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卡比 作品

第 54 章 只穿给你一人看【...

 银子一到位,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都能买到。宋玄机一个时辰前给的钱袋,一个时辰后贺兰熹便抱着一堆崭新的成衣,刷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宋浔!”

 书房内,窗明几亮,墨香淡淡。宋玄机执笔坐于桌案前,垂眸道:“何事?我要做功课。”

 贺兰熹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一般要做功课,显然是有所预判。

 宋玄机肯定猜到了自己会想方设法地逼他穿粉衣,才会拿出做功课的借口搪塞他。

 贺兰熹眼帘一眨:“所以呢?”

 宋玄机:“所以安静点。”

 “安静点”无非就是“别撒娇”的意思,宋玄机果然未雨绸缪,熟练得让他心疼又想笑。

 贺兰熹识破不说破,爽快答应:“好的。”

 贺兰熹走进书房,把衣服放到一边,又搬了个凳子在宋玄机身侧坐下:“小白说过,扰人学习必胖十斤。放心吧,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

 宋玄机对此表示怀疑,虽然他没把怀疑说出口,但贺兰熹能从宋玄机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来。

 贺兰熹道:“不信?那你给我施一个禁声术。”

 宋玄机将视线从贺兰熹身上移开:“倒也不必。”

 宋玄机做的是《机关学》的功课,功课的要求是设计一种可以自动给灵兽喂食的机关。宋玄机的喂食机关已经设计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收尾的几笔。

 贺兰熹觉得这种程度的功课宋玄机闭着眼都能做好,既然如此就别怪他略施小计了。

 贺兰熹说到做到,果真一句话都没和宋玄机说,忙着给自己找乐子。只是,他的乐子大多和宋玄机有关。

 他最先玩的是他最爱的流苏金簪,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的手指缠着流苏,勾着流苏,漫不经心地绕啊绕。

 玩到一半,又嫌人家没有反应,搞得他在唱独角戏一般,便小小地用了一个起风术。

 刹那间,清风忽至,竹叶沙沙。半开的门窗被吹得吱呀作响,白纸掀起一角,笔架上悬挂的笔在风中微微摇曳,发出心跳般的沉闷的碰撞之声。

 宋玄机的流苏如贺兰熹所愿地在他指尖起舞,缠着他绕着他,主动热情的模样全然不似它那冷情淡漠,岿然不动的主人。

 一个金簪流苏贺兰熹足足玩了一盏茶的时间。暂时玩够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宋玄机的长发上。

 因为他对流苏金簪情有独钟,所以每次看宋玄机的发间都会被金簪流苏吸引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他似乎都没有仔细看过宋玄机的头发。

 贺兰熹终于放过了宠幸已久的金簪流苏,轻轻撩起宋玄机一缕长发。

 发丝微凉,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冷感,流云一般地从他指缝中泻出,在初夏日光的照耀下,犹如精心打磨的清雅绸缎。

 说起来,宋玄机一直是长发半束半披,也不知他把头发全部束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贺兰熹想一出是一出,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招呼也没和宋玄机打一声就跑了出去。

 宋玄机抬起眼,看着少年风驰电掣的身影,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

 不消片刻,贺兰熹又小跑地回到了书房,手里还拿着一把梳子和一根绯红色的发带。

 宋玄机:“?”

 贺兰熹给了宋玄机一个“你画你的,无需管我”的眼神。他在宋玄机身后站好,取下流苏金簪随手插在了自己头上。

 贺兰熹束发的小技巧可谓是炉火纯青。小的时候贪玩,他总嫌长发不方便,常常顺手从路边折根狗尾巴草用于束发。

 他喜欢把马尾束得高高的,清爽又利落,上串下跳都不会让他吃到自己的头发。他打算也给宋玄机束个高马尾,可自己给自己做很娴熟的事情一旦换成给别人做,他突然就觉得哪哪都别扭。

 本来一只手就够用了,现在两只手都好像不够。他只能暂且把发带抿在唇间,握着宋玄机的长发鼓捣来鼓捣去。

 握着笔宋玄机:“。”

 贺兰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为宋玄机束了一个不偏不斜,高度恰当的马尾。

 大功告成,他迫不及待地绕到宋玄机身侧欣赏自己的杰作。

 马尾高束的宋玄机脸庞的轮廓愈发清晰,鬓边几缕漏网之鱼的发丝轻抚过他的面颊,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的眉骨和美貌顶着。

 ——好看好看,太好看了!

