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生生不息 窘迫

    在承德训练挺好玩的, 这边本来说是十月份再开放,但因为想做测试,所以就分批安排项目过来了。
 

    丛澜她们是第一批, 之后短道冰壶都会过来。
 

    一开始, 内场的冰面还没搞挡板,所以入目所及全是冰, 超大
 

    滑冰时候的定位倒不麻烦, 因为外圈大道的冰层下面漆面有赛道,内部这圈则是漆了标语什么的。
 

    不过还是有点不太方便,一摔就能摔出去好远。
 

    丛澜翻了个身,躺在冰上“我感觉自己是个球。”
 

    不是圆的那种,是冰球他们推着的小黑盒子那种扁扁的橡胶圆盘。
 

    于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带着回响“哎哎,躺地上耍赖那个,起来了起来了”
 

    所以后来挡板就位,场地一下子缩小好少,摔出去也不担心得跑好远了。
 

    室内的空气流转做得挺好的,比首钢那边还强, 后面的设备室看上去科幻感十足。
 

    来这里的制冰师和一些工程师,丛澜看到了老熟人, gs的科研人员也过来了几个, 早先在这里负责设计ai和科技设备的安装。
 

    说到这里, gs确定会进入冬奥赛场了,但这个名字据说上面不是很满意, 觉得还是要起个中文名。
 

    张简方在操刀把gs的部分内容改成短道的赛场ai,这没什么难度,只是那边的裁判可能不太欢迎。
 

    他想了想, 也没必要什么都ai。
 

    所以他预备直接拆gs的高速摄像机过去。
 

    顺便派人去isu的短道那边学规则,因为他接手后才发现这群教练连每年新规都搞不懂,一个赛季结束了都不知道自己人到底哪里犯规的。
 

    张简方
 

    这熟悉的感觉。
 

    花滑这边新规出来三天就有翻译版本,一周内就原文翻译凑齐开会,都形成惯例了。
 

    再去瞅瞅短道他们,张简方恍如隔日,往事历历在目。
 

    他没想到,大家的毛病犯得真就这么一致。
 

    央视那边也在研究超高速摄像机,张简方过去看过,大概率会运用在大道上,并非没钱多造一套,而是它对场地的要求比较高,短道这边更激烈容易对场周造成冲击,不符合它的使用标准。
 

    但花滑这里的人已经过去做交流了,摄像机非常重要,双方结合研究出来适配短道的也不是难题。
 

    花滑和短道这里,如果真的出了配套系统,就得改个还不错的名字。
 

    目前张简方比较喜欢的,gs改成青女,短道未曾落地的系统唤作乘黄。
 

    都是神话故事里的存在,青女主掌冰雪,乘黄以速度称王。
 

    从河北回来,丛澜又喜提二十一天隔离。
 

    被捅了鼻子后她咳了半天,然后被防疫人员一脸谨慎地问最近发热了吗。
 

    丛澜“我只是嗓子有点痒。”
 

    说是刮扁桃体就好,但很多来检测的一线人员都是临时培训的,而且各地标准不同,所以大家的手法都有差异。
 

    丛澜现在经常嗓子难受。
 

    对方还是要求再量一次体温。
 

    运动员的隔离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的一点是,他们会定点被拉走放风。
 

    也就是全副武装拉去训练场地,照旧安排每日的正常练习。
 

    练完了以后消毒,再离开,回到那个隔离的地方待着。
 

    室内能做的锻炼不太多,但人只要想锻炼,就有各种办法。
 

    这边连送的矿泉水都是大瓶,能被他们拿着锻炼用的那种。
 

    沐修竹还在问“你说我现在开个直播带大家一起锻炼,能不能行”
 

    丛澜“隔离的人挺多,说不准可以。”
 

    沐修竹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怕他们骂我不务正业,我最近比较脆弱,不太想直面鲜血淋漓的人生。”
 

    人一个月总有失落敏感的三十二天。
 

    他看了看手机,又给师姐发消息“你的生日礼物还在快递那里卡着。”
 

    疫情期间管控格外严格,北京这边又是首都,时不时就各种大会啊情况啊,要是哪个区域被划入了隔离区,这里还有快递点,那就只能等了。
 

    丛澜生日都过了,沐修竹给她买的生日礼物还没签收。
 

    丛澜“你这么一说,我考斯滕好像也好几天没动了。”
 

    来回寄件就成了问题,郁红叶给她做的新考斯滕停在了路上。
 

    沐修竹“我也”
 

    俩人这次是同一个快件,考斯滕改了两三次差不多可以了,出了一件过来再最后试试,没问题的话就直接用,有问题就再返工。
 

    没派人来送是因为北京出了河北再回去要隔离,丛澜等人又不在首钢,加上郁红叶那里的人也有一部分被隔离了,所以干脆就快递了。
 

    这也是她那边目前遇到的危机部分人没办法到现场试穿,寄快递又容易出现意外。
 

    但这其实不是最麻烦的。
 

    最麻烦的,是编舞。
 

    新赛季要换新曲目,在这种环境下,很多流程都多了不少的额外安排,为了确保运动员和教练员们的安全,对来训练基地的人也是百般检查。
 

    以前合作过的老师们,也有感染后倒下的。
 

    还有约定了时间结果对方生病的。
 

    国家队不差钱也不差资格,尚且如此麻烦,省队、俱乐部、自费训练的,就更别提了。
 

    今年的考级都不确定要怎么弄,冰协那边在推线上考核,就跟学校开网课教学那种一样。
 

    休赛季的大师班、外教班,今年也统一停办了。
 

    放丛澜沐修竹桑莹她们出去交流经验,回来的就不一定是健康的运动员,而是悲伤的病号了。
 

    楼翎今年复出。
 

    但这是他的打算,手术过后他有好一阵休养,等能锻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会跳了。
 

    甚至滑冰都感觉到了陌生。
 

    原本打算术后能落地就开始训练,结果家长担心,加上医生叮嘱,他就寻思着那算了等我好全了再来。
 

    这一耽搁就是半年。
 

    重新捡拾技术的路,走得真的很艰难。
 

    他已经不在国家队,所以无法得到太多的支持,怀疑过是不是转裁判或者解说会更好,哪怕去做别的,兴许都比他捡技术来得靠谱。
 

    楼翎在养病期间考过了裁判证件,也试过去监看俱乐部联赛。
 

    但做过才知道,他仍然想要在冰上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