗣子。

 老北静王年轻时一直驻守西北,因年少勇猛,杀敌时伤了身子,这些年来也未能留下个子嗣,如今年迈且身子不好,眼看着大限将至,为防北静王一脉彻底没了,这才请求皇帝能为北静王一脉留一个香火。

 老北静王是太上皇的亲兄弟,水琮的亲叔叔,更是太上皇的拥趸。

 当年太上皇上位,老北静王是出了大力气的。

 如今老哥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只想要个继承人日后给他们夫妻贡香火,太上皇能拒绝么?

 太上皇当然不可能拒绝。

 只是过继的人选却需要好好斟酌,当年安王、庸王之流的普通宗室王爷过继的都是皇子,没道理为太上皇的登基立下赫赫功劳的北静王却只能过继普通宗室子弟吧。

 可如今宫里能过继的皇子只有甄太妃的两个儿子,以及水琮刚出生的龙凤胎里的哥哥。

 龙凤胎是祥瑞,必不可能过继。

 所以……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最终过继的该是水溶与水涵兄弟两个的其中一个。

 水溶翻了年也才七岁,水涵更是只有五岁。

 甄太妃一心盼着太上皇能够废了皇帝转立水溶,若当真将水溶过继出去了,甄太妃怕是比死了都难受。

 水琮将折子接下了,只说道:“等满月礼后,朕去宁寿宫找父皇商议此事,还请老王叔莫要着急,定不会叫老王叔晚年膝下空虚,日后无人继承香火的。”

 老北静王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老臣谢陛下恩典。”

 这一番对话,看的在场的其他王爷心头惶惶。

 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叔侄俩在演双簧,怎么早不递折子,晚不递折子,非得在龙凤胎满月当日递折子?

 王爷们虽不说话,却开始眉来眼去,各个心里都有些慌慌的。

 原本皇帝年岁小,宫中皇子少,他们不用担心过继,况且他们虽无嫡子,却有庶出,所以心里也不慌,顶多将庶子记在嫡妻名下,占个嫡出身份,日后也好继承爵位。

 可如今呢?

 皇长子已经出生,后面的小皇子还会少么?

 回想当年太上皇的骚操作,王爷们整个人都不好了。

 且看老安王,老庸王的那些庶出儿子,如今哪个不是在外头拼搏。

 要么苦读科举,要么找门路上战场……那些纨绔的坟头草都几米高了,也没见安王庸王拉拔一把,可见人家虽继承了爵位,对那些兄弟却是不认的。

 后宫民间选秀的妃嫔那么多,母族不显,本身又不受宠爱,这些妃嫔生的儿子不正好可以拿来过继么?

 没见如今的安王与庸王他们,各个都跟王妃生了好几个孩子,俨然一副怕爵位被夺的架势,这叫他们这些已经上了年纪的老王爷如何能够放!的!下!心!来!

 一直故作高冷,实则心慌的王爷们出了宫门便拉住王妃的袖子。

 王妃:“……”干嘛?

 老王爷们虽脸上沉沉,却还是低声说道:“咱们回去生嫡子!庶子还是不中用!”

 宫外王爷们暗潮汹涌,正在乾清宫后殿的水琮可不知晓,他这会儿终于见到了他心爱的珍妃娘娘,将近一个月的分离,此时终于见到了,只觉得她比以前更美了。

 虽然很想抱着不撒手,但看着阿沅身边跟着两个抱孩子的奶嬷嬷,又将那股子冲动也压了回去。

 只是在牵住珍妃小手的时候,忍不住勾了勾她的掌心。

 阿沅:“……”

 总觉得这段时间皇帝有点儿奇怪。

 “陛下,您今日不用去乾清门处理政务了么?”她回头看看天色,这青天白日的。

 水琮轻咳一声,也觉得自己今日有些放肆了,只是多日未见,他到底舍不得放开阿沅的手,只回头对着乳娘的一挥手:“你们先带着皇子和公主回永寿宫去吧。”

 乳娘立即屈膝:“是,陛下。”

