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研究院。
集结了整个联邦最优秀大脑的地方。
在联邦研究院当中你可以看到人类伸向宇宙、科学、生命最执着与突出的思维之手。
那是属于人类的、永不消亡的野望。
凤楚想象了许多联邦研究院的样子,有跨时代的高科技的空旷冷硬风、有布满了无数机器许多记录研究人员的严谨数据风，甚至光怪陆离的各种样子。
但当他真的踏入联邦研究院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在人类联邦中最神秘高大的地方,其实好像也并没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它分为了九个大区域,分别由九栋建筑风格不同的大楼组成。
每一栋大楼都代表着一个联邦研究院的重要研究方向,其中一号楼研究的是“高级人工智能”,而九号楼则主要研究“生命与精神永恒”。
凤楚看着第九栋大楼的名字,觉得那个“精神永恒”实在是很有点微妙。
毕竟人类在最近几十年才开始研究精神力，精神力的体系都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梳理，就算是联邦研究院想要研究应该也是用“生命与精神力”来命名。
但偏偏这个第九大楼的研究方向是“生命与精神永恒”。
无论什么东西牵扯到“永恒”就会变得危险,更别说是和“生命”相关。
这栋大楼的名字,往外延伸一下去思考，简直就像说在研究“永生”。
“……啧,要么怎么说长生不老是人类永远的渴望呢。”
永生。
从古至今，哪怕是地球已经毁灭了一次,新的人类依然会抓紧这个话题不放。
“凤先生说笑了,我们可不研究‘长生不老’。只是在科学合理的范围内、认真研究生命强大和生长的秘密而已。”站在凤楚身边的那个接待的女士眼神闪烁了一下,严肃声明了他们研究的合理合法。
“博士在第九栋大楼等待两位，在那里两位可以看到联邦研究院最先进强大的检测仪器。”
这位女士身穿一身干练的、材质特殊的职业裙装,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非常有贴身女秘书的感觉。
凤楚看她，这是除了精神力学院的花自在大师姐之后他见到的第二位实力与个性都非常强悍的女性。
她大概率也会精神力,并且自身格斗与头脑知识储备都很强。是个全才。
“你和萨菲斯是什么关系？”
女秘书顿了一下然后微笑：“我是博士的贴身助理。”
凤楚了然。
然后他眨眨眼问了一句：“你觉得萨菲斯是个好东西吗？”
萨拉脸上完美的微笑僵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的用词是不是错了。
“您说笑了,我认为博士是一个非常聪明、执着、有实力的人。”
“哦,那他就没有缺点吗？我觉得他偏执、疯狂、脑子可能有大坑。”
萨拉：“。”
也就是这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诋毁博士了。
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敢这样说话都会被博士的狂热粉丝追着打吧。
然后萨拉就看到这个红眼黑发的青年对她狡猾的眨了眨眼：“我可不怕他。现在全网粉丝最多的人可不是他了,是我哦。”
“而且,我在网上还有cp粉。他可没有cp能帮他打架。”
萨拉顿时就想到了所谓的“龙凤呈祥”cp，哦，好像还有“楚楚打虎”这个邪门cp。
而博士……因为本身太过厉害高不可攀，几乎没有cp。
萨拉：“……”我为什么要想这种毫无用处的无聊的信息？！
萨拉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慎重的看了凤楚一眼，无论这位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光是说话能随随便便把人给带偏的能力就已经很危险了。
而且，同样掌握着精神力的萨拉忍不住想，在刚刚他有没有运用精神力干扰她的思想和精神呢？
不，应该没有。
连博士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个刚刚掌握精神力人类就算是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有那样的力量。
毕竟博士已经研究出来精神力的强大和时间、天赋、悟性，都是正比例相关的。
即便这个凤楚的天赋悟性再强，他学习和掌控精神力的时间也太短了。
而博士已经觉醒了精神力二十多年。
整个联邦除了那位精神力学院的院长老爷子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够在精神力上和博士对抗。
想通了这一点，萨拉刚刚还有些焦躁的心情就一下子平和了下来。
无论这个青年现在表现的有多不同寻常、多聪明狡猾，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终究会被博士看得清楚明白。
这样想着她很快就领着凤楚和青龙来到了第九号研究大楼的门前。
凤楚抬头看着这个造型就像是一个巨大螺旋dna的大楼，相当明显的“生命”模样了。
而且看起来这样螺旋的dna大楼充满着研究感，却没有什么邪恶的、像是在研究奇奇怪怪东西的封闭感。
“唔，这大楼有地下一百层吗？”凤楚想到了某些邪恶的研究公司。
萨拉嘴角一抽：“您实在是多想了。除了需要特殊地下环境的实验室，我们一般都不会往地下建造实验大楼。
成本耗费巨大不说，在地下的环境也很容易影响科实验效果。”
凤楚满意地点头。
