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乔子曼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准备个屁啊，你看我这几天像有时间准备的吗？”
季云心里止不住的偷笑。
瞧吧，露馅了吧。
乔子曼往口中送了一口粥，鲜香入口,立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吃。”
又说,“你去冰箱把水果端出来吧,我不方便。”
季云心里啧啧个不停。
知道你不方便,赶上坐月子了。
乔子曼又补了句特苍白的解释，“毕竟生病了身体虚。”
肾虚才对吧？季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扔出个大白眼。
乔子曼喝了口粥，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的对，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事肯定不能拖着了不然我成什么了？提裤子不认人的渣女？”
季云神色一黯，很快恢复如常,“觉悟挺高。”
乔子曼又说,“今天说什么都要给音音一个正式的名分。”
“浪漫的场景,是来不及找了,但花一定要有，告白一定要从一束花开始。”
乔子曼翻开手机,开始查找附近花店。
季云把水果端到她面前,又帮她收拾碗筷。
乔子曼按住她的手，“放那吧,哪有客人收拾的道理，音音说放着就好，她回来收拾。”
音音长音音短的,看来是真幸福了,季云由衷道,“恭喜你啊，终于脱离单身了。”
乔子曼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屏幕，自然没发现季云说完这句话后表情那一瞬间的失神。
“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就谈一个吧，钱是赚不完的，睁眼工作闭眼工作这不是浪费大好青春吗？”
“嘿，”季云笑了，打趣道，“你倒劝起我好的，为钱生为钱死，永不背叛携手共创未来的，现在可倒好，有了老婆就要单飞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死鬼。”
乔子曼从屏幕前抬起头，毫不意外的送了她一个大白眼，“停，你给我正常点，说的咱两跟有什么似的。”
“怎么着，你现在也要跟我保持距离？”季云非常做作的试图挤出两滴眼泪，“你果然不爱我了”
“收！”乔子曼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跟你唠正经嗑呢。”
“行，”季云一秒收起浮夸表情，托起了腮，“随缘呗，你还不知道我啊，出柜后跟家里闹僵了，如果不多挣点钱就更没自由了，再说我也不能让女孩子跟着我吃苦吧。”
哎，都不容易。
“对了，忘问你了，你和喻书颜后来什么情况啊？”
季云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片刻，又恢复了往□□人气势。
一叉腰，破口大骂，“她大爷的，这个花孔雀，玩完就跑，天还没亮人都没影了，她丫的跑的比兔子还快，当我是什么啊，工具人吗？靠.”
“丫的等着，我非给她揪出来”季云起身向窗边走去，声音也越来越小，“好好收拾她”
乔子曼感受到了季云情绪的起伏。
心中产生一猜测。
她想。
她姐妹该不会走心了吧？
乔子曼心中隐隐担忧。
这时。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召回了乔子曼的思绪。
是同事唐笑笑发的。
【乔乔，池总是因为最近公司里的传闻才离职的吗？】
乔子曼抓手机的手一紧。
离职？
什么离职？
从啊？
她双手打字。
【什么传闻？】
唐笑笑回复。
【最近有人议论说你和池总有一腿，搞办公室关系还有人说你升职是睡上去的】
乔子曼表情逐渐严肃。
所以，池音是因为这些谣言离职的？
是因为怕影响自己？
如果是这样。
那她不希望，不愿意。
她更不接受这种放弃事业的自我牺牲，这会让她觉得亏欠。
她要问清楚。
乔子曼正欲给池音打电话。
一通来自派出所的电话率先一步打了进来。
乔子曼眼皮一跳，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快速滑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说，“喂，是乔子曼女士吗？何翠珍和池音是你家属吗？”
乔子曼捂着心口，“是，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警察给她解释。
乔子曼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挂断电话，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了。
季云看她情绪不对，急忙走上前问，“出什么事了。”
乔子曼站起，“警察让我过去签个字，我妈还有池音打架斗殴。”
季云赶紧追上，“什么什么？阿姨跟池音打起来了？”
乔子曼白她一眼，“是我妈和池音一起揍别人。”
季云：“.”二打一啊，还挺团结。
不过“你别着急啊，等下千万别发火，”季云知道她姐妹的脾气，嘱咐道，“有话好好说。”
季云实在不放心，万一等下乔乔一生气再加入怎么办？
那不就成三打一了吗。
“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季云取车。
两人直奔乔子曼老家派出所。
路上乔子曼给她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记得我那天跟你说的那个黑心中介吗？”
季云问，“就跟你相亲那男的啊？特油腻那个？”
乔子曼点点头，“后来还有一件事，有一次他带个客户我坏话，说我被有钱人包//养了，有钱人还是女的，住着人家房子开着人家宝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一堆邻居对着我妈指指点点，我妈那暴脾气哪忍着了啊，提着扫把就找这孙子去了，池音是正好遇见，怕我妈吃亏就加入了。”
“听说池音打掉了那孙子五颗牙，这才闹到了派出所。”
“靠，真欠揍哎，打得好，”季云义愤填膺。
“那你等下更不能生气啊。”
乔子曼心道，生气？心疼还来不及呢她得赶紧去看看音音有没有弄脏手。
四十分钟后。
两人来到派出所。
乔子曼签了个字。
警察就把何翠珍和池音放出来了，哦还有个助威喊“加油”的外婆。
一家四口外加季云，浩浩荡荡的往门口走。
乔子曼不说话，谁也没敢吱声。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住脚步。
墨镜微微往下一拉，打量着何翠珍和池音。
见都没有受伤，乔子曼松了一口气。
又严肃地望向何翠珍。
“老妈！”
何翠珍垂眼看向地面不说话。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那脾气不能改改吗？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办？下次打架之前能不能先给我打个电话？你好歹让我去打啊。”
何翠珍小声嘀咕，“音音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送她们出门的警察反应过来，“嘿”了一声，“什么叫让你去打？就不该打架！”
“对对对，”乔子曼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喏喏连连，“不该打架不该打架。”
“我们知道错了。”
转头又严肃的看向外婆。
正欲开口。
外婆便移开了视线，“你骂了她就不能骂我了。”
乔子曼：“.”这都跟哪学的一套套的。
无语了。
乔子曼一肚子气没处发。
又看向打的最凶的池音。
心道，这么大人了，还打架！
她走到池音面前，拿起她的手，举到眼前仔细查看。
又轻轻吹了吹，眼底泛起柔情一片，“都红了，疼不疼？”
“今天多亏了你。”
何翠珍、外婆：“.”