 浩浩荡荡一群人簇拥着两位小主子离开,只留下金姑姑和侍书在大殿外头候着。

 跟她们站一排的还有长安和有福。

 四个人仰头看着天,明明太阳还有些刺眼,可不知为何,他们的心却有些拔凉拔凉的。

 陛下啊!您可悠着点哟。

 水琮当然没那么猴急,他只是单纯的想他的爱妃了,伸手将人抱了个满怀,将脸埋入她的肩窝,闻着那幽幽的熟悉的香气,慌乱了许多天的心骤然就安定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该沉迷,可珍妃是他的妃子,又为他生了一双儿女。

 她的娘家不显,只能依赖攀附他。

 她的性情温顺,必不会像甄氏那样跋扈恶毒。

 她的情意深厚,叫他不愿,也不忍心辜负。

 她……

 水琮为阿沅找了无数的借口,最终放纵自己去亲近她。

 阿沅伸手柔柔地环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叫人安心冷静的力量:“陛下,您快去乾清门吧,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慢慢说,臣妾会在永寿宫等着陛下的。”

 水琮又抱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好,你先回去。”

 他伸手为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钗环,都是刚刚他抱住她时弄乱的:“等着朕,晚上陪你用膳。”

 阿沅乖巧地点点头。

 水琮这才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废了很大力气的转身大步离去,而阿沅则跟在他的身后,一直目送他离开后,才带着人往永寿宫而去。

 “娘娘,刚刚真是吓人,奴婢还以为……”侍书拍拍胸脯,差点以为自家主子要和陛下白日宣淫了,而且还是在乾清宫,这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家主子可就倒大霉了。

 阿沅瞥她一眼:“放心吧,便是陛下忍不住,本宫也能叫他忍住的。”

 侍书憨笑,只觉得自家娘娘在吹牛。

 陛下可是皇帝,皇帝老儿要干什么,真的有人能够阻止么?

 或许太上皇可以,可哪有公爹管儿子媳妇的房里事的。

 “行了,这些事就别挂在嘴上了,免得叫人听去了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出的话却带着提点的意思。

 主仆三人到了永寿宫,就见一个小太监蹲在永寿宫的台阶旁边。

 穿着灰扑扑的下等太监服,实际上也才是个几岁的孩子,个子不高,也很瘦小,身边还放着个半人高的盒子,在看见她们时就眼睛一亮,疾步过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给珍妃娘娘请安。”

 不等阿沅喊起,小太监就继续说道:“奴婢的师父是内务府卫兆忠,特地遣奴婢来给娘娘请个安,顺便将内务府今年的香饼皆送来给娘娘品鉴。”

 “香饼?”阿沅有些疑惑。

 金姑姑赶忙给解释道:“每年年初内务府都会给后宫妃位以上的娘娘进献各种香饼的试样,若有喜爱的可记下来,日后内务府贡香便知挑这几样了。”

 她捏着帕子捂着嘴继续说道:“但凡被娘娘选中的香饼,宫外进献此香饼的商家便能得一年的皇商份例。”

 所以说,每年这斗香也是厉害的很。

 “皇商啊……”

 斗香之说阿沅并不在意,她只单纯地想到,这贾王史薛四家中的‘薛’,似乎干的正是皇商之事。

 “既如此,便带着东西进来吧。”

 绕过小太监,阿沅在金姑姑的掺扶下率先进了永寿宫。

 全禄则帮着小太监提着木盒,带着他跟在后面进去了。

 小太监机灵,进了门也不敢到处乱看,只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跟着走,直到进了永寿宫内殿,才又‘噗通’一声跪下了:“娘娘容禀,奴婢还有一封信要交给娘娘。”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信封来。

 金姑姑接过来看了眼,回头附到阿沅耳边小声告知:“保龄侯大人的来信。”

 阿沅不动声色。

 她先慢悠悠地品鉴了香饼,最后挑了两种清爽不甜腻的香饼勾选了,才从信封中抽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字数不多,寥寥几语。

 满篇依旧是托孤之语。

 她随手将信递给金姑姑:“你回去告诉你师父,信上得请求本宫应下了。”

 “不过,本宫还有句话要你带给你师父。”

 “你且问他,若他主子的命本宫能保,他愿拿出怎样的诚意?”

 作者有话要说

 水琮:得把兄弟全都过继出去!

 阿沅:本宫是欧皇!!!!(醒醒!)

 庸王:想摆烂ing……

 庸王妃: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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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晚上更,么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