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瀑飞白 作品

第 95 章 不是制造了你

 魏尔伦在到达侦探社之前,是伊万先通过布置在周围的碎石察觉到了异样。

 原本仅被用来强攻的异能()?(),

 在经过叶伊赫与太宰治的开发后()?(),

 呈现出愈发多样化的效用。

 譬如这些落在地面毫不起眼的小石子16()_[(.)]16?16?╬?╬16()?(),

 虽然无法用于延伸伊万的视觉或听觉,但可以通过冲击反馈来筛选出需要锁定的目标。

 用太宰治话来说,如果魏尔伦是通过正常途径前来拜访,那就表示还有得几句聊()?(),

 即使伊万没有察觉到也不要紧,他们无需立刻准备迎战。

 但倘若魏尔伦是裹挟着高密度的重力猛然冲击下坠,无论接下来的态度是否友好,他们都能提前做好准备。

 “西边遭受到超乎寻常质量的高速冲击,距离侦探社一公里左右。”伊万淡淡出声提醒,“疑似魏尔伦。”

 “很精准的找来了这里啊。”太宰治蹙起眉毛,“费奥多尔已经和他接触过了。”

 “为什么这么说?”中原中也好奇道。

 “他是冲着你来的啊,笨蛋中也。”太宰治叹口气,“那么,是谁告诉了他这个情报呢。”

 原本还没有联想到一起,但自上次费佳把魏尔伦和中也放在一块进行说明后,他就特别留心拜托种田长官从内部找了许多相关资料。

 结果,怎么说呢……就中也这个异能的表现形式,只能庆幸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没闹出过引人瞩目的大新闻,否则魏尔伦早就循着线索找上门了。

 “来杀我的?”中原中也啧了声,拍桌而起,“那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正好我太久没活动,现在就出去……”

 “等一下。”太宰治抬手阻止他,“虽然不忍心打断你的积极表现,但是呢,要应战魏尔伦的人可不是中也哦。”

 中原中也的动作顿住,“哈?”

 “兰堂先生。”太宰治转过头,喊了声同样待在事务所里戒备的兰波,“拜托你啰。”

 兰波颔首,“嗯。”——安静片刻,他又继续开口说道,“这段时间,感谢侦探社和太宰君的照顾了。”

 “这话由我来讲可能不太合适,”

 太宰治微微眯起鸢眸,唇角却弯出柔和的笑意,“但,兰堂先生是侦探社的正式成员吧?可不能因为乱步和社长都不在这里,就准备擅自离开啊。”

 把没有战斗能力的乱步留在侦探社太过危险,从笃定魏尔伦会过是一处叫【晚香堂】的安全据点。

 与谢野晶子则主动要留下来负责治疗,目前就在隔壁的医疗室里。

 普希金没有在侦探社,太宰治让他乔装打扮了番,去侦探社的周边假装路人晃悠,伺机行动。

 若是真的要和魏尔伦打起来,他们的目标便是只需要伤到魏尔伦即可——普希金负责躲在旁边,利用病毒异能给敌方套虚弱buff。

 也就是说,目前在侦探社的只有兰波、中也、太宰、晶子和伊万。

 而此刻,当伊万告知魏尔伦已然到来时,兰波便起身准备前往预警点。

 自从听到令人格外在意的名字后,他并没有特别掩饰自己后续的异常,聪慧如太宰乱步,恐怕早已猜出他真正的身份了吧。

 “不用让中也和你一起过去吗?()?()”

 太宰治问。

 “嗯,用不上。()?()”

 落在肩头与眉眼间的墨黑长发微卷,带着些许忧郁的柔和弧度;可当他抬眼望过来时,那双浅金的眼眸却是坚定的,坚定而平静,隐隐透出锐利的锋芒。

 他从来都不是【港口mafia】的底层人员兰堂,而是来自法国的顶尖异能谍报员,阿尔蒂尔·兰波。

 他是位于异能者之上的,货真价实的超越者。

 “保罗的能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毕竟,()?()”

