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幕 作品

第 27 章 这姨娘是非抬不可...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原本的郁气散了许多。

 秋月将芋头糕拿来了,他尝了一口,是咸香味。

 他对她,到底是有歉疚的,母亲与妹妹的举动委屈了她,而他不知,又冷落了她这么久。

 他吃东西很安静,安静免不了让人多想,而宋胭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为什么他突然要送自己来这翠微山上散心呢?这几天彩玉有进门吗?

 不对,彩玉若要光明正大进门,少不了要给她敬茶,要她点头,国公府还不至于失礼至此。

 还是说,没准备现在就进门,只是他已经同意了?

 他吃了些糕点,喝了几口茶,开口道:“去后边坐坐吧,我有话同你说。”

 院子后面有一棵合欢树,树下有张石桌,两人就坐去了那里。

 看他这架势,宋胭越想越觉得他要说纳彩玉的事,于是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偏生他坐下,却不先开口,而是问她:“怎么?不太高兴?”

 宋胭暗暗思忖,最后态度坚决道:“大爷若要抬姨娘,便只能抬秋月,若是抬彩玉,我不同意。”

 此时忍气吞声,换来的是以后无数次的忍气吞声,倒不如这一次狠心闹一闹。

 魏祁看向她:“你的意思,这个姨娘,我是非抬不可?”

 这下换宋胭疑惑了,半天才道:“大爷……不抬吗?”

 “我先前多年没再娶,也不曾接个姨娘进门,现在新娶了妻,却马上抬姨娘,我想我还不至于这么寡廉鲜耻。”

 他这话,让宋胭有一种自己侮辱了他的感觉,解释道:“但这是母亲的意思。”

 “母亲虽是母亲,却也不一定事事都对,而且母亲错的地方还有些多,自然不能全依她。”他平静道。

 宋胭不说话了,他看向她:“日前我已经同母亲说过了,我无心纳妾,让她不要自作主张,彩玉或是金玉,都与我无关;二妹也是,有事时不对母亲进行劝阻,反倒出不适合的主意,我以后也会提醒她,所以彩玉什么的,绝不会进门,至于秋月……也是如此,我也不想任何人给我安排这些。”

 他说得严肃,让她觉得她好像犯了什么大错。

 但她也不想的,哪个正妻愿意做这种事呢?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决定她是满意的,她还以为他会听他母亲的……

 “所以,你脸色不好,是觉得我要纳彩玉进门?你从哪里看出我热衷于此事?”他问。

 宋胭说出自己的道理:“母亲这样安排的,而且大爷突然让我来散心,我觉得……事出反常,很可能是为了安抚我。”

 魏祁却在此时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是为了安抚你,不过是为东院的事,我弟弟弟媳吵架,倒让你无辜受牵连,我怕你放在心上,就让你出有百年的南海神龟来,放在祖父院中,引得家里人纷纷去看稀奇,也确实没人记得这事了。”

 宋胭听他说自己“无辜受牵连”,不无感动,心情不觉好了许多,又好奇地问:“百年神龟?那得多大?”

 “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祖父倒是喜欢,老人家都喜欢这些。”魏祁说。

 “好,我回去看看。”有他这些话,她心安多了,再要离开这翠微山,也就没那么惆怅。

 随后她问:“大爷为何会突然过来?”

 “这两日休假,四公子到这儿来见王妃,我便同他一起来了,正好在山上叨扰王妃已久,这两日也要回去。”

 宋胭乖乖同意:“是,确实待了好几日了,我自己也准备过两天就走的。”

 “是吗?”他突然反问:“我以为你会留恋此地,不愿回去。”

 宋胭知道他是意有所指,一阵脸热,连忙解释:“平时这里没外人……王妃也不会到这边来……”

 这解释好像过于牵强了,意思有人就端庄些,没人就肆意胡闹?

 她自己都有点羞愧。

 魏祁却回:“我在常州时,倒试过一次□□,确实鲜嫩。”

 宋胭尴尬地笑:“我……和玉岚开玩笑。”他说这话时神色正常,带着几分和气,似乎并没有为刚才的事责备她的意思,只是她脸又热了,想必已经红透吧。

 有风吹来,将她一缕头发吹到脸旁,她才知自己连发髻都散乱了,更是惭愧,连忙抬手将发丝拢到耳后。

 然后悄悄抬眼去看他的神色。

 他却正盯着她,目光沉静而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幽光。

 随后他倾身,触碰到她的唇。

 宋胭在他靠近那一刻便立即埋下头,呼吸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的确他们做过许多次夫妻间的事,但这青天白日的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不免让人不适应。

 他的吻却从触碰到狂烈,双臂环住她身躯,将她越抱越紧,随后探入她唇腔。

 她有些呼吸不过来,紧紧闭着双眼。

 不习惯,怕丫鬟会随时过来,正盘算着他什么时候结束,却不承想,身子一轻,竟已被他抱了起来。

 她惊愕地睁眼,只见他大步跨入房中,踢上房门,将她埋入床褥间。

 宋胭慌了,连忙提醒他:“现……现在还是白日……”