 贺兰熹想着要不就让宋玄机束着高马尾过一天好了,可一想到这样一来别人也能看到宋玄机不同寻常的样子,他又有点不乐意。

 贺兰熹托着下巴欣赏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帮宋玄机复原了原来的发型。

 一通折腾下来,换成别人早就不耐烦了,但宋玄机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无论他做什么,宋玄机都一动不动地端坐着,好似书房里没他这个人一般。

 这么专心,《机关学》的功课想必早已做完,应该可以和他玩了吧。

 贺兰熹瞄了眼宋玄机的图纸,他来之前差几笔,现在依旧差几笔。

 贺兰熹:“?”不是宋同学,你这《机关学》的水平连祝云都能甩你几条街。

 努力“安静”了小半个时辰的贺兰熹憋不住了,找来两张白纸,提笔刷刷刷地挥斥方遒。

 宋玄机“聚精会神”地盯着《机关学》图纸,一张纸悄悄地挪进他余光的视野,上面写着:你怎么还没画完?

 宋玄机看向贺兰熹,贺兰熹在他眼前举起另一张纸:我好想你,我也好困。

 宋玄机:“……再等等。”

 贺兰熹温顺地点点头,把自己坐的凳子从宋玄机右边搬到左边。宋玄机的右手需要拿笔,左手则自然而然地放在桌上,手臂刚好是一个可以在夏日消暑的清凉枕头。

 贺兰熹枕着宋玄机的手臂,百无聊赖地看着宋玄机的笔,偶尔吹吹额前的发丝,偶尔用脸颊在宋玄机臂弯中蹭两下,目光渐渐变得呆滞。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枕头”猝不及防地被抽走了。失去倚靠的少年身体一歪,倒在了宋玄机怀里,登时清醒了过来。

 宋玄机低头看着他:“你似乎很想胖十斤。”

 突然躺在了宋玄机的怀里,贺兰熹还有点懵,过了半晌才反应过啊。”

 宋玄机:“你打扰到了我。”

 贺兰熹理直气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是道心稳,又怎会被我打扰到?”

 宋玄机语气淡淡:“歪理邪说。”

 贺兰熹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歪理邪说”,恭敬地把自家院长搬了出,他们几位院长曾经在浣尘真君面前大打出手,酣畅对骂,喝酒弹琴,浣尘真君却始终不为所动,修行的进度也从未因此落后。”

 宋玄机抿下唇线,似乎是很轻地哂了一声:“我的道心自然比不上浣尘真君。”

 贺兰熹在宋玄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躺姿:“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不行就多练嘛。你的道心再不稳,也比我好多了。”

 宋玄机不置可否,换了一个话题:“你这般闹腾,是想我穿粉衣?”

 宋玄机不提这件事,贺兰熹真的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嗯……是啊,你愿意穿给我看吗?”

 宋玄机沉吟片刻,问:“只穿给你一人看?”

 贺兰熹先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连宋玄机高马尾的样子都不想被其他人看见,遑论是粉衣了:“当然啊,只给我一个人看!”

 宋玄机轻一点头:“可以。你先换,我再换。”

 贺兰熹双眼倏地亮了起来:“真的吗?宋浔大好人,我现在就去换!”

 贺兰熹说完,就要从宋玄机腿上起来。宋玄机却忽然按住了他,道:“需要我帮忙吗?”

 贺兰熹愣了愣,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顺着宋玄机的话说:“好呀,正好我有点累。”

 “累?”宋玄机问,“你做了什么。”

 贺兰熹没想到宋玄机竟然在这种问题上较真,下意识道:“我打扰了你啊。”

 宋玄机道:“哦,现在承认是打扰了。”

 贺兰熹被套话也不在乎:“那就让我胖吧。无所谓,我再胖二十斤都不胖。”

 宋玄机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不疾不徐地挑开了他的衣带。

 外衣随着宋玄机的动作缓缓散开,少年清瘦修长的身体逐渐展露在眼前,线条优美而流畅,腰身纤细而柔韧,轻如薄纱的中衣之下,隐约可见其白皙清透的皮肤,因为青涩还微微发着烫。

 宋玄机动作蓦地一凝滞,微不可见地瞥了眼左手指腹上的戒指,面色无异道:“好了,剩下的自己脱。”

 “啊?”害羞到一半的贺兰熹不明所以,“你都脱到一半了,干嘛不干脆直接脱完?”

 宋玄机不顾他的抗议,不由分说地将他从怀中推走,目不斜视道:“之前在风月宝匣,也不见你替我把衣服脱完。”

 贺兰熹:“?”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记仇到这种程度,时间跨越之长,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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