 尽数恢复记忆的兰波这么说着,来到西边的窗台前,打开那两扇紧闭的窗户。

 熟悉的异能气息愈发接近,那是与他分离了许久的亲友,如今以[暗杀王]的名号被欧洲异能局畏惧着,再度重逢。

 “在那朝夕相处的数年间,将他从创造者那里拯救出?_?_??()?()”

 ——亚空间的灿金立方体倏然显现。

 随即,兰波的身影消失在窗口。

 当时间再流逝半拍之后,轰然撞击出的剧烈冲击波才伴随沉闷声响滚滚传递过来,震得窗框都产生了一阵轻微的抖动,被风卷动的纸张哗啦作响。

 在中也吃惊睁大的目光里,太宰治发出声幽幽感叹。

 “幸好我们的敌人不是兰波先生呢。”

 ——而在那距离侦探社不远之处,遮挡了视线的重力波涛与余焰逐渐散去,一瞬间爆发出恐怖攻击力的二人也终于相见。

 “果然是你,兰波。”

 月白色的西装衣摆缓慢落下,魏尔伦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没有死在那场爆炸之中。理应如此。”

 “好久不见,保罗。”

 兰波轻轻点头。即使并非冬日,此刻的他依旧穿着厚重的防寒外衣,戴着暖和的围巾与兔毛耳罩——这副模样,与魏尔伦曾经见过的他别无二致。

 “很抱歉一直没有想起你。自从那场爆炸之后,我就失去了记忆,直到最近才想起来。”

 “是啊,没有错。如果你没有失忆,怎么可能放任中也、放任我一直在外面。”

 那双浅鸢色的眼眸在微微亮起一瞬后,又逐渐冷却下去,像被雨淋熄的火种。魏尔伦面无表情道。

 “毕竟,你是位忠于祖国的优秀谍报员,而我又背叛了你,害你流落到这个岛国数年之久。”

 ——随着魏尔伦的话语逐渐低沉,周身释放出的重力波纹亦令空间开始扭曲,宛若绽放开的层叠花瓣。

 “现在,你将要继续完成那次任务了,就像他所说的一样。”

 对于魏尔伦极为警惕的发言,兰波仅是慢慢皱起眉毛。

 “你现在没有那顶帽子,保罗。”

 在这片刚被人为制造出的废墟中,他冷静的指出关键点,“失去开门能力的你,更加不可能战胜我。”

 “而且……”

 兰波想询问魏尔伦为什么会对自己依旧抱有如此敌意,以及那个[他]是否为费奥多尔;但骤然向他开枪射击的子弹如流星般急坠而来,在[重力]的加持下更是如同榴丨炮,封住了兰波想要继续开口的话语。

 这是宣战的号令。

 轰!

 随兰波心意展开的亚空间立方体瞬间化作庞大的次元世界,将魏尔伦连同他皆笼罩起来,好似前往了另一处虚空——在那里,深红的天空代替了太阳,物理法则成为可以被修改的公式,空间如同无形的浪潮,在翻涌着发出咆哮。

 唯有黑发的青年静静伫立于空中,成为这片虚空的主宰。

 这是兰波真正的异能,[彩画集]。

 “既然你不愿意听我说话,那就先制服你再继续聊吧。█()█?█♂?♂?█()?()”

 兰波开口。

 “就像以前那样。()?()”

 与兰波为敌的人都有一个共识,就是千万不能给他展开亚空间的机会。

 一旦身处这片由他驱使的空间之内,除非有因果律、精神系以及时间系之类能够超越空间来克制他的异能,否则,几乎所有攻击落在他身上都是无效的。

 尤其是物理性质的攻击。

 甚至,兰波还可以在亚空间中操纵一具异能化的尸体,驱使它发动攻击——只是在那次尝试吸收荒霸吐失败、引发巨大爆炸过后,一直没有吸收新异能体的亚空间内暂时没有可操纵的对象。

 但对于失去帽子、无法打开门的魏尔伦而言,只展开亚空间就已经足够了。

 将这片空间本身化作冲击波,化作怒涛、化作一切奔涌的巨大势能,铺天盖地的向魏尔伦压去,就像一片笼罩在头顶的漆黑暗影。

 而趁着兰波的亚空间没展开、起手发动先攻失败的魏尔伦,同样无法使用[重力操纵]来反弹看不见的非质量攻击,只能反过来高密度化自己的躯体,进行硬抗,并伺机反击。

 没有跟随人群逃跑,而是躲在电线杆后面的普希金探出脑袋,目瞪口呆仰望眼前灿金色的超巨大立方体,感觉自己毫无用武之地。

 这、这哪还用得上他的异能??太宰未免过于谨慎了喂!