他们此时已经走进了这个螺旋dna大楼里，整个大楼由特殊的矿石金属材质建成，配备着激光屏幕和指引，比凤楚在旧世纪里看到的最先进的科技大楼还要高端许多。
“哇哦，这感觉就像是来到了未来。”
萨拉引着凤楚和青龙登上了透明电梯，微笑：“这里本来就在研究生命与未来。”
他们直接来到了最顶层。
在下电梯的时候凤楚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萨菲斯、还有他身后站成了两列的七个白大褂研究员。
最后在萨拉走过去之后，萨菲斯身后就变成了整整齐齐的八个人。
凤楚：“……”
【龙龙，看看人家这排场。以后你一定要比他更阔气！至少身后得站八排机器人！】
青龙那深蓝的眼瞳在瞬间扫描了萨菲斯和他身后的八个人的全部数据，同时把整个顶楼的环境全部扫描了一遍。
而后他没有回答凤楚的话。
只是发出了一个【。】
凤楚瞬间就表情僵了一下。
但也只是瞬间，很快他扯了扯嘴角释放出精神力笼罩了他和青龙。
【他大爷的！这里的能量探测那么明显吗？刚刚咱们的密聊都引起了能量探测波动？我就说他不是东西！】
【但是现在没关系！我用精神力裹住咱俩了！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探测不到我们的声波交流能量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探查到我开启了精神力，却也只能探查到我开启了精神力。】
青龙这才回话：【这里至少有十九种不同的高精尖端能量探查仪器。并且无死角全方位覆盖了天网，应该还有一些类似于之前我制造的纳米级监控、感应微粒体存在。】
【……小心一些，在这里我们的一举一动、一个微小的眼神和全部的肌肉身体状态都会被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青龙的目光有些发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的身体肌肉控制对于普通正常人来说显得过于僵硬。】
至少他们身体外部的“生物进化金属”还没能进化到与人类的皮肤肌肉完全一致的程度。
这是一个漏洞。
青龙垂眸。
果然是人类最尖端危险的地方，大概从踏入这里开始他就已经暴露了。
凤楚比他好一些，毕竟那家伙肢体语言和脸上的肌肉表情无比丰富，再怎么仔细观察都看不出来问题。
但他……
【哇哦，这些人类真是鬼精鬼精的啊。不过这算什么暴露？大不了你就说自己是个面瘫呗！】
【都新世纪了，全身机械化的人都有了，还担心自己的表情不够丰富吗？】
青龙顿了一下，然后心中失笑。
没错，只要最终他们检查不出来什么，所有怀疑也只不过是怀疑而已。
“欢迎。凤楚和沃龙先生。”萨菲斯的声音依然低沉优雅但仔细听却能听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雀跃。
“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凤楚对他假笑，看着他伸出的手也把手伸了出去，用力上下握了握。
嗯，不出意料的那手上有东西。
但他用精神力挡下了，萨菲斯别想带走他一片角质皮！
萨菲斯显然也感觉到了精神力的阻挡，脸上的笑容微顿，眼中的光却更亮了几分。
凤楚看他的样子实在是想打喷嚏，迅速移开目光：“好了可以开始检查了，不要浪费我们各自的时间。”
“还有，萨菲斯博士，我不太习惯别人盯着我看，那会让我特别想要戳瞎这些人的眼珠子。”
“让我们互相尊重个人的习惯可以吗？”
凤楚的话让萨菲斯身后的八个研究员同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有人敢这样对博士说话？！
但萨菲斯却非常温和并且带着歉意的点头：“当然，请恕我刚刚无礼。”
“那么我们走吧。”
萨菲斯伸出手，然后在前面带路。
差不多三分钟后，凤楚和青龙看到了那个长在研究所最顶端的“巨大的树”。
这棵巨树大概有二十米高、树冠有近三十米宽的样子。从树干到树冠都有着类似于真正的树木的质感，但这棵树的全身上下却都在发着光。
用人类的肉眼看过去，它就像是神话传说里的、长在特殊神秘区域的会呼吸的“生命之树”。
但如果用凤楚和青龙那可以极致观察扫描的“眼瞳”去看，就会发现这棵树的树叶、树枝和树干全都不是真正的“植物纤维构造”。
虽然它看起来像极了树，但它的每一根树干枝叶都是由不断闪烁的极细神经元探测丝组成。
如此多的神经元探测丝，凤楚简直无法估量这棵“树”的制造价值。
而这棵巨树的树干有足足五米宽、树干下方有一个透明舱室，就是这棵树的检测区域了。
凤楚：“……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不愧是联邦研究院。”
它简直就像是个“活的树”。
但它又是绝对的“科技之树”。
“生命之树。”
萨菲斯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采用了联邦最先进的神经元感知系统、耗时三十年、总花费超过千亿，全功率运行一次就会消耗一亿能量的联邦最强大生命探测仪。”
“不夸张的说，生命之树的整体价值甚至超过玄武天网。只不过生命之树只能探查、检测，无法赋予人工智能而已。”
凤楚扬了扬眉：“为什么无法赋予人工智能？如果它有了可以自主思考的能力，或许会成为比玄武更强大的监控者。”
萨菲斯听到这话慢慢地笑了一声，“因为在探测检测方面，我们需要绝对的数据。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偏颇。”
“如果赋予它人工智能，哪怕它自主思考一次，或许就会给下一次的检测加入不必要的判断。从而影响决定性的数据。”