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季云：“.”
她可真酸啊。
真是无处不在的狗粮。
何翠珍见气氛缓和，附和道，“确实多亏了音音。”
“听音音说你休年假，休几天啊？音音呢跟你一起休吗？”
乔子曼蓦地想起了唐笑笑称池音辞职的消息。
表情逐渐凝重。
她向来不是个有事能憋在心里的人，虽然她知道这种话还是在私下场合问最好，但她就是一刻也忍不了。
乔子曼把头转向池音，“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从公司离职了？”
池音怔了怔，如实回答，“是。”
乔子曼抓住她手腕，急道，“那你怎么不说。”
池音直视她的眼睛，“因为这几天我们有点忙，没.”
确实。
不是□□就是昏睡。
怎么可能有时间谈这个。
她接受这个理由，乔子曼又问，“是因为我吗？是因为公司的那些传言吗？”
这次池音犹豫了，她法也和乔子曼脱不了干系。
感受到池音的迟疑，乔子曼心下明了。
她又气又急，伸手就捏住了池音脸蛋，“你傻不傻啊，我们都还没有真的在一起，你急什么啊。他们也就捕风捉影，再议论能议论到哪去？说我一两句又不会影响什么。”
“再说，就算我们在一起被发现了，那也是光明正大，我升职是凭实力，我问心无愧管他们说什么呢，我不在乎！”
乔子曼捧着她的脸，说的认真，“音音，我不能接受你为我放弃事业，好的爱情是在一起后成为更好的自己，不是牺牲自己成就对方。”
池音微讶，很快眼底泛起一片柔情。
她说，“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行业，所以算不得为你放弃事业。”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政府要开发商贸广场东街这件事吗？”
“我和合伙人不是商议投资一两家餐厅、影院吗？”
池音又说，“我们竞标成功了，所以我下半年工作重心要转移到那边。”这也是实话。
原来是这样。
乔子曼总算卸下了心口大石，心情畅通无比。
“那可太好了！”
“走带你们吃饭去，好好庆祝庆祝。”
甫一转身。
就撞见了黑着一张脸的何翠珍。
乔子曼的笑容一僵，心里发颤，“妈，有事吗？”
何翠珍冷笑一声，“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我们又没有真的在一起？”
乔子曼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直呼完蛋。
“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吧。”
“老妈，我要说刚才是嘴瓢说错话你信吗？”
何翠珍眼一瞟，看见边上的环卫工，她跑上去就把人手上的笤帚拿走了，“老姐，借我一用，”
乔子曼惊慌后退，“妈，这可是派出所门口！你别动手！”
何翠珍才不管这个，朝着乔子曼就冲了过来。
乔子曼双腿本就打晃，跑又跑不了，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哎呦，别打人啊，我说实话，我之前是忽悠你来着。”
“好啊，姓乔的，既然是假的，你跟人睡？睡完还不对人家负责？你跟谁学的这么坏？”
外婆见状，又拱火，手臂一挥，“该打！”
屁股又挨几下，乔子曼急的直跳脚。
“音音，季云，你两看热闹呢？还不快拉住我妈！”
两人赶紧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何翠珍。
乔子曼揉了揉屁股，“谁说我不负责的？我正想着跟她告白呢。”
“那你倒是告啊！”
“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村里那些流言蜚语心生犹豫了？你害怕了？”
乔子曼脖子一横，指了指自己，“我怕？搞笑呢?我们谈恋爱关她们屁事啊。”
何翠珍显然不相信她，“乔子曼你是不是又想忽悠我？你现在必须表个态，不然我跟你没完！”说着挥了挥手中笤帚。
乔子曼浑身一哆嗦。
表就表，反正在哪表白都一样。
她朝池音走去。
看着她眼睛说，“音音。”
话说出口，她还有点紧张。
怎么说都是生平第一次。
早知道背点话术好了。
“你”
乔子曼酝酿。
“你愿不愿.”
等啊等，没有个后续。
何翠珍一使劲儿，猛地突破季云的防守，朝乔子曼肩膀就是重重地一掌。
“你墨迹什么呢？”
乔子曼本来腿就软，突然一吃力，重心不稳竟直直的跪到了池音的脚下。
双手撑地，脑袋也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地面。
发出一声清脆的。
“咚。”
更悲惨的是，动作过大，遮挡脖颈吻痕的纱巾也直直掉了下来。
同样掉落的还有乔子曼那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哈哈哈哈，乔子曼心里的小人，仰天大笑。
毁灭吧。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下边那个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季云，从旁边花圃里摘了几朵花，递到了她手里。
安慰道，“乔乔，你说的，正式的告白要从一束花开始，姐妹只能帮你到这了。”
乔子曼空洞的眼睛眨了眨，“谢谢啊。”
情绪到这了。
乔子曼索性继续跪着说完了后边的话，“你愿不愿意正式做我女朋友？”
这个告白场景可能连池音也没想到。
她愣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话，“倒也不必这么正式。”
“你起来吧，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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