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番外·叶伊赫in原著(三)(感谢美强惨猫狂热爱好者的深水)
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间地窖里站着三位a的部下,其中包括他之前见过的少年。
原本是四位的，被a抬手间就用异能杀死一位，好似折断路边的一根草芥。
因而,此刻的他们全都立于原地，双手负在身后，既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好似眼前正在默然哀悼着的,是一位故友的墓碑。
——而非正在死去的a本身。
随着最后一点呛咳似的气音被呕出，a的眼睛彻底闭上了，带着浓烈的不甘与怨妒坠入地狱。
从始至终,他的部下里,没有一人愿意出手援救。
叶伊赫轻轻叹出口气,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别说这些部下都是被宝石项圈威胁着性命，才被迫听命于a；就连刚才他只不过是一句疑问,a竟然就选择用杀死其中一位部下的方式,来向他展示异能的效果。
“抱歉,吓到你们了？我只是看不惯这种赌狗兼恶棍,直接杀了他又未免太过痛快,就想着说,得在死前给他一些教训才行。”
在几近要凝固的氛围里,叶伊赫向他们露出友善的笑意,“我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喊我费奥多尔就好。”
说完这句自我介绍,他的视线梭巡片刻，锁定之前那位头发及虹膜都与织田作颜色相近的少年。
“可以请你帮忙拿一杯热水给我吗？因为我感觉我好像要……哈啾！”
叶伊赫开口的话语尚在半途,便被一声短而急促的喷嚏打断。
过了片刻,他才可怜巴巴地继续说完。
“……感冒了。”
一路上都没有能够保暖的衣物,被丢在地牢里时更是连帽子都被收走，浑身冰凉的捱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这具身体没有当场发烧，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位少年目瞪口呆看着叶伊赫，这句问题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
似乎难以想象那个在他们面前不可一世、张狂傲慢的a，此刻是这么轻易的死去了——甚至，就死在他们的眼前。
解脱、感激、畏惧、担忧、轻松，太多的情绪与念头在大脑里反复搅拌，最终浓炼成一种报复般的快意。
像a这种家伙，死了活该！
“我其实，是来找人的。”
叶伊赫想了想，客客气气的问他们，“你们有谁认识织田作之助吗？”
要说他最信赖的友人是谁，那必须就是可靠又强大的织田作了！
“织田作之助…？”
听到对方并不是打算血洗这里，而是【找人】这种十分温和的目标，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不少。
他们真的不想刚脱离a的虎口，立刻又被这位武力值成谜的黑发青年杀死。
只是……
“不认识啊，你有听说过吗？”
“唔，完全没有……他是哪个组织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满脸茫然。
“这样啊……”
见织田作之助这个名字没能得到答案，叶伊赫思索片刻，问出另一个人，“那，太宰治呢？”
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当过港口mafia首领的青年太宰没有和他们讲得很详细，只粗略提了句织田作之助不干杀手后改行写小说，中也会在他死后接手组织之类……
倒是【在其它世界里转行写小说】这件事，让织田作稍微吃了一惊，因为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在文字上的天赋。
对此，从[书]里窥探过无数多个世界的青年太宰简直哑然无语。
明明这个不写小说的退役杀手织田作才是万千织田作里的异类……
但总体来说，既然这个世界里的【港口mafia】还存在，且首领是森鸥外，且这个a也是组织干部，那么这些a的部下，肯定认识同样在组织里的太宰治吧？
叶伊赫是这么想的。
虽然说服太宰相信他来自异世界这件事有点困难，但太宰的头脑特别聪明，就像当初的乱步一样，肯定至少能看出来他不是费奥多尔本人。
听到这个曾经令人无比胆寒的名字，a的部下们确实出现了明显骚动。
“那、那位太宰大人的话确实认识……”
“但他早就叛逃了？”
“不是被私下处刑了吗？”
“不清楚啊，也没地方去打听，首领早就下了封口令，禁止组织内部讨论此事。”
“…………”叶伊赫越听越不对劲，“叛逃？处刑？”
太宰最后不是要取代森鸥外，成为新首领的人吗？
“具体过程我们也不知道……”
其中一位部下犹犹豫豫开口，“只是听a提过一两次，说那位太宰大人是个愚蠢的家伙，身为历任最年轻干部的他，明明有能力坐上首领的位置，却在最后一刻离开了。”
这里的“离开”，到底是表示人死还是叛逃，就不在他们这些喽啰能够获悉的范围之内了。
“这样啊。”
叶伊赫缓慢点头，眉心都快紧拧成一团，看上去格外发愁。
这个世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复杂。
他们常住的小楼在这世界大概率是不存在的，伊万他们眼下未必身在日本，能想到的联络人除了织田作和太宰外……
“武装侦探社……有吗？”
能想到的还有乱步可以求助……如果侦探社有在这个世界里开门营业的话。
“那个侦探社，啊，有的！”