“以及……”
“白虎和玄武已经够让人头疼，不能再出现生命之树了。”
凤楚扬着眉瞥了一眼萨菲斯，果然这家伙什么都知道。包括玄武和白虎早已觉醒的事实。
“那么，两位，现在你们就可以进入生命之树进行生命检测了。”
萨菲斯的目光在这时候变得无比热烈与期待：“只要你们进行了生命检测，第一阶段的检测就算结束。
我之后就会让萨拉带你们去看看二号楼的人工智能武器研究，就算是两位配合检测的‘公平合作’。”
凤楚笑了笑，他看着眼前这颗巨树几秒，然后拉着青龙往树干里的检测舱而去。
此时他收到了青龙发来的信息：【……这棵生命之树，我大概需要半小时的时间才能小幅度修改植入数据。】
【彻底植入伪装代码，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之前是他托大了。
面对人类三十年倾力制造的最尖端的检测仪器，他就算是再卷，也不可能大半年的时间就追赶上。
青龙握着凤楚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他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不经意地炸毁整个实验室”然后带着凤楚逃跑了。
他们在这棵“生命之树”的检测之下一定会无所遁形。
然而凤楚却用力的反握了他的手，此时他面对着生命之树的朱红眼瞳亮着之前从未有过的跃跃欲试的光。
【龙龙啊，别说话。】
【今天就是见证科研狗极限奇迹的时刻！】
【不是我死，就是它亡啊！】
青龙：？
青龙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三句话的意思，但当他们两个走进生命树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不能多想、只能全身紧绷地戒备探查着周围的一切了。
而后他在一瞬间感觉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同时覆盖到了他的身体上，而在树外的萨菲斯九人，看到了“生命树”整棵树爆发出璀璨光芒的震撼景象。
每一次生命之树的彻底绽放都是联邦奇景之一。
然而能够看到这样景象的人，却少之又少。
“开始记录数据。”萨菲斯开口。
“博士，检测到凤楚和青龙身上有精神力波动对抗检测。”
萨菲斯微笑起来：“那就检测精神力的数值、属性。这不是早已预料的事情吗？”
“而且，他的精神力最多能够抵抗检测十分钟。”
“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以玄武核心代码为筹码的交易，怎么能是赔本买卖？
只要他们来，只要在“生命之树”下，他们是人、是智械、甚至是……不该存在的鬼神，都会无所遁形。
只这一次，就足以解决一切。
而这时的凤楚紧紧闭着双眼、握着青龙的右手，第一次毫无保留的释放操控自己的精神力，让那无形又强悍的力量从树干、蔓延到整个树枝与树冠。
这是非常危险、极度困难的操作。
他要用精神力屏蔽每一根神经元探测丝。
他从未把精神力分割得这样细密、绵长，像是把滔天的巨浪、转化为漫天的细雨。
仅仅1分钟，凤楚的额头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握着青龙的手心也温热湿润起来。
很神奇的，他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生理反应”。
毕竟他是智械的身躯。
但他就是在这时候显露出了作为“人类”的苍白、疲惫。
3分钟后，凤楚没有睁眼，他的精神力已经覆盖了1/3的生命之树。大量盘踞在核心智脑的精神力继续从核心智脑涌出、向四面八方而去。
而随着这精神力的翻涌、滚动，那在核心智脑之中原本晦暗的、有着深刻蛛网裂痕的水晶芯片，却因为这磅礴的精神力开始微微散发光芒。
青龙猛地睁开双眼看向身边的存在。
却发现他虽然面色苍白身体发抖，嘴角却竟然是有一丝向上的。
9分钟后，凤楚猛地踉跄了一下。被青龙稳稳扶住，那双朱红的眼睛在一瞬间、只有青龙能看到的那一瞬间睁开，漆黑如墨。
而后刹那合拢，再没睁开。
青龙：“……”
“博士，精神力抵抗消失了。他的精神力力竭，检测出他的精神力已经达到b+，无限接近于a。
凤楚与沃龙的身体数据、血液数据、脑部神经数据全面浮现！现在开始精确记录！”
萨菲斯笑了起，最多10分钟。一切将无所遁形！
不过片刻后萨菲斯又微微地皱了皱眉。
全面数据出现，就说明……凤楚与沃龙，真的是人类。
“……真的是人类……吗。”
二十分钟后。
凤楚是被青龙半抱着走出生命之树的。
萨菲斯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被青龙森冷的目光阻止了脚步。
他微微后退半步：“萨拉，带两位贵客去休息室休息吧。”
“龙先生，这是凤楚自己的选择。可不要迁怒研究院。”
是他自己选择精神力对抗，然后力竭的。
青龙没有说话，带着依旧闭着双眼的凤楚离开。
而在休息室中，青龙看着躺在躺椅上的青年，头一次对他露出了堪称恐怖的森冷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凤：好消息：精神力干过了生命之树！坏消息：可能……暴露了一点儿小秘密。
orz，晚了，留言发66个红包。
这章不太好写，字数没够，明儿补上吧。
《智械生命野史——觉醒篇》
新历1334年1月，朱雀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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