 “白日便白日。”话音未落,他再次俯下身来,她身上绣着海棠的腰封被扔在了床下。

 她心里很不安,窘迫得不能自已,此时正是艳阳当头,房中被日头照得明晃晃的,连人身上的细小汗毛孔都能看见,而她却被解了衣带,一件不存,就这么毫无遮挡暴露在他目光下。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沉静得可怕。

 于是她便不敢睁眼了,侧过头,将眼睛紧紧闭上,好不容易拉了一角被子来将自己盖住,又被扯开。

 这一会儿,他既霸道又蛮横,全不似以往的温醇,凶得可怕。

 屋外鸟叫、蝉鸣,此起彼伏,幸有不远处的瀑布轰隆声,能盖住某些声音。

 安静下来已是午后,他没马上去清洗,而是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捻着她耳珠玩。

 “女子的身上,都这样白么?”他以一种餍足的语气,没头脑地问一句。

 宋胭心想,你有过的女人,也不只一个两个,心里不清楚吗?

 不过江姨娘也挺白,那郭大奶奶想必也是肤色偏白,所以他才有这样的疑惑:是不是所有女人脱了衣服都这么白。

 她想着这些,也不太有力气,便没回答,他倒是又问:“疼吗?我刚才手上重了,没想到会红。”

 他说的是……

 话音落,他终于松开了她耳珠,将手挪下去,没有再捏,只用手背轻抚,却被她将被子拉高了一些,挡住了:“还……好,没感觉。”

 他发出一丝轻笑声,又揽住她:“这里的确比城里凉快,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在这山上修个别院,以后想来了就来。”

 宋胭内心不屑,蔫蔫道:“大爷想怎样就怎样。”

 原以为上次是顺口,现在知道,他平时不说话,在床上却喜欢兴致上头了就瞎承诺,第一回她当真,第二回她还当真么?

 魏祁敏锐捕捉到她态度上的敷衍,看着她问:“怎么,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是觉得我不是三岁小孩,大爷以后别随意糊弄我。”她忍不住回答。

 魏祁半晌没说话。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被人用“随意糊弄”这个词。

 他向来自诩一诺千金,从不会信口开河,到她这里,竟好像他是个没事了喜欢吹牛的人。

 “莫非我曾糊弄过你?”问出这句话,他就想起那俸禄的事。

 他的确没想到母亲会不愿意,也觉得母亲说的缓两年不影响什么,谁知在她这里,却成了糊弄。

 又是许久的沉默,随后他解释:“当初祖母在世时府上便准备建个别院,在挑是要翠微山的温泉,还是白雾山的山清水秀,只是后来祖母和父亲相继离世,此事才耽搁,我回去同祖父提一提,应不会有太大问题。”

 意思是他并不是乱夸海口。

 见他说得诚恳,宋胭“嗯”了一声。

 既然只有一个“嗯”,明显她也不是太作指望。

 于是魏祁不说话了。

 直到又待了半刻,他问她:“饿吗?要不要沐浴了去用饭?”

 宋胭点头,“大爷先去,我再躺一会儿。”一副娇弱无力模样。

 魏祁却是看着她,突然道:“要不然,我抱你过去?”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已起身下床,将她身上被子一揭,轻而易举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

 她的脸又红得似熟透的樱桃。

 到温泉池中,她头上的簪子掉落下来,原本就松垮的发髻落了一大缕头发在肩头。

 他见了,弯腰去水中摸起了她的簪子,抬起头,静静看她,也不说将簪子放下,也不说将簪子给她,就只是看着,目光从她脸上到肩头。

 是那种,与刚才在床上一样的目光。

 她不由低头,意识到自己的腿挨着他的腿,小心想往后挪一挪。

 他却道:“过来——”

 说着长臂一伸,将她抱坐在了自己身上。

 “不,不要了吧……”

 “就一会儿。”

 ……

 他一边抬手,一边凑到她耳边:“睁眼,看着我。”

 而她则紧闭着眼,使劲摇头,松散的发髻又落了一半下来。

 水中荡起层层波浪。

 “柔若无骨,身轻似燕。”他评价。

 她闭眼不语,却无力地攀住了他宽阔而硬实的肩头,一时间泣不成声。

 吃上饭,已是日落,吃的是晚饭。

 魏曦先前听说父亲来了,在午睡,便等了好一会儿才过,就在桌边吃饭,她见她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

 魏祁倒是关心了几句魏曦在这边的事,告诉她可能明日就回去。

 魏曦多少有些留恋,但不敢表露,乖乖称“是”。

 正说着,有太监过来,拿了一盘紫葡萄来,道是四爷萧嘉言送来的,并代萧嘉言问魏祁和宋胭:翠微山北有片草场,明日一早要不要一同去那儿骑马放纸鸢。

 此话一出,魏曦眼巴巴看向魏祁,一言不发,眼里却流露着明显的期盼。

 魏祁看她一眼,要回话,随即转过头,低声问宋胭:“要去么?”

 他好像很满意下午那几场,所以此时语气也十分温和。

 宋胭正好吃完第二碗饭,抬起头道:“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想去,哪怕这个季节不一定能放起纸鸢,但待在山上,总是开心的。

 魏祁朝太监回话:“去回四爷的话,明日早上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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