毕竟是极少能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合法异能者组织，好几个部下都连连点头。
“那个侦探社的人很厉害，前段时间刚因为阻止巨大的鲸型武器坠毁在横滨而上了报纸头版呢！”
“哦，竟然还会有鲸型武器坠落这种恶劣的情况发生……这个世界还真是危险。”
叶伊赫跟着感叹。
不过，至少他终于有下一个目的地可以去了。
少年站在旁边，张口欲言又止。
之前负责对接[魔人]抓捕事宜的他很想问一句，白鲸坠落事件难道不正是您这位幕后黑手搞出来的吗……
但眼下，看着叶伊赫和终于脱离苦海的同僚们其乐融融地聊着天，少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什么。
或者，这就是那个【人贩子】所说的，不能和他对话，否则会被[蛊惑人心]…？
“幸好您出现了，费奥多尔大人。”
在目露迷茫的少年之外，其中一个部下开口对叶伊赫说道，言辞恳切。
“如果没有您，我们迟早也会死在a的手里。那家伙喜怒无常，仗着自己有异能，就变成了个彻底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暴君。”
“是啊是啊，现在他终于死了，死得真是让人心情舒畅！”
“你们现在已经自由了，接下他有财物存放在保险库里，或许你们可以带一些离开。”
部下们的神情顿时变得热切而盼望起来，目光中透出蠢蠢欲动。
“嗯，希望你们只各自取走足够生活的那部分。毕竟，大家现在好不容易从暴君手里活下来了，应该不会希望自己转眼又亡故吧？”
叶伊赫的笑容可掬，但散发出的危险气息足以打消所有人的贪婪念头——面对刚轻松击杀a、武力值不明的青年，他们不敢拿只有一条的性命多做尝试。
失而复得，好不容易才又攥紧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在此刻只会变得更加珍稀，远比身外之物重要的多。
面对所有人都乖乖点头的场面，叶伊赫轻轻颔首夸奖。
“很好。希望等会出去后，你们也可以像这样说服其他同事。”
毕竟这里只有三位a的部下，地窖外面还有四十六人。
而他实在不打算浪费太多口舌，一次又一次的解释……还不如将这件事丢给他们完成。
在没人有异议的情况下，叶伊赫用从a身上找到的钥匙，终于带着他们离开了那间冰冷的地窖。
待最后那位少年离开，关上门，将a永远留在那里之时——
他自尚未合拢的门缝中瞥见那落地钟上的指针，恰好停留在八点十五分。
等从那间会冻死他的地窖里出来后，叶伊赫才发现这里是一艘游轮，而且正行驶在海面之上。
其余三位部下都跑去和其余人分享好消息了，那位少年也终于给叶伊赫打来一杯热水，捧在掌心格外温暖。
坐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微眯起眼的叶伊赫格外惬意，又问了他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别紧张，我只是看到你和我一位友人长得很像，感觉有些亲切。”
“…卡尔玛。”
这次，少年踌躇片刻，终于回答了他的问题。
“能那么轻松就杀死a，你真的好厉害啊……”
在说出这句话后，彻底放松戒备的卡尔玛眨了下眼，似乎是在让自己不要丢脸到当真掉下眼泪。
作为掩饰，他边说边去衣柜那边翻找出一条厚毛毯回来，抖开披在叶伊赫的身上。
他还记得刚才叶伊赫说自己快要冷到感冒的事情。
“老实说，看见他咽气的时候，我都快要感动到哭出来了。之前，大家一直都幻想着有人能杀死a，将我们从项圈中解放出来。但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竟然有点，不敢相信梦想成真了……”
“你们不是自愿戴上项圈的吗？”
叶伊赫裹紧毛毯，心底立刻对这位名叫卡尔玛的少年好感度飙升。
“如果有的选，谁愿意戴上这个呢。”
卡尔玛吸气，“我在懂事之前就被人贩子卖了，被殴打到昏迷过，也饿肚子到吃路边别人不要的废报纸，为了活下去也偷过东西……总之怎么说，也算是勉强活下来了，兜兜转转流落到这里，戴上项圈。”
“其他人的状况和我差不多。要说自愿吗？确实是自愿的。但如果摆在面前的只有[立刻死掉]和[戴上项圈苟活]这两个选项，想活下来的我们也只剩后者能选择。”
叶伊赫定定看了卡尔玛一会，点头。
“我能理解你。”他开口，“我以前的经历与你也差不多，只是运气比较好，那时逃出来后，被好心人收养了。”
“这、这样啊，难怪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差！”
没想到这位看似恐怖的黑发青年竟然也经历过类似的遭遇，卡尔玛脸上的神采亮起来，也不害怕他了，反而主动伸手将围在叶伊赫身上的毛毯裹严实些。
“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面色这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黑眼圈还重得要命……你肯定连饭都没有好好吃吧？”
“…………是啊。”
叶伊赫幽幽出声。
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小老鼠，都不能指望他会有爱惜身体的自觉。
——于此同时，另一个世界里。
鬼屋收工回来的小楼众人面面相觑，望着眼前坐在客厅里眉心紧蹙、似乎已焦虑到啃手指的费奥多尔。
以及另一位被锁链紧缚在椅子上，却仍从容微笑着的……费奥多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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