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六月 作品

第 68 章 冤种炮灰女配(17)

 宋窈诧异看着对方,虽然有些意外书生这时候发来的私奔请求,但眼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适合离开的好时机吧。

 且不说男主对她的感情有没有梳理清楚?在崔颜心动之初,最纠结气愤挣扎的时间段跟人私奔,她觉得男主一定不会放过她跟书生。怕不是两人前脚刚走,后头男主就能带上一众护卫将人围在城门前弄死。

 何况此时春闱剧情还没开始,宋窈又翻了下脑海中的剧情,书生是在春闱结束后才走投无路的,所以这时候还不能离开。

 其实,说完这句话后——

 书生自己也愣了好半晌。

 他呼吸微微放缓,有些羞愧,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甚至连自己也不知晓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可偏偏说出那句话时,心口的悸动和轻颤不是假的,他的心跳甚至很快,既不安又难堪,还有几分期许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许什么?

 这分明就是混账之言。

 书生垂下了眼帘,面色有些发白。

 他忍住心口的悸动,声音压低道着歉:

 “窈娘……对不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辱你。”

 宋窈朝他摆摆手,原意是无关紧要不妨事。结果这人又误会了,窘着表情上前,然后把脸递过去了,脸上烧红一片。

 顶着宋窈疑惑的目光,这人红着脸讷讷地说,“你打吧,重点也没有关系。我刚刚说错了话,理应要被惩罚的……你打吧,打……打脸也没有关系,我很耐疼的。”

 他脸更红了,低着脑袋把脸凑得更近了,跟个小媳妇似的揪住了衣襟,“怎么打都没关系,玩……不、不是,是打不坏的。”

 宋窈:“……”

 这话说的,好像她有什么癖好一样。

 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好吗?她都服了这家伙,一天天的,满脑子也不知想的是什么?

 她自然知晓这人应当是一时冲动才说出了方才那话,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原因,大概也是工具人受剧情影响了。

 所以宋窈直接推开了那张略带紧张又涨红的俊脸,顺势拒绝了这无礼的要求。

 “我不打人……也没有怪你。”

 书生闻言,反倒颇有些失望的瞧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挺像条小哈巴狗,凑到身边就紧张呼气,还喜欢黏着人。

 宋窈见此情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不打他好像还挺失望的?哪有这怪癖的?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就又叮嘱了几句,让书生早些回去养伤,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徒留书生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情绪莫名,他在心里想:

 如今自己只不过是一介白身,春闱无望,前路未知。这样的身份怎么好意思跟人说这种话的?若是真凭着花言巧语哄着窈娘跟他走了,岂不将人彻底拽进火坑了吗?

 她在崔府是高高在上,生活无忧的崔氏少夫人,若是跟他在一起的话……他算什么呢?什么都不是。书生

 垂眸……他应当是她私下里养的见不得光的男人才对。

 这个认知……让他心绪逐渐平复。

 书生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食盒上()?(),

 那碗里还剩下几颗汤圆?()??$?$??()?(),

 原想顺手扔了()?(),

 只是抬手时动作还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视线落在手上的那枚精致荷包上,然后垂下眼眸,低头咬了一口,红豆似乎忘记放糖了,汤圆并不甜,甚至隐隐的还有一丝丝涩味。

 书生怔了一瞬,盯着碗中的汤圆神色莫名,她不嫌弃吗?这样难以入口的东西,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窈娘是怎么吃下去的?

 ……

 而在宋窈这边,她前脚刚回到东风酒楼,后头男主就跟着回来了。这要是再慢上一些,她估计能跟对方当场撞上。

 好在赶上了。

 不过瞧着妻子面庞微红的模样站在包厢门口,崔颜也有些奇怪,他将食盒放下,然后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妻子的额头。

 “怎么脸上这么红,是发热了吗?”

 崔颜有点不解。他怕妻子今晚吹了冷风又要着凉,手掌自然而然就伸过去了。这一摸就摸到脑袋上那一层薄薄的细汗。

 崔

颜有些惊讶,低头看她的脸,“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今晚很热吗?”

