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猪 作品

第一百九十章 魔与魔仙

陈实此言一出,坐在木车里,正在啃馒头的黑锅立刻激灵一下,急忙把馒头塞到口中,警觉地盯着应如梦

它的四周悄悄生出阴风,随时准备接应陈实

木车傻乎乎的,还在往自己嘴里塞着吃的,浑然没有意识到情况危急。

应如梦噗嗤笑道:"馍?哪里来的馍?只有热腾腾软乎乎的馒头,你要吃么?

陈实凝视她的眼眸,像是要看她的真伪,但从她的眼眸中什么也看不出来,笑道:“我听人说,拱州金身大佛被菌丝掏空,危害拱州的魔已经逃脱。我知道苦竹禅师和无尘师兄二人进入拱州,并未见过应师叔

还以为你是那只魔,所以故意诈你。应师叔勿怪

应如梦凝视他的眼眸,像是想看到他的内心,但看到的是一尊尊比自己还要强大的魔。

过了片刻,她噗嗤笑道:“自然不怪。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会生气?我之所以去拱州,是因为听到了苦竹师兄的死讯,所以赶过去处理后事。

她扬起手将誉角的发丝顺到耳后,衣袖不自觉的滑下来,露出粉白的手臂,珠圆玉润,

陈实对这风情视而不见,凝眸看着酒楼的入口,道既然四大皆空,死了就死了,为何还要处理身后事

应如梦胸部隆起几分,衣衫似乎也变得轻薄了一些面带浅笑,道:“身是臭皮囊,还在尘世中,所以要处理。

陈实看着人来人往的酒楼,道:“佛法读的多了,魔

会成佛么?

应如梦向他看来,陈实哈哈笑道:"我故意试探你哩瞧把你吓得!

应如梦咯咯笑道:"你试探出来什么了?

陈实摇头道:“什么也没有试探出来。n

黑锅听到自己脑袋上传来啵的一声,抬起爪子摸了摸头,竟然有一根蘑菇生长出来,不由凛然。

木车更是啵啵啵声音不断,项刻间满车长满了小蘑菇

黑锅心惊胆战,祈祷小主人不要再试探了

陈实询问道:"大报国寺也有女修士么?

应如梦见他不为美色所动,心道:"他的心性修持得

不错….等一下,他不会是还不知男女之事罢?那么我适才的作为,不是做给瞎子看了?

她抿嘴笑道:“四大皆空,何分男女?

陈实认认真真道:"身是臭皮囊,还在坐世中,自然要分男女。"

应如梦凝视他的眼眸,适才她便是以这句话应对陈实没想到陈实如今以同样的话应对她!

陈实与她对视。

塞给车子吃,心惊胆战的看着黑锅薅下车里的蘑菇,他们。

陈实突然哈哈笑道:“我是试探你哩,应师叔不要激动。

应如梦适才的严肃不翼而飞,咯咯笑道:“我被你吓到了呢!

黑锅咬牙拔下脑袋上的蘑菇,重重塞入嘴巴里,恶狠狠的看着两人。

木车悄悄长出一条条手臂,摘下身上的蘑菇,尝了尝味道,味道不坏,于是摘下更多吃了下去

这时,无坐和尚快步走出酒楼,笑道:“师叔,陈施主,我又要到一份饭!一起吃,一起吃!

陈实从车中取出小圆桌,在街角的树荫下支起,又取出几个小马扎,道:“黑锅,你也下来吃。

黑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耳朵打在狗脸上,啪作响,

陈实没有勉强它,三人坐下,吃着无尘化缘来的饭菜虽然都是斋菜,1但味道还算可口。

陈实道:“和尚,你怎么还在新多,没有回大报国寺

无尘和尚道:“师叔说,我有世俗之心,须得在坐世中多加磨砺,佛法和大轮明王金光咒才能再进一步。

陈实惊讶的看了看应如梦,道:“应师叔也懂得佛法和大轮明王金光咒?

应如梦笑道:"苦竹师兄死后,我在大轮明王金光咒上的造诣便是当世第一。

陈实扬了扬眉,道:“我听闻拱州的那只魔,用菌丝吸干了苦竹禅师的金身,它的金身造诣,只怕不弱于应师叔罢?

“噗!

无尘和尚鼻孔喷饭,呛得大声咳嗽,脸色通红。

应如梦迎上陈实的目光,似笑非笑

陈实吃饭,哈哈笑道:“适才相戏耳!师叔吃饭。

应如梦磨着牙,笑道:“玩笑开得多了,容易死人的上次有个人开玩笑,吃着饭就死了。你猜怎么死的

陈实凑到她面前,眼中满是好奇:“怎么死的?

“好奇死的!

应如梦咯咯笑道,“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

陈实也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无尘和尚连忙转变话题,道:“我留在新乡,还因为中了举。中举后便是可以挂单的大和尚了,出门在外就方便了许多。陈施主,放榜那天,我看到你的名字高居榜首,还在世阀子弟之上。

陈实知道他素来势利眼,肯定是因为自己排名高而高看自己一眼,于是道:“和尚中举后有何打算?

无尘和尚道:“跟随师叔行走各省,见一见风土人情

磨砺心志。

他迟疑一下,他苦读佛法,可不是要过苦日子的。原本他打算去西京,借大报国寺的名头结交世阀子弟谋个好出身,但应如梦笑他势利,要带着他行走江湖过苦行僧的日子,

他反抗不得,只好跟着这只魔修行。

这顿饭吃完,无坐和尚收拾铜钵,双掌合什,向陈实躬身道:“陈施主,我和师叔还要游走四方,就此别安

陈实躬身还礼,笑道:“来年西京的会试考进士,和尚还会参加么?

无尘和尚道:“若是要在寺内再进一步,成为讲师还是要去考一考的。别过。

陈实轻轻点头,目送无尘和应如梦离去,待到他们走远,陈实双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急忙扶住车,这

才稳住身形。

他身躯颤抖,两条腿抖得站不稳,顾不得收拾桌子和小马扎,艰难的爬到车里躺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适才憋着的汗珠此刻不要命一般往外哗哗直流。

陈实眼中神采全无,目光涣散,显然极度惊恐,

先前他始终是强装镇定,甚至屡次三番跟应如梦开玩笑,现在后劲上来,要多怕就有多怕。

黑锅看着他,一点也不心疼,一副你活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