 幸好他从来没有惹兰波生气过……

 兰波的异能一直是极度克制魏尔伦的,从最初就是。

 正因如此,法国政府当初才会安排由他来教导魏尔伦,指引其踏入为国家效力的谍报世界。

 魏尔伦咳出一口血,感受着背部、胸腔,以及四肢传来的剧痛。

 他被威力不断加重的冲击波难以站立,最终跌跪在地,双手撑在早已成为废墟的地面上,艰难喘息着,又缓慢咳嗽几声。

 那头漂亮的、打理整齐的浅金发丝已显得凌乱、沾染灰尘,变得黯淡许多,亦如那身血迹斑驳,又滚上不少泥土的月白西装。

 只有那双浅鸢的眼眸依旧是不服输的,隐藏了更多幽暗的情绪,抬起脑袋,自下而上紧盯着他。

 为了防止魏尔伦找到机会挣脱束缚、发动反击,兰波谨慎的将亚空间不断收缩,但始终没有解除——直至化作

 无数个环绕在对方四周,又分出几个禁锢住他双手的小型立方体,才终于停止。

 “你的能力退步了,保罗。()?()”

 站在他面前的兰波开口,通身衣物依旧完好无损。

 “没有打探清楚情报,连敌人的意图都无法分辨,贸然发动攻击的后果就是这样。?()15?♂?♂??()?()”

 “随你……怎么说。()?()”

 忍耐着身体传来的剧痛,被亚空间拘束死死压制住的魏尔伦声线暗哑许多,“反正,我早就背叛你了,即使后果再糟糕又能怎样,哪怕想要从你手中夺回那孩子,也依旧无法避免这一场战斗。()?()”

 “……夺回那孩子?”兰波蹙起眉心,“你是在指中也吗?我并没有带他回法国的打算。”

 说到这里时,兰波的话语停顿片刻,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自己同样即将背离祖国的想法,“实际上,我也不会带你回到法国。”

 能从兰波口中听到对以往的他来说,简直堪称大逆不道的发言,魏尔伦的神情简直整个怔愣住了,呆呆望着他。

 “你……?”

 果然还是先打完一场,让保罗发泄完情绪才会比较好沟通吗……

 兰波在心里默默想着,口中却问他,“你在来横滨之前,是不是有见过一位名字叫费奥多尔的俄国人?”

 “……是。”魏尔伦迟疑应道。

 “不知道他是如何对保罗说的,但我想,你可能会更喜欢听到另一个故事。”

 兰波侧过身,让开视野——在不远处,跟着普希金一起猫猫祟祟躲在电线杆后探脑袋观察战情的玛丽·雪莱,忽然发现那边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欸,到我了吗?”

 她指着自己,发现兰波朝这边肯定的轻轻点头以后,才从那根顽强不倒、但基本挡不住什么的电线杆后面溜了出来,一路扭扭捏捏的来到魏尔伦面前,看起来格外羞涩。

 魏尔伦困惑望着她,不理解兰波为什么让这位面孔陌生的少女过来。

 “咳,咳嗯。”

 玛丽·雪莱先是清了清嗓子——这大概是她的放松动作——接着,她从身侧的挎包里掏出一沓已经泛黄翘边的草稿纸,在魏尔伦身前的地上铺开一列。

 然后,她眼巴巴看着魏尔伦。

 上面写满了各种公式、数字与奇怪的涂画,就算让魏尔伦再盯着看半个小时,他也完全读不懂上面的含义。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魏尔伦实话实说:“…………我看不懂。”

 “牧神在创造你之前,曾经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