 宋窈还不知道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想想也能猜到了。她刚才是从巷子口跑到酒楼二楼,这一路小跑,路上人群也挺拥挤,自然而然的就热出了一脑袋的汗。

 不是还是要掩饰一下。

 宋窈闻言便点了点头,有些不太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方才屋子里是有些闷热。”

 崔颜没多想,顺手便从袖口摸出一块深色方巾,然后伸手过去,替人将脑门上的薄汗全擦净了,又温声提醒。

 “热了开窗便是。”

 “不过眼下才二月,夜里冷风吹在身上容易着凉。你这披风就不要解了,我去开窗,你坐下尝尝汤圆,不是一直想吃么。”

 他说着便去开窗,东风楼的位置是整条街的中央地带,前有两条长街交汇,后有长明湖泛舟夜景,地势极好。尤其是从二楼往下看,能看清整条长街的热闹模样。

 街上灯火通明,百姓来往不绝,不少妇女牵着孩童四处游玩。崔颜瞧着这模样便觉得心情不错,承平盛世,不过如此。

 崔颜正要转身,余光扫到某个角落,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一道熟悉身影,似乎一闪而过,崔颜神情微变,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他脑中闪过什么,正要细看,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夫君。”

 他下意识转身,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妻子举着盛着一只汤圆的勺子抵到他嘴边。窈娘正微微仰着下巴看他,颊边碧绿的流苏坠子也被风吹得轻轻摇晃,荡起了小秋千。

 她眼里还含着几分笑意,唇角的弧度也是微微抿起的,哄着他说,“夫君,张嘴。”

 崔颜怔了一瞬,原本阴沉的眉眼一瞬间都清澈了不少。视线落到妻子含笑的眉眼上,她似乎很久没这样对他笑过了。

 尤其是听到那话

 ()?(),

 崔颜也没反应过来()?(),

 身体便听从了使唤▅()▅?▅.の.の▅()?(),

 本能地张嘴()?(),

 于是那颗软糯的汤圆便顺势进入了嘴里。

 崔颜也不是没吃过汤圆,只是他素来不爱吃甜食,只觉得腻人至极。尤其是自有记忆以来,就再没被人这样喂过吃食。

 这还是头一次被妻子投喂。

 崔颜感觉有些稀罕,他咬了两口便将口中的汤圆吞下了。

 吃完之后又递来了一颗。

 崔颜顿了顿……瞧着妻子那兴致极好的模样便知不能拒绝了。于是一连吃了六个,虽然极是腻味,但也吃得心甘情愿。

 吃完之后对面那人还问他甜不甜?

 能不甜吗?都甜到他心坎里去了。

 崔颜别过脸,难得露出些少年人心性,没有忍住低声嘟囔了句,“甚是甜腻,口中也甚是腻味,我素来……不喜食甜。”

 宋窈瞥了一眼对面的丈夫没回应。

 自己则埋头将剩下的几颗吃完了。

 崔颜见状眼神轻闪了下,嘴里又念叨了句什么。不过这句话宋窈没有听清,她便问了一声,“你方才在说什么?”

 崔颜别过脸说,“没什么,不用在意。”

 倒是无人瞧见的地方,崔颜耳根处莫名有些发热,不知何时染了一抹鲜红,好似要充血似的。他视线盯着窈娘刚用过的汤匙,难免有些不自在,他虽然不介意用窈娘用过的东西,但窈娘似乎一直是介意他的。

 她方才……似乎没有嫌弃他?

 崔颜不自觉低头,耳根持续升温,总觉得心跳也有些加速,窈娘不嫌弃他用过的东西……是不是也意味着窈娘慢慢接受他了?

 这么一来,他便也忘了方才的事情。想着也许是自己看错了眼,毕竟只是一眼,方才那人或许不是冯逸之。

 ……

 上元之后便是花朝。二月初至,也是各院学子春闱科考之时。

 冯逸之的手直到春闱那天都不能太过用力,这场科考终究还是错过了。书生心中虽觉得有些遗憾,但也也并未有太多怨言。

 毕竟事已至此,埋怨后悔是最没用的事情,怨天尤人也改变不了任何现实。与其醉生梦死活在懊悔中虚度光阴,还不如脚踏实地想想未来出路究竟会在何处?

 时下文人科考无望后,大部分都会归乡教书,或是成为先生给稚童启蒙。但也有不少人不肯归乡,这种人大多会以才投名去一些达官贵

人门下做幕僚。如今书生也是如此,不想离开京城,因此决定再试一次。

 书生初时便听闻当朝黄门侍郎章大人颇为爱才,门下已有不少门客。他还打听到章大人最喜古文律赋,以及五绝咏梅诗。

 因此书生耗时三日作出三首以梅咏志的五绝诗,以及一篇古体律赋作为投名状,经朋友传递上去